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這一個多月,就像一場最美麗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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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多餘的話,也沒有多餘的解釋,她卻好像比誰都懂他的意思。

    好啊!”

    女孩的話落,車內又是一陣靜默,幾秒後,男人才發動引擎,踩下油門,很快駛離了片場。

    緬甸,序目組織總部。

    顧西沉叼著煙走進房間,正好碰到女孩穿著睡裙偶從浴室走出來,黑色的長發滴著水,濕漉漉的黏在一起,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在水霧熱氣的氤氳下,呈現出好看的嫣紅色。

    男人瞥了一眼便錯開視線,繞過她,往房間裏麵走去,“找我什麽事兒?”

    女孩跟著走過去,站在男人的身後,“我要回國,把我的護照和身份證還給我。”

    男人又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眯眸看向窗外的萬家燈火和城市霓虹,聲音淡漠的幾乎沒有一點溫度。

    現在還不行。”

    說完,就邁開長腿準備離開,女孩著急的追上去,整個人在男人即將拉開門走出去時,擋在了門板上,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顧西沉,你講點道理,你讓我來陪你,我來了,你現在把我困在這是什麽意思?”

    你說我什麽意思?”

    男人沒抽煙的那隻手撐在她的頭側,一雙深邃的眸光深深的看著她的臉,“我們結婚是板上釘釘的事兒,我不管你第一次給了誰,既然要嫁給我,最後一次就必須是我,明白了嗎?”

    女孩偏移視線,躲開他的眸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趕緊把我的護照和身份證還給我,我要回國。”

    聽不懂沒關係,我可以解釋給你聽。”

    說著,男人又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然後摸出手機,點開一段視頻,在她的眼前播放著。

    女孩看見視頻裏的兩道模糊的身影,趕緊伸手去搶,卻被男人舉高,怎麽也夠不到。

    顧西沉,你真卑鄙。”

    卑鄙嗎?可是紀晗,我們不是彼此彼此嗎?嗯?”

    男人輕笑,退開了一些,“你老實的呆在這陪我,等你能回國的時候,我自然會放你回去。”

    說完,就拉開身前的女孩,徑自走了出去。

    喬漫的睡眠開始出現了問題,無論困倦成了什麽樣,隻要一閉眼睛就是那些畫麵,不是車子衝過來,就是那灘血肉模糊的動物屍體,以至於淩晨三點,她整個人還是清醒無比。

    旁邊的男人呼吸淺淺,熟睡著,她怕打擾到他,就掀開被子,出了房間。

    林城這個季節的夜裏,格外的涼,喬漫出了房間,就感覺到了一股涼沁沁的冷意。

    她拽緊身上的衣服,準備到樓下看會電視,用聲音來培養一下困意。

    剛剛下樓,她就看到一道身影一閃而過,顯示是剛剛從外麵回來。

    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叫了聲,“張嫂”

    是我,漫漫。”

    一身鮮豔紅裙的張嫂慢慢走近,臉上掛著淺笑,“我丟了樣東西,去外麵找了會,嚇到你了嗎?”

    還好。”喬漫又將身上的衣服拽緊了一些,問道,“丟了什麽東西啊?找到了嗎?用不用我幫忙一起找?”

    不用了,已經找到了。”

    窗外的月光如水,和庭院散落的園林景觀燈的光影融合在一起,透過窗簾的縫隙,如水銀般傾泄在屋內的ns大床上,搖曳了一地的斑駁。

    睡夢中男人無意識的翻身,伸出的手臂一撈,卻沒有撈到預期中的柔軟,隻有一片冰涼的空氣。

    他迅速睜開眼睛,看向空無一人的床側,好看的眉頭幾乎立刻皺了起來。

    牆壁上的英式掛鍾直指淩晨三點二十五分,她是睡不著,還是壓根一夜沒睡?

