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求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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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的法杖重重砸下,一名蜷縮著的中年漢子,連哼都沒得來及哼上一聲,便如一條凍死在雪地裏的老狗一般失去了生息。
    “等等,我有話說。”
    就在魘其將目光轉移向天天和小結巴二人之時,天天卻是傲然地仰起頭顱奮力發聲。
    “哦,希望你說的不是廢話,不然你們的下場可就不僅僅是死那麽簡單。”
    天天梗了梗脖子,對魘其說道:“我知道你想要那朵白蓮,你解開我的禁錮我拚死去幫你采來,隻要你事後肯放我兄弟離去即可。”
    “你叫我如何信你,解開了禁錮,你獨自跑了咋辦?”
    魘其知道天天必定有讓自己安心之法,但是小結巴聞言,卻是攀著天天肩膀努力地挺起身子,急切地問道:“天哥你要做什麽?”
    “沒你的事。”
    天天肩頭一晃,將小結巴拱翻在地,又對魘其言道:“你將我師叔的銀針還來,我以銀針刺穴之法,可將修為臨時提升到接近神通之境,當不在那二人之下,這或許是你取得那白蓮的唯一希望。我這提升修為的法門,不但折損壽元還會損毀根基,此事過後便會修為盡失,根本就沒有逃走的必要,更何況我兄弟的小命還攥在你的手裏。是否答應你盡可自己衡量,不過我可提醒你,機會稍縱即逝,可沒有多少時間讓你多作猶豫。”
    魘其往遠處看了一眼,隻見那團黑霧已經淡薄的能看見其下掩藏的洞口,而赤允和玄一二人早已經是交手在洞口之外。隨著風雪加劇,腳下的整個冰麵也開始一起一伏,空中的烏雲之中,更是有隱隱的雷聲滾動。
    “好,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天哥不可,大不了我們死在一起,你這麽做,即便我能苟活於世,今後又有什麽顏麵去麵對大姐和芋頭?”
    “那也比都死在這裏強,大姐是不會怪你的。”
    “天哥......”
    小結巴痛哭流涕地抱著天天的胳膊,眼淚鼻涕所凝結的冰碴,就像是冰糖葫蘆外麵的那一層糖漿一般糊在臉上。
    “好兄弟,咱們都是命賤之人,活著就已經很是不易,如果不是到了萬般無奈的絕路,哥哥我又豈會輕易去死。如果換做是你有能力來爭取一個讓我活下去的機會,我想你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但是你現在還修為太低,所以這次就讓作我來。答應我,好好地替天哥活下去,好好修煉,說不定有一天你也會像我這樣去保護大姐和小芋頭。”
    “天哥,嗚嗚......天哥......!”
    “哼,還有完沒完?要不你們倆現在就死。”
    說著魘其便取出一個布包,丟向了天天道:“你們的禁製都是赤允所下,我也無法解開。不過我記得你師叔便是以銀針秘法恢複的修為。你放心。隻要你能取來那白蓮,我便可保你兄弟一命。”
    這個包裹銀針的布包,當初是齊問奇藏在襪筒裏的,不知齊問奇是出於何種考慮,在脫走之時卻是將其給留了下來,但是後來還是被魘其給搜了出來。
    這提升修為的秘法,所要刺激的穴道共有七處,其中六處都是在前身,唯獨最後一處卻是要下在後腰命門。此時天天被凍得的手腳有些僵直,在勉強紮下前六針之後,卻是怎麽也夠不著身後的穴位。
    “天哥,我來幫你吧。”
    知道天天此心已決,小結巴雖然心中痛如刀絞,但也知無可挽回,此時他心中隻恨自己修為太低,忍看著師父和天天前後都為了自己去爭奪那一線生機。
    “我要活下去,無論如何我都要努力地活下去,師父,天哥,我絕不會讓你們白白地付出,我將來一定會殺了他們為你們報仇。”
    雖然心中存有此想,但是小結巴麵上卻是沒有半點表情,從布包中撚起一枚銀針,便精準地刺入到天天的命門穴中。
    這一針下去,天天隻覺得尾閭處傳來一陣麻癢,隨即又蔓延至整個脊柱。“嘩啦啦”地血流在體內奔湧,心跳之聲亦是清晰可聞。數息之後,丹田內磅礴的真氣又重新貫通四肢百骸,天天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
    天天原本已經一腳踏入先天境界的修為,此時竟然還在不斷的拔高,直至到達先天後期才漸漸地穩定下來。
    齊問奇本身的境界雖然略高於天天,由於齊問奇已經是過了花甲之年,體內的生機遠不如天天磅礴,所以二人在提升了修為之後,天天竟然還要略勝半籌。
    “天哥,你千萬小心,隻要能活下來,說不定日後還有重塑根基的希望。”
    “嗯,不必為我擔心。”
    將身上的外袍解下,拋給了瑟瑟發抖的小結巴,又在不遠處所堆放的十幾件兵器中撿起一柄鐵劍,天天卻是冷冷地向著魘其看來。
    這一眼冰寒刺骨,直刺得魘其心中一凜,不過他在天天站起之時,就已經將手中的法杖架在了小結巴的頭頂。
    “你最好還是不要亂來。”
    天天並指抹過點點鏽跡的劍身道:“我要你發下誓言,若是我取來白蓮,你也要兌現承諾,任由我二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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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此時修為大長的天天,魘其還真是有些忌憚,又為了能讓天天安心賣命,當即便指天為誓:“我魘其以魘族少主的身份立誓,今日這位秦天兄弟若是能為我取來白蓮,定當還你們兄弟二人自由,若違此誓,必死於魘魔反噬之下。”
    天天也不知究竟是何為魘魔反噬,在和小結巴又對視了一眼之後,轉身便投入進了風雪之中。
    火羽的流光赤翼輕輕一揮,便已扶搖數十裏,即便風華月影已算是聖境中有數的大能修士,但對於火羽這等靈異,那也是聞所未聞,至此雲帆在這二人眼中又憑空增添了幾分神秘。
    還未到一個時辰,俯身下看,便已經能夠發現兩個在冰原上迅速移動的人影,然而前方那異常的天象,也盡被幾人收在了眼底。
    “師兄你看,那是劫雲?”
