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威爾兵長，接客了！”
    一個紮著馬尾的女兵大喊著，旋轉的雙刀在身前劃出致命的圓弧。
    馬萊士兵們倉促調轉槍口，但為時已晚。立體機動裝置賦予調查兵團無與倫比的機動性，他們在槍林彈雨中穿梭，刀光如蝶舞般閃爍，一個接一個地破壞著士兵們的槍支和通訊設備。
    利威爾的速度永遠是最快的，一手正握，一手反握，整個人像個旋風陀螺似的，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林遠趁機奔向預定的撤離點。
    “利威爾這家夥，是真的喜歡這麽打，還是覺得這樣帥啊！”
    月光下，利威爾宛若魔神，收割著馬萊士兵的生命。
    途中，林遠路過那個嚇癱的年輕士兵，正是剛才說"這是什麽怪物"的那個。士兵顫抖著舉起手槍，但林遠隻是看了他一眼，青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微微發亮。士兵的手僵住了，槍掉在地上。
    “下次，”
    林遠從他身邊跑過時低聲說，
    “記得瞄準後頸。”
    調查兵團的接應車輛已經發動，引擎轟鳴著催促最後的乘客。林遠躍上後車廂的瞬間，一枚信號彈在夜空炸開，綠色的煙霧標記出安全通道。
    “坐穩了！”
    駕駛座上的韓吉推了推眼鏡，一腳油門踩到底，
    “馬萊的宵夜時間到了！呀吼！”
    車輛咆哮著衝入夜色，身後是亂成一團的馬萊特種部隊。林遠靠在車廂上，感受著體內風火之力的餘韻。
    馬萊軍隊亂作一團，利威爾，讓，柯尼，弗洛克他們都來了。幾人站在高樓大廈的最上方，月光照耀著幾人的身影，好似回到了當初與巨人作戰時，他們站在牆壁上，風吹的幾人鬥篷飛揚，倒有幾分帥氣。
    柯尼不屑的擦了擦鼻子，
    “馬萊也就這樣，我們調查兵團是無敵的。”
    “小子，張狂不是什麽好事。”
    “兵長，我隻是感慨一下。”
    “切，接下來交給弗洛克吧。”
    郊區中衝出無數騎著戰馬的士兵，他們手持步槍，怒吼著衝鋒。
    “為同胞們報仇就在今日，兄弟們，殺啊！”
    弗洛克衝在最前方，打完子彈後抽出馬刀，徑直插入一名馬萊士兵的胸脯，猛的發力，將他直接挑到半空之中。
    “馬萊，迎接艾爾迪亞人的複仇吧！”
    車輛拐入一條小巷，消失在馬萊錯綜複雜的地下通道網絡中。遠處，槍擊聲，爆炸聲此起彼伏，但已經與他們無關了。
    “回帕拉迪島？”
    韓吉興奮地問，
    “馬萊真有意思，尤其是汽車，真喜歡這東西。”
    林遠閉上眼睛，感受著體內尚未平息的力量躁動：
    “戴巴家族可不止這麽一個重要人物，還有很多人要殺，隻是，有了這麽一次，要難很多了。”
    車輪碾過潮濕的瀝青，鮮血染紅了積雪，血腥味與硝煙交織在一起，嗆人口鼻。
    “對了，讓弗洛克見好就收，馬萊一個世界強國，軍事實力很強大的。”
    “啊？他說要一鼓作氣打到集中營的。”
    “他瘋了？馬萊軍隊士兵數量不下百萬，就是在這首都，至少有十萬士兵，你先走，我回去。”
    …
    “西爾維婭夫人被殺了？馬上派兵增援。”
    “是，馬上調動軍隊。”
    威利生氣的將文件扔在地上，所有人走後，嘴角彎起。
    “林遠還真是，第一次動手就把她老人家殺了。”
    “說明這個人夠狠，比艾倫還狠。”
    暗門走出來的拉拉撿起地上的文件，望著窗外心事重重。
    “待會兒，那幾個老家夥就會來，讓我派你去對付林遠一行人，借這個機會，你走吧。”
    “哥哥，我回來不是為了再一個人走的。”
    “我知道，這麽做，所有人都會覺得你是被俘虜了，不會影響我。去帕拉迪島也好，偽裝自己跟著林遠也罷，自己選擇。”
    馬萊群眾不是傻子，公然內訌隻會讓馬萊內部大亂，要是外部入侵，很多事都顯得合理多了，拉拉被俘虜，再出現時戴個麵具，很多人都會以為，她是被其他人吃掉了，沒人會懷疑他威利戴巴和帕拉迪國勾結的，當然，懷疑的人，都會死。
    果不其然，還沒過去幾分鍾，幾個老頭怒氣衝衝的闖了進來。拉拉早已躲了起來，靜靜的聽著接下來的對話。