    男人掀開被子,赤腳下床,打開房間門,就看到了樓梯口有微弱的光亮傳來,他順著光亮走過去,就看到了背對著樓梯方向,窩坐在真皮沙發上看電視的女孩。

    樓下沒開燈,隻有落地窗外那輪皎月瀉進來的銀色,和忽明忽暗電視光亮,將沙發上的曼妙人兒包裹在深濃的暗影裏,讓人看不出她的表情。

    好像是部韓劇,她看得很認真,以至於他高大的身影覆在她的眼前,她才反應過來,仰臉看上去。

    她的臉上都是淚,一雙剪水雙眸在明滅的光影裏,像是落了一整個夜空的星星,好看的幾乎讓人的心都碎了。

    男人的眉頭蹙的更緊,伸手揩掉她臉上的淚,“怎麽不好好睡覺?”

    女孩沒說話,而是伸出一雙細白的手臂,環住男人蒼勁有力的雙腿,小腦袋埋進去,那可憐的樣子,特別像是被主人遺棄了的小狗,十分的令人心疼。

    紀雲深”

    女孩略帶哽咽的聲音,在寂靜的別墅炸開,男人瞳孔微縮,心髒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攥住,抽搐般的疼痛。

    嗯,多大的人了,看電視還哭鼻子。”

    女主好可憐,爸爸不疼,媽媽不愛,所有親戚都煩,唯一愛的男人又背叛她”

    男人的大手落在女孩的發頂,輕輕的揉著,安慰著,“行了,你又不是她。”

    不是,但是很像。”

    都是十五歲經曆過一場車禍,都是在父母婚姻的枷鎖中畸形成長,而愛的男人,又都有自己需要守護的白月光。

    這世上有相似經曆的人,數不勝數,但最後,一定她有她的結局,你有你的結局,不會相同。”

    女孩點了點小腦袋,退開一些,“現在還早,你快回去睡吧,早起還要上班。”

    這句話應該是我說你的話。”

    說著,男人就彎腰將女孩抱在了懷裏,女孩因為身體突然的懸空而驚叫出聲,緩了緩才說道,“紀雲深,放我下來,我還想再看一會,困了就在沙發上睡了,你不用管我了。”

    男人的眉頭鎖死,邁著一雙蒼勁有力的長腿,徑自朝樓梯口走了去,“因為這兩天的事情做噩夢睡不著嗎?漫漫,我不喜歡猜,你現在懷著孕,如果有什麽事情千萬不要悶著不說,那樣的話對你和胎兒都沒什麽好處,明白嗎?”

    喬漫原本掙紮的動作,因為男人的話而安靜了下來,緩緩的點了點頭,“嗯,我明白了。”

    回到房間後,喬漫翻來覆去很久才睡著,可即便睡著,也睡的不深,以至於男人掀開被子起床,甚至換衣服時發出的窸窸窣窣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又賴了一會床,喬漫才起床,進浴室洗了一下漱,又簡單的畫了淡妝,才走出房間。

    紀雲深坐在餐桌前,雙腿優雅的交疊,手裏是今天份的報紙,聽到腳步聲,並沒有看過來。

    喬漫走近餐桌,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報紙,就拿起一片吐司吃了起來,吃完一片,又吃了一片,如此反複吃了幾片,覺得吃飽了,才拿起麵前的牛奶杯,連喝了幾口。

    男人看完今天的報紙,放到一邊,優雅斯文的吃著手中的吐司,漫不經心的問,“今天劇組有什麽安排?”

    還是綠幕景拍攝,下午的話,應該會有媒體來探班。”

    想好製造的熱點了嗎?”男人優雅的扯著吐司,徐徐淡淡的說道,“麗人傳的總投資是5億,預期回報是20億,這中間的15億,光靠導演和演員撐不起來,必要時要去拉點讚助,以緩解資金鏈條問題。”

    喬漫當然知道男人是在教她怎麽做一個投資人,或者說,一個會投資的商人。

    還沒想好,男女主第一次合作,之前又都有深入觀眾內心的p對象,至於其他人,大都流量小生小花,對緋聞更是格外的注意,並沒有什麽把柄漏出來,我總不能去故意杜撰,那樣的話,也經不起時間的推敲,容易打臉。”

    男人嗯了一聲,好像吃好了,拿起一旁的餐巾斯文的擦了擦嘴和手,隨後說道,“做生意,最忌諱物盡其用,也忌諱百無一用,你要有善於發現的眼光,和捕捉的能力,而不是等著他們主動的去犯錯誤。”

