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爭與不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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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著麵前的絕世嬌顏,幽冥子原本倔強的眼神,終於是漸漸地變得柔和起來。
探手撫上南宮難離的那一頭銀發,不經意間一滴淚水滑過尖俏的下巴,落在了血幽冥的嘴角。
“不哭,月兒不哭,我聽你的就是。”
“嗚嗚嗚......風華......”
雲帆緩緩地站起身子,“呼啦啦”一隻天鷹盤旋而下,在繞著雲帆轉了幾圈之後又向著遠方天際飛去。
“師兄,你看。”
雲帆轉過身,隻見寧兒騎著昆侖,手裏抱著一捆細劍,正遠遠的跑來還在向他招手,眼眉彎彎嘴角噙笑,依稀之間竟然再現幾分兒時模樣。
“師兄,我叫你呢,你怎麽發起呆來了?”
雲帆下意識地伸出一隻手,走到近前的寧兒也很自然地將手遞入了他的掌心,雲帆微一用力便將寧兒從昆侖身上扯了下來,順勢接過寧兒腋下夾著的那十二柄細劍。
“這都隻是一些普通的劍器,你要它們作甚?”
寧兒白了雲帆一眼,撇了撇嘴道:“怎麽就是普通劍器了?這可比小紅繩之前的那把木劍好多了,再不濟在典當鋪子裏一把也能換來百兩銀子呢。”
寧兒又回手托了拖身後千珠的屁股道:“千珠,你說師叔說得對不對?”
感到千珠的下巴在自己的肩頭磕了幾下,寧兒又得意地在懷裏掏出幾張銀票。
將銀票在雲帆眼前一晃,笑嘻嘻地道:“難怪那麽多人都喜歡殺人越貨,原來這發死人財居然是這麽容易,可惜除了銀票和兵刃之外,他們身上竟再沒發現別的東西。”
將那十二柄細劍收入手環,雲帆苦笑一聲,再看向自己的徒弟,千珠迎向他的目光,神情戚戚地道:“師父,死了好多人呢,為什麽要打打殺殺呢,難道活著不好嗎?”
是呀,難道活著不好嗎?雲帆回味著千珠的提問,一隻手掌卻是按向了千珠的頭頂,渡去了一些靈力助他禦寒。
口中卻喃喃地道:“爭,這一切生生死死的根源皆是出於這個爭字,凡者與人爭利,修者與天爭命,而善者爭善,惡者爭惡。無論是人還是禽獸,隻要是還活著就不得不爭。”
望著千珠那似懂非懂的眼神,雲帆繼續說道:“隻不過是看你能不能克製住自己的欲望,善者則隻取所需,好生養德,而惡者卻是縱欲馳念,肆意攫取。因此這世間便有了是非對錯,善惡之別,為師一時之間也就隻能是想到這些,而這其中更深的道理,還需你日後於修行之中慢慢體悟。”
“師父,那就不能不爭嗎?”
雲帆在千珠的頭頂輕拍了兩下:“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居眾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好徒兒,你若是能做到不爭,那便已是距離大道不遠,不過以你的性子修習門中劍法......唉!希望你能走出一條不一樣的道路來吧。”
“雲帆。”
師徒二人在此論道,那邊南宮難離已經攜著血幽冥向這邊走來,幽冥子雖然靈力被封,卻是不影響正常行動。
幽冥子來到雲帆麵前,眼底的紅色已然退去,但是其神色卻仍是不失孤傲。
“不知眼前的這位前輩是九幽宗的幽冥子呢,還是玉華門的軒轅風華?”
“風華,他是軒轅風華。”
雲帆沒有理會南宮難離,而是目光灼灼地盯向幽冥子。
“小子你聽好了,老夫便是玉華門的第十四代弟子軒轅風華,風華月影縱橫聖境之時,就連你師祖......”
“風華,你說這些作甚?”
南宮難離用力抓握了一下軒轅風華的臂彎,又對雲帆報以歉意的一笑:“雲帆,你別理他,他就是有些放不下麵子。”
雲帆又豈會真的在意這些,而是拉過了寧兒和自己的弟子千珠,向軒轅風華執弟子之禮拜道:“玉華門下十六代弟子呂雲帆、程雲寧,見過師伯祖。”
千珠跟在雲帆身後有樣學樣,風華子看著三人隻覺雙眼朦朧,萬般感慨在心頭翻湧,似乎當年在師門學藝時的種種過往又悠然再現。
“好......你們都很好,玉華後繼有人,月兒,你也不用再回三仙島了,今後就陪我在山門做個守山人吧?”