    “威利，敵人都打到家門口了，就派那麽一點士兵？馬上讓拉拉出來！讓戰錘巨人殺了那些混賬，還有，把皮克，吉克，萊納都派去。”
    “叔父，對於三姑奶的死，我也很抱歉，隻是派四個巨人去，要是其他地方被襲擊了怎麽辦？”
    “你個兔崽子，西爾維婭可是你三姑奶！馬上下達命令！”
    “哼，我會讓拉拉和吉克去的，請出去。”
    “你！”
    “戴巴家族由我掌控，叔父，這是父親死之前的原話，出去！”
    幾人悻悻離去，走之前，還不忘瞪了威利一眼。
    “三姑奶？姑老爺死了之後，她養了多少男寵？本來我也沒資格管這些，可她不應該把手伸向權力。還有你們這些老家夥，將父親逼到那種境地，一個都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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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萊納長官，是那個林遠魔頭回來了嗎？”
    賈碧興奮的舉著比她還大的狙擊槍，這一次，她勢必要一槍打爆林遠的腦袋。萊納皺著眉，他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之前也是這樣，在帕拉迪島上時，總覺得阿尼怪怪的，阿尼叛變了，後來皮克和吉克來了，他們兩個人也怪怪的，貝爾托特也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萊納不擅長計策，也看不清，但越是這樣，他就越覺得事情很可疑。
    “林遠殺西爾維婭夫人幹什麽？他們兩個都不一定認識的吧？奇怪。”
    “萊納長官，我們快去支援吧。”
    賈碧就差給萊納跪下了，年輕的士兵渴望建功立業，隻是太過著急了些。法爾科拽了拽賈碧的袖子，低聲細語的勸著她：
    “上次我們差點都死了，賈碧，別去了。”
    “你這個窩囊廢，你不去我去，別說我們認識。”
    “好了，哪都不去就在這裏待著。”
    “可是。”
    “上麵沒有命令，也許有其他安排，賈碧，不要違抗命令。”
    賈碧點頭答應，把狙擊槍放回原位後去了廁所，法爾科放心不下，可又不能進去。
    “萊納長官，我總覺得林遠不是什麽大惡人。”
    “是不是，我們說了不算。”
    他俯下身子抓起一把雪，
    “敵人朋友，向來是高層說了算，我們隻要遵守命令就好。”
    “可是，有時候明知道是錯的，也要去做嗎？”
    “法爾科！我們是軍人，軍人就要服從命令，哪怕上層讓我們屠殺無辜百姓，也要動手，知道嗎？”
    “長官，這不是你的真心話，對吧？”
    萊納臉色動容，他觀察四周，沒有什麽人，蹲下身子，拍著法爾科的肩膀，小聲說道：
    “我是個懦夫，也是個罪人，當初潛入帕拉迪島，我害了數萬人，到了今天也無法釋懷，法爾科，你，自己看吧。”
    據說，萊納長官他們破壞了島上的瑪利亞之牆，讓牆外的巨人進入，害死了很多艾爾迪亞人。
    法爾科抬起頭，萊納那張滄桑的臉上，布滿了自責，後悔，迷茫。年少無知，鑄下大錯，是萊納揮之不去的心魔。
    …
    一枚枚火球砸在隊伍裏，拉拉戴巴扯下鬥篷，仰視空中的林遠。
    “拉拉小姐，林遠在這裏，那支艾爾迪亞軍隊又一路向著另一個方向，我們怎麽辦？”
    “追林遠。”
    “可是那些人一旦闖入市區，百姓遭殃啊！”
    “那，兵分兩路吧。”
    看著分成兩部分的軍隊，林遠蹙緊眉頭，本來想著把這些人引走，讓弗洛克快點帶著人撤退的。看來，是自己的吸引力不夠大。
    林遠落在地上，巨人身軀再次出現，金色閃電落下，戰錘巨人與他僵持。二人打的難舍難分，士兵們不敢開炮，生怕誤傷了拉拉戴巴。
    “戰錘巨人應該比這強大的。”
    “別亂說這些，做好我們的事情。”
    五千人的軍隊死死咬著弗洛克，弗洛克深吸一口氣，事到如今，也無法撤退了，倒不如一路打到集中營，釋放那裏的同胞。
    “長官，長官！是艾倫耶格爾！”
