第115章 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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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崔老六、陳二碰不得了?”
雲帆也不知道那幾人在說些什麽。靜靜的躲在一隻石筍後麵,不一會兒前方就傳來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一十三名青壯的漢子,舉著數支火把,魚貫地從雲帆身邊經過,不用說,這些定然就是為興王辦事的那些人。等人走後,雲帆繼續向前走了一段,豁然發現地上躺了兩人。
“這難道就是他們口中的崔老六和陳二?”
二人都躺在一個比桌麵大不了多少的井洞旁邊,其中一人腰上纏著繩索,而繩索的另外一頭卻是連接著一架巨大的轆轤。
再去看另外一人,半邊身體就壓在腰纏繩索的那人胸口,一隻手還抓在著那人的手腕。雲帆用神識仔細地掃過二人,發現上麵那人竟然還沒有死透,而壓在下麵的那個,全身上下都覆蓋著一層寒霜,明顯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雲帆走到二人身邊,隻感覺下麵那人死得好生詭異,看樣子貌似是被凍斃,但是他身上散發的那股陰寒之氣,卻是令人望而生畏。
壓在他身上的那人,應該就是被這股陰寒之氣侵襲入體,才變成了這副模樣,可見這股陰氣是如何的霸道。雲帆將二人分開,運功逼出了上麵那人體內的陰氣,在邊上守候了一會兒,那人便悠悠地醒轉過來。
“張頭兒,張頭兒,趙大哥,你們人呢?”
一片漆黑之中,沒有得到絲毫回應的陳二,首先想到的就是:“難道我這是已經死了,這難道就是陰曹地府?”
他越想越是害怕,身不由己的打起了寒戰。
“他們以為你已經死了,所以就先走了。”
陳二下意識地向身邊看去,隱約間有一個身影就在自己的身側,那聲音正是那道身影所發出來的。
“你,你是人是鬼?”
陳二的聲音中帶著一些顫抖,雲帆沒好氣地道:“自然是人,難道鬼會救你?”
“是你救了我?你是什麽人?為什麽會在這裏?”
“好了,你不用擔心,我也是為興王辦事的,和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陳二一聽這人也是興王差遣來的,一顆心總算是放進了肚子裏去,就說麽,誰人會閑著沒事跑到這裏來。
“我聽你聲音好像並不大,你怎麽一個人跑來了?我那些兄弟們呢?”
雲帆雖然有些不耐煩,不過還是把之前聽到的那些對話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那倒也怪不得他們,希望王爺可千萬不要責罰下來才好,對了,你進來時做了標記沒有?”
“自然是做了的。”
“那你有照明的火把沒有?”
“沒有。”
“這下糟了,沒有火把咱們可怎麽出去,而且最少也要三支鬆油火把才能堅持到出口。”
“你還是說說這裏到底發生了何事,然後再說其它吧。”
那人對雲帆的話好像沒有聽見一般,自顧自地念叨著:“這下怎麽辦?出不去了,出不去了......”
雲帆輕輕在他肩頭拍了一下,氣惱道:“別念經了,我能進來還能救了你,自然就有把握出去,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那人似乎是轉過了彎兒來,拍著自己的腦門道:“對對對,你能找到這裏當然就能出去,那我們這就走吧。”
說完就摸索著牽起了雲帆的一片衣角。
“唉,我來的目的又不是為了救你,而是為了尋找萬年石涎,你既然膽子這麽小,那就在這裏等我好了,我先下去看看再說。”
拿陳二原本還隻是牽著雲帆的一片衣角,此刻卻忽然抱住了雲帆的大腿:“別,你可千萬不要下去,崔老六下去時還好好的,拉上來就沒氣了,我隻是從洞口將他抱了上來,就差點兒被他索了命去。”
說到這裏,忽然似又想到了什麽。
“對了,崔老六還在不在這裏,他是不是變成了厲鬼了?六哥,兄弟們可沒有害你,是你自己猜拳輸了的,願賭服輸,大家兄弟一場,你可不能害我呀。”
雲帆見這人有些不可理喻,便想不再搭理他,不過又怕他一個人待在這裏會自己把自己給嚇死,索性便封了他的穴道,讓他睡了過去。
雲帆放開神識,沿著那個井洞一路向下探索,沒想到這下麵的深度竟然超出了雲帆的神識範圍,而且裏麵的空間越是往下也越是寬闊。雲帆不知道那崔老六下到了什麽深度,不過就在他神識所及的邊緣,那森森寒氣就連他也無法輕易忽視。
雲帆解下崔老六腰間的繩索,一股腦兒地丟進了洞口,隨著那轆轤“吱吱”的轉動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將整條繩索全部放完。那繩索上麵打了兩處死結,看來是由三根長繩結在了一起,每一根應該都是二十丈的長度,如此算來,這下麵最少也有六十丈以上。