    寧兒在太山之上倒也是見過有人渡過金丹雷劫,就算是龍出雲的元嬰之劫她也曾遠遠地瞧過一眼,可眼前這等聲勢的雷劫卻是要比前者還要巨大。
    “不知是何人在此破丹成嬰?”
    未等雲帆作答,南宮月影就已經肯定了這是元嬰雷劫,風華子凝神觀摩了片刻,卻是搖頭苦笑道:“如此天威,這世間也不知有幾人能渡?老夫修行已愈三個甲子,隻怕就連這一道雷劫也很難接下。”
    雲帆想起自己的金丹雷劫就已經有異於常人,將來化嬰之時比之眼前隻怕還要更甚幾分,此次倒是可以仔細借鑒一番,就是不知那渡劫之人是敵是友。
    眼看前方的劫雲越來越近,雲帆已經不敢讓火羽再繼續前行,俯見下方有一冰山孤立,便吩咐火羽落在了那峰頂之上。
    “前方恐為凶險之地,寧兒你和千珠就留在這裏,還請南宮前輩在此照撫一二,由我和師伯祖前去一探究竟即可。”
    “那師兄你自己小心。”
    雲帆點了點頭,南宮月影撐起護體靈氣,將千珠和寧兒護在其中,深情脈脈地對風華子道:“風華,好壞我們也不過還有幾十年的光景,隻要能和你相守在一處,我便再無它求,若事不可為,一定要全身而退,我在這兒等你回來。”
    風華子重重地“嗯”了一聲,當先便往山下掠去。
    “師兄,我也在這兒等你回來。”
    雲帆衝著寧兒展顏一笑,在昆侖厚重的脖頸處輕拍了一記道:“若是遇到危險,就帶著她們先走,知道了嗎?”
    “嗷嗚......!”
    懸浮在那漆黑洞口上的白蓮,此時此刻幾乎已經完全盛開,而其下的那些黑霧竟已盡數消散。
    鉛雲如墜,將整片天地都渲染地如同黑夜,唯獨那朵白蓮的周圍,卻是被一層柔和的白光所籠罩,就像是萬古長夜中的一盞明燈,令人生出無比的向往之心。
    而就在距離白蓮的不遠處,此時三道人影卻是打得難解難分,刀光劍影相互交錯,竟是將尖銳的風嘯之聲切割的支離破碎。
    就在這時,又有兩道人影從遠處疾掠而來,一個手持細劍,一個法杖在握,正是天殺與那白袍老者。
    這二人一路飛馳不下兩個時辰,頭頂上都已生出了絲絲白氣。遠見那白蓮安然無恙,兩人皆是心頭一鬆,就在這欣喜之餘卻是又加快了幾分身法。
    這二人眼看就要到達相鬥的那三人跟前,前麵的天殺卻是悠地停下腳步,身體也毫不遲疑地倒縱而回。
    “退,快退。”
    還不等那白袍老者反應過來,天殺就已經與他擦身而過。白袍老者茫然地在原地愣了數息,他雖然不知發生了何事,但出於對天殺敏銳直覺的認知,也毫不猶豫地調頭向著來路加速退去。
    雲帆二人見天殺又迎麵馳來,正在心中疑惑,忽然就感到腳下劇烈晃動起來,而下一刻,神識所及,整個冰麵都像是波浪一般開始上下起伏,隨即,“哢哢”地冰裂之聲竟源源不斷地從四麵八方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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