    進擊的巨人擋住去路，綠色的眸子讓馬萊士兵心頭一緊，不弱於林遠大魔頭的威脅，今晚同時現身了。
    “別怕，開炮，轟死他！”
    吐著火舌的機槍，威力強勁的車載大炮，就是智慧巨人也得暫避鋒芒，艾倫一個騰挪，躲到了一座大樓後麵。
    弗洛克張望著，太好了，艾倫耶格爾吸引了火力，那就加快速度，進攻集中營！
    “聽我命令，不管老弱婦孺，隻要是馬萊人，一個不留，殺！”
    火光衝天，鮮血四濺，有的人搞不清狀況，就被急馳而過的騎兵砍下頭顱。
    屋子裏，母親抱著孩子躲在桌子下瑟瑟發抖，馬蹄聲猶如一聲聲催命的魔音，伴隨而來的是哭泣和哀嚎。
    一位神父跪在馬路中央，手中拿著一本聖經，馬萊的宗教，可不是什麽城牆教，
    “主啊，我們做錯了什麽，降下這樣的懲罰，若我等有罪，還請降下神諭。大家不要亂跑，迎接主的審判，今日死後，我等靈魂進入天堂，聖經而偉大。”
    地麵轟隆隆作響，石子抖動，神父匍匐跪地，不斷有人從他麵前跑開，禱告一次後，擦幹眼眶的淚水，張開雙臂迎接主的審判。
    臨死之前，他睜開了眼睛，戰馬衝來，馬兒，連帶著上麵的士兵全身沾染鮮血，一個個揮舞著長刀。
    “唰。”
    神父腦袋掉落在地，被後來的馬蹄踩成肉泥。
    憶往昔，瑪利亞之牆被破壞，巨人蜂擁而至，也是這樣一番場景，隻是不知，吃人的巨人，和殺人不眨眼的騎兵，哪個更讓人害怕。
    眨眼間，就快殺到集中營了，士兵們嚴陣以待，冷汗直冒，看守集中營的兵力本來就不多，大多都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怎麽可能抵擋住這麽一支虎狼之師。
    “媽媽，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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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女孩抓著洋娃娃，全身髒兮兮的，精致的衣服被汙泥弄髒，她抹著淚水，試圖在人群中找到自己的母親。
    “伊琳娜，伊琳娜！”
    一個女人緊緊抱著她，用自己的胸膛擋住她的臉頰，不讓她麵對這殘忍的一切。
    “艾爾迪亞人，你們都該死，都該死！”
    衝在最前方的弗洛克全然殺紅了眼，什麽老人小孩，在他眼裏通通該殺。
    長刀舉起，女人抬起頭，眼神中盡是憤怒。
    “弗洛克，有的人是無辜的。”
    林遠的話在耳畔回響，他心軟了一些，也有了些許理智，正欲放過這對母女，怒罵聲再次燃起他心中壓抑許久的憤怒。
    “艾爾迪亞豬玀，你們就是最下賤的豬玀，惡魔，呸！”
    弗洛克咬牙切齒，翻身下馬，身後的騎兵見狀，紛紛讓開一條道路。
    自從弗洛克到了艾爾迪亞民國，很多人並不是很服氣，覺得島上的艾爾迪亞人比他們幸福的多，沒什麽厲害之處。可弗洛克講述了他們的故事後，很多人都啞然了，和巨人拚殺，莫大的勇氣。
    如今，弗洛克整個人瘋魔般的見人就殺，讓他們從心裏感到畏懼。
    “我們本可以，安安分分的活著，可你們馬萊，奴役我們的同胞，投放巨人，還派人毀壞城牆，我的親人，朋友，好兄弟，都死在了馬萊手上，我不光殺你，我要所有馬萊人給他們陪葬！”
    利刃砍入血肉，被骨頭死死卡住，任憑他弗洛克再怎麽用力，也無法砍進去分毫。
    小女孩從媽媽的懷抱中探出腦袋，高大的身軀擋在二人麵前，鮮血嘀嗒，順著地上的縫隙流淌。而那本就代表著榮譽馬萊人的通紅的袖套，被鮮血沾染成了鮮紅，和他的軍裝染為一色。
    “弗洛克，收手吧。”
    “這話誰都可以說，偏偏你不行！”
    弗洛克索性鬆手，掏出腰間的手槍抵在來人的額頭。
    萊納張開雙臂，閉上眼睛，等待著弗洛克對他的審判。那一聲槍響遲遲沒有到來，他還是心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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