南宮月影已經將從雲帆口中聽來的一些有關董天星身隕之事,全都告知了風華子,是以這才要她避居玉華山以免夾在中間難做。
至於風華子自己作何打算,卻是隻有他自己心中知道,畢竟殺師之仇不共戴天。
“老夫蹉跎了這許多歲月,能夠見到宗門有爾等這般傑出弟子,心中也再無遺憾。雲帆,這次若事不可為,千萬莫要為了老夫甘身冒險,當盡量保全自身才是道理。”
“師伯祖,這次到底是什麽樣的機緣,真的有那麽危險嗎?我還有兩個同伴也牽連在其中,不知他們現在到底如何了?”
因為剛才雲帆在忙著壓製風華子的魔性,寧兒便沒有去向齊問奇打聽有關天天和小結巴的情況,免得回頭還要再轉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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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齊問奇既然能夠抽身回來求救,說明事情並非是十萬火急,但這時說到了此行的目的,寧兒心中牽掛著天天二人的安危,便直接就問了出來。
風華子看向寧兒,疑惑地問道:“難道你們竟是為了那齊姓武修的兩名弟子而來?”
“嗯,是的,他們兩人都是我從小相伴到大的夥伴,他們也都是稱呼我為大姐來著。”
風華子在寧兒和雲帆之間來回看了幾遍,才麵色沉重地道:“我隻從那齊姓武修的口中聽說,陰翳原中的某處冰麵陷落,其中非但不見海水上湧,卻是有大量的魔氣匯聚。聽其描述,就像是又多出來一口神魔之井一般。而就在井口之中卻淩空長出來一朵花苞,由於魔氣太過濃鬱,他們也就沒敢靠近,而是遠遠地看著等待那花苞盛開。”
通過風華子的敘述得知,三人等待了五日,那花苞才微微開啟,而他們卻是受到了一夥不明身份之人的攻擊。
那夥人的實力不俗,三人皆被擒下,不過那些人倒也沒有為難他們。被拘禁了三日,那夥人又陸續從其它地方抓來數人,也不知那齊姓武修用了什麽方法,居然從那些人的手中逃了出來,這才有了後來的這些事情。
“那事不宜遲,我們這就走吧?”
“師妹等一下。”
雲帆打斷寧兒,又向風華子問道:“師伯祖,那是在什麽地方,距離此地還有多遠?”
“具體位置我並不能確定,距此應該還有七八百裏。”
雲帆輕輕拍了拍寧兒,寬慰道:“我想天殺和那老者也正是為了此事而在此阻擊師伯祖的。寧兒莫急,我有辦法一定不會比他們晚到就是。那個白袍老者的妖法好像最是善於操控心神,我想再試一下,看能否為師伯祖除去隱患,以免再次著了他的道兒。還有,師伯祖可知那朵花兒究竟是何來曆?為何能斷定它可消除你身上的魔念?”
寧兒知道雲帆有火羽代步,要追上天殺二人那是輕而易舉,便乖乖地站在了雲帆的身後,南宮月影也挽著風華子的胳膊,仰起俏臉等待他的解答。
隻聽風華子道:“那究竟是什麽花我也是一無所知,不過這天下的萬事萬物,莫不遵循著陰陽的變化之理。正所謂陰極陽生,陽極而陰生,而那魔氣已然是濃鬱到了極致,誕生出來的定然是最為聖潔之物,當可淨化一切魔性。從那齊姓武者的描述來看,那花兒就像是一朵白蓮,平常的蓮花便是以最為汙穢的淤泥作為養料,這虛空生蓮,以魔氣為養料那也就不足為奇了。”
雲帆也覺得風華子的猜測頗有道理,時間緊迫也就不再多說,眼下還是先看看能否進一步壓製風華子的魔念再說。
“師伯祖,能否放開心神,我想要探查一下你的識海。”
風華子毫不猶豫地便應聲道:“好,你來吧。”
“風華......”
“放心,若雲帆想要對我不利,無須如此麻煩。”
風華子拍了拍南宮月影的手背,當即盤膝坐下,對雲帆點頭道:“我準備好了,你盡管施為就是。”
雲帆先是將寧兒與南宮月影遣到了遠處,他要探查風華子的識海,受不得一丁點兒的幹擾,不然說不定便會傷到軒轅風華的識海。
將掌心貼上了風華子的眉心,同時一縷神識也小心翼翼地蔓延了過去。
修者與凡俗之人間的區別,除了身體在納入靈氣之後變得更為強韌,擁有更為強大的力量之外,最大的不同便在於擁有更為強大的神識。
所謂神識,乃是源自於修神者的稱呼,對於修真之人來說,或許稱之為靈識則更為貼切,與修煉武道一途的精神之力,亦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三者的叫法不同,在本質上亦是有所區別。修神者主修元神,種種神通皆是通過強大的神念加以操控,神識自然是最為強大。
而修真一道,乃是以所悟大道為胎基,孕金丹而育元嬰,納神魂入嬰體,等於是在肉身之中再證己身,這一切若沒有強大的神識作為輔助,那也是萬萬無法做到。
因此,修真功法所蘊養出來的神識,總體上說或許比不得修神者的元神,但強度上亦是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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