雲帆順著那繩索便往洞底墜去,當下到二十丈左右的時候,四周的洞壁,有兩邊的距離就已經超出了雲帆的神識範圍,不過卻是觸及到了此洞的底部。雲帆懸在空中猶豫了片刻,才繼續向下墜去,又往下滑落了二十餘丈,就僅有一麵洞璧還能被神識所探測到,在那洞璧上已然掛滿了堅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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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帆單手抓著繩索的尾端,雙腳距離洞底差不多還有三丈左右的距離,這個高度對於普通人或許還不敢躍下,但是對於雲帆來說,卻是輕而易舉,不過雲帆卻是遲遲沒有鬆開抓著繩索的那一隻手。
就在雲帆的腳下,是無數具結著厚厚冰層的屍體,和一些殘肢斷臂,有不少屍體竟然都已支離破碎,而濃鬱的陰寒之氣,迫使得雲帆不得不撐起了護體神光。
這恐怖的一幕就連雲帆看了都覺得頭皮發麻,這場景不亞於傳說中的修羅地獄。這些屍體幾乎是人人都身穿甲胄,還隨處散落了不少短戈長矛,也不知道他們死去了多久,不少麵孔卻還和生前一般栩栩如生,即便是眉發胡須都還分明可辨。
雲帆最終還是落了下來,卻是不自覺地將吞息緊握在了手中,將雙腳從一張長滿了胡須的頭顱上挪開,雲帆心中默道了一句“抱歉”,便向著一個方向漫步行去。
整個洞廳都堆滿了慘不忍睹的屍首,那化不開的陰氣在接觸到雲帆的護體神光時,竟然使周圍的空間都變得有些扭曲起來。雲帆轉了一圈,這地底之下的空間,竟有四五裏方圓,如此算來,這下麵的屍體少說也在數萬人之上,而且以上方的那個入口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屍山。
“難道他們竟然都是從上麵一躍而下,自殺身亡的?”
實在是想不出這到底是些什麽人,又緣何全都葬身在了這裏,雲帆收起多餘的心思,由外向內繼續轉著圈子搜索起來。就在雲帆第二圈還沒有轉到盡頭的時候,“滴答”一聲,一滴水滴落下的聲音卻是從外側傳來。
雲帆凝神靜聽了好久,才又有一滴水滴落下,難怪之前路過的時候沒有察覺。雲帆神識掃過,發現地麵上凸起了一根一尺來高的石柱,就像是一截淚痕流溢的殘燭,頂端亦是呈為碗狀,就在那碗裏,還有著那麽一汪石涎。
“滴答”,又是一滴石涎落在了那石碗之中,雲帆探向那石柱的上方,這滴石涎竟然是來自三十多丈之上的一個巨型鍾乳。雲帆掏出明珠,昏黃的珠光下,那石碗中的石涎居然呈現出一種琥珀般的淡金色。
“這居然是接近百萬年的石涎!”
記得雲嵐師姐給他講解石涎時曾經說過:“百年清,千年濁,萬年為白,十萬年駝,百萬年以上金灼灼。”
這裏所說的年份,隻是對其藥效的一種界定,並非是指其真實的年份,不然隨便一處溶洞中的石涎又何止萬年,即便是億萬年那也隻是尋常而已。
就當雲帆拿出了那隻白玉淨瓶,打算汲取那碗中的石涎時,卻又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雲帆的神識死死地鎖定了身前十步外的空間,如墨般的空間中同樣也有一道意念鎖定在了雲帆的身上。
一縷縷的灰白色霧氣從地下冰層中冒了出來,翻滾之間竟然幻化成了一個人形,緊接著一個又一個灰白人影從地底一一顯現,數不清的喃喃之聲在雲帆的腦海中咒念不停。
“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雲帆暗道:“這些竟然都是陰魂,看他們頂盔摜甲,又說什麽‘楚雖三戶,亡秦必楚。’難道他們都是當年亡於秦軍手中的楚人?那也不對,他們分明就是自殺而亡。”
不過雲帆卻並不害怕他們,陰魂在修士麵前根本就構不成什麽威脅,而且他身具南明離火,又是所有陰祟之物的克星。雲帆向前走了兩步,在最早出現的那道陰魂五步外停下了腳步。
雲帆好奇地問道:“你們都是楚人?”
“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楚雖三戶,亡秦必楚......”
“看來是聽不懂人話。”
雲帆又以神識向那道陰魂發出了剛才的疑問,沒想到那陰魂這次居然明白了雲帆的意思,隻見他猛地昂起頭顱,同樣向雲帆也傳來了一道神念。
“吾乃上將軍項燕麾下景春,汝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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