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扭動著身子，想了好一會兒才雙眼一亮。
    “好像是說什麽原來鴻鈞是我，我就是鴻鈞，佛陀是我，我就是佛陀，張果是我，果果也是我”
    通天說果果乃是鴻鈞的人魂所化，說他是鴻鈞，雲帆認為倒是沒有什麽不妥，果果曾化名張果，那他自然也就是張果，可令雲帆不解的是，果果跟佛陀又有什麽關係。
    白玉蟾道“那苦海有一名師侄，喚作法渡，乃是當年侍奉在佛前添加燈油的一個小沙彌，法渡言苦海為佛陀的心焰化靈，既然那苦海將果果認作了佛陀，想來應不會有錯。”
    暫且放下了心中疑惑，雲帆便獨自離開了太靈仙境，他目前最主要的是為朱厚熜等三人塑造元神。其次他還要去拜訪一下妖族，看看能否尋獲到一條真龍的龍魂，但此次人族大劫，妖族出力甚多，他倒是沒有強取的打算。
    “還是先去拜訪一下那條老龍再說，順便去尋找一下果果，就是不知墨離他們目前身處何地。”
    人域有天古以及壽量真人這等老成修士打理，雲帆也不欲參與，在為朱厚熜及王陽明和百裏外塑造了元神之後，雲帆便走出了人域。
    到達了道境，他的神識幾乎能覆蓋一域之地，人域居於東南，妖域在西，但雲帆西行不久，卻又轉頭飛向了南方，而那裏則正是神域的所在。
    雲帆之所以會轉向神域，乃是他感受到了一縷熟悉的氣息，那道氣息卻正是與果果一般無二，但奇怪的是，那道氣息一閃即逝，就像是有人故意釋放出來引他過去一般。
    夜伐曾自詡他治下的神域為天堂神國，當雲帆真正踏上這片神聖之地，這裏的景象，似乎比之夜伐所描繪的還要更加令人向往。
    在這裏，河流裏都流淌著花蜜般芬芳的河水，所有的鳥獸都相安無事，且都有著不俗的修為，它們之間少卻了爭鬥，多出來的就隻有祥和與歡愉。處處都開滿了鮮花，結滿了果實，唯獨在一株樹上，僅是結了一枚果子，而那枚果子卻是充滿了濃鬱的生命氣息。
    雲帆可以肯定，若是他未至道境，吃了那枚果子必能修為大進，甚至還能延長不短的壽元。而就在那株樹下，竟有一名看似普通凡人般的男子，正在那裏把玩著一隻酒杯，身前則置有一個陶土酒壇，以及一隻空杯。
    “道友既然來了，那就來試一試這生命之果所釀造的果酒吧。”
    那人雖然是在出言邀請，但臉上卻是看不出有任何表情，雲帆從虛空中顯露出身形，亦麵無表情地問道“道友如何稱呼，不知引我來此又有何指教？”
    “之前的名字早已經忘了，不過你可將我稱之為昊。”
    “昊？”
    “對，昊天的昊。”
    這一解釋，竟是讓雲帆心頭一震“麵前的這位，莫非就是此間天地意誌的化身？”
    雲帆展開天眼，眼前之人依然是猶如一介凡俗，絲毫不見半點氣機外露，再以心眼觀之，那人卻像不存在一般，但是其擎在手裏的酒杯，卻仍是懸於半空。
    “不必試探了，正如你所猜測的那般，我便是這裏的天地化身。”
    雲帆在那人對麵坐下，給自己滿滿地斟了一杯酒，抬手相邀道“請！”
    “道友，這酒的滋味如何？”
    雲帆放下酒杯道“想不到一杯酒水也能蘊含如此生機，更是兼具生之道韻，果然不負生命之果的盛名。”
    雲帆言罷，那人竟是收起了酒壇，一揮手，就連他身後的那棵生命果樹也跟著一起消失不見。
    “道友既然已經試過了這生命果酒的味道，你我二人便已經兩不相欠，這就請離開此界吧。”
    雲帆站起身道“什麽叫兩不相欠？你以我家人的氣息將我引來，他現今如何了？”
    雲帆口中的家人，自然就是指的果果，卻聽那人回道“夜伐和魔天本是我用來補全最後兩道天地規則的棋子，不想最後卻是成全了冥界，或許還要加上道友所出身的少陽界。如此算來，應是道友欠了我的。但令我意外的是，居然讓我捕捉到了一個來自少陽界的大道之靈，若是以他來彌補此間天地，這麽一算，倒是我占了道友的便宜，而今我以生命果酒作為補償，自然便兩不相欠了。”
    “大道之靈？果果？你將果果怎麽樣了？”
    “也沒怎樣，他如今正在我的十方結界之中，待磨去了他的自身意識，便可用來補全此間天地。”
    那人一直在注視著雲帆的雙眼，雲帆聞言，忽地雙瞳緊縮，那人卻始終是麵色平靜。
    “你想要和我動手，要知道就連伏羲和女媧當年也不是我的對手，你若是有把握勝我，不妨就放手試試。”
    雲帆壓下了心頭的衝動“你將果果放出來，我立即帶他離開此界。”