    直到坐上車,喬漫的耳邊還都是男人低沉沙啞的聲音,你要有善於發現的眼光,和捕捉的能力,而不是等著他們主動的去犯錯誤。

    她扭頭看向窗外,突然覺得好難好累,說不出來的感覺。

    到了片場,景b景都已經準備完成,就等著燈光布置和攝影師的軌道鋪設。

    大概過了二十分鍾,一切準備就緒,景b景同時開拍。

    溫橙十點的時候,才姍姍來遲,不過在穿著上,比昨天好很多。

    喬漫研究劇本研究的投入,她也沒多煩喬漫,而是片場來回的逛,打發無聊的時間。

    午飯過後,已經接近下午一點。

    接著,麗人傳第一次媒體探班會,就開始了。

    導演,男主女主,男二女二,男三女三,已經各種配角一一接受了采訪。

    喬漫站在人群的後方,很認真的聽著他們詮釋自己演繹的角色,聊著在劇組的趣聞,時間好像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

    媒體探班會一直持續到下午五點,直到夕陽的餘暉灑落在林城的每個角落。

    喬漫作為製片人,和導演唐修和一眾電影主創正目送著各家媒體的離開,不遠處就傳來急促的驚呼聲,伴著淒厲的慘叫。

    所有人順著聲音看過去,接著,便響起淩亂的腳步聲,眾人蜂擁而去。

    血,入目所及,到處都是血。

    而一身白裙的女孩,倒在血泊中央,衣裙破碎,身上是青青紫紫的痕跡,乍一看,像是現場,而行凶的人,顯然已經順著砸碎的玻璃窗逃走了。

    喬漫撥開人群,看見倒在地上的女孩時,眼睛都被一地的血染紅了。

    溫橙,溫橙,你醒醒,別嚇我,溫橙”

    閃光燈不間斷的亮起,她抱著女孩,跪在一地的血上,哭的不能自己。

    下午六點,林城市第一人民醫院。

    手術室的紅燈泛著猩紅色,女孩縮在醫院走廊的凳子上,整個人瑟瑟抖著。

    紀雲深和孟東行幾乎是同一時間趕來的,看見縮在椅子上的喬漫,孟東行激動的拉過她,用著要將她撕碎的力度。

    喬漫,他媽的到底發生了什麽?溫橙怎麽會”

    孟東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紀雲深扯開,深邃的眉眼落下層層疊疊的陰霾,“行哥,你冷靜點。”

    冷靜?紀公子,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冷靜?”

    孟東行幾乎嘶吼著,正要再次上前逼問喬漫,手術室的門便被人從裏麵拉開,有小護士摘下口罩,軟著嗓子問,“誰是病人家屬?醫院的r陰性血血庫告急,需要輸血,你們誰跟她是一樣的血型?現在就去隔壁的房間抽血。”

    喬漫聞言,微微抬眸,好像失去了情緒反應的能力,“我是r陰性血,我可以給她輸血。”

    話落,她推開身前的男人,步子還沒邁開,就直直朝前摔去,男人眼疾手快的一把攬住她的腰身,隨後彎腰將她抱起來,邁著沉穩的大步走向隔壁的房間。

    需要輸1000的血,女孩本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的蒼白。

    她的臉上,頭發上,和白裙子上都是血漬,一雙眼睛沒有任何內容,空洞的像深不見底的潭水。

    男人的手始終握著女孩的另一隻手,像是給她力量,也像是安慰。

    十幾分鍾後,1000的血液抽完,男人抱著女孩走出去時,孟東行正倚著冰冷的牆壁抽煙,薄薄的煙霧散在空氣中,將他整個籠罩,看起來模糊又縹緲。

    他的情緒似乎平靜了下來,隻是抽著煙,淡漠的幾乎不近人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夜裏十一點半,手術室的紅燈才變成綠燈,主治醫生率先走出。

    孟東行,紀雲深和喬漫幾乎同時走過去,孟東行眼睛猩紅,聲音卻很輕,輕的發飄,“醫生,她怎麽樣了?”

    病人的生命暫無大礙,隻是傷到了腦部,最輕是智力下降,重的話,很有可能會成為植物人。”

    孟東行垂在身側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什麽?”

    先生,誰都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請您節哀。”

    你他媽說什麽?有種再他媽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