    “也可，你將魔天的大道從冥界中剝離出來，再將夜伐放還於我，最主要的是歸還你適才喝下去的那一杯果酒，且不能使其有半分的道韻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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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
    雲帆氣急而笑“區區一杯酒水也值得你如此在意，你若是提前說出這其中過節，我又豈會貪圖你那什麽生命果酒？”
    “道友難道真的不知？”
    “不知什麽？”
    “好吧，那我就和你從頭說起。”
    昊重新盤坐下來，做出一副長談的姿態，卻是再沒拿出酒水待客。
    “四萬萬八千七百多年前，我那時還不知道什麽是修行，卻是喜歡四處遊蕩，而在這片天地之下，除了各種飛禽走獸之外，好像就隻有我一個人類。”
    雲帆驚詫道“你說你也是人類？”
    “不錯，女媧手中的萬靈圖便是我送給她的，其中蘊含了我的一滴精血。”
    等待了一會兒，見雲帆沒有接著再問，昊又繼續說道“有一日我遊蕩到一處山穀，無意間闖入了一處天然大陣，而這棵生命果樹，就生長在那山穀之中。不過當時一起進入穀中的卻並非隻我一人，還有一頭大牛和一雌一雄兩條小蛇，它們之前就一直守在穀口，隻是不得其門而入。”
    “是伏羲女媧和神農？”
    “神農？不，那頭大牛後來被尊稱為魁偉。”
    雲帆還真不曾考證過神農的名姓，而且太古之前的諸神，姓名也不是像今日一這般規範。雲帆示意了一下，昊便接著往下說道“這生命樹上當時結了九枚果實，我因取得了先機，一下子就搶了五枚在手，而那三位卻隻是每人分食了一枚而已。”
    “那最後還剩下一枚呢？”
    “你之前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原來那最後一枚一直都還掛在樹上，據昊所描述，當日伏羲女媧與魁偉，在吃下了一枚果子之後立即就陷入了沉睡，而昊卻是先將果子收藏了起來，並沒有急著送入口中。
    當他見到那三位吃了果子之後就癱倒在地，卻是沒有再去摘那最後一枚果子。後來發現伏羲三人並無大礙，隻是熟睡了過去，由於饑渴，他最終還是沒能拒絕那果子的誘惑。
    沒想到這一睡，四人就睡了不知多少歲月，反正等四人醒來之後，就已然有了超越其他生靈的能力，而伏羲女媧和魁偉，也在不久之後就迎來了化形雷劫。
    在渡過了雷劫之後，伏羲三人自然就將昊作為了化形的參照，是以之後的妖族，化形後也多是人類的形象。至於昊這個第一位人類是從何而來，雲帆倒也有所猜測，他應該也與鴻鈞一般，本就是這一方天地自然孕育。
    後來，此界生靈曆經了數次毀滅與重生，最後一次覆滅卻是發生在一萬萬七千年前。那一次，有另外一方天地與此界撞在了一起，雖然造成了生靈塗炭，卻也至此誕生出了靈氣，而後再生的各族，也就具備了修行的能力。
    再後來，昊首先達到了修行的巔峰，選擇了以身化道，伏羲三人不願與他相爭，更不願放棄自身意誌，便率人離開了此界。而昊在多位修士以身化道之後，居然又回歸了部分自我意誌，這才使他生出了完善天道的想法。
    “我當初將剩下的四枚果子存放在一個陶罐之中，罐口處覆有幾片大葉，沒想到這一覺醒來，那罐中居然不見了果子，而是多出來了一罐子果酒。”
    “應是那葉片凝露，自然釀造了這一罐好酒。”
    “是呀，這方天地可說是隻造就了我等四位超脫，不得不說與這果子脫離不了關係，現在你應該知道這一杯果酒的珍貴了吧，可能換得你那一道大道之靈？”
    “不能，因為果果就如同是我的親人，任何東西都無法與他交換。”
    見雲帆絲毫都不肯鬆口，那昊卻是沉默起來，但依然是麵色無波。
    “看在你是女媧直係後裔的份上，我便給你一次機會，你若是能掙脫我的十方結界，我便任由你帶他離去。”
    說完昊便盯著雲帆的雙眼問道“你可敢進入我的十方結界？”
    雲帆毫不猶豫地回道“有何不敢？”
    昊微一點頭，又是抬手就一揮，雲帆便已經不知身在何處，四周白霧茫茫，竟是斷絕了與天地間的一切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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