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隻要你開口,我就會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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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後,鋪天蓋地的新聞就被壓了下去。
所有的shì pín源,微博熱搜全部被刪,平靜的就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隻是她做的一場噩夢。
喬漫趕到青山別墅時,外麵是重重的國際雇傭軍,也可以說是傅家的私人軍隊。
在夜裏,黑壓壓的一片,再不見一絲八卦媒體記者待過的痕跡。
雨夾雪,風又大,他們卻站姿筆挺,紀律嚴明。
她撐著傘走近,站在最前麵的男人就伸手攔住了她,“這位xiǎo jiě,抱歉,今天傅先生不見客。”
黑的傘遮住了別墅院落裏大片的燈光,將她籠罩在大片的陰影中,看不見表情。
她將傘挪開一點,露出整張臉,“麻煩你進去跟傅先生說一下,我要見嫣兒。”
男人顯然認出她是誰,猶豫了幾秒鍾,才說了句您稍等。
喬漫點點頭,便舉著傘轉過身,背對著風吹來的方向。
她的衣服被斜斜掠過的雨絲打濕了大半,風吹過,寒意逼人。
大概等了五分鍾,剛剛的男人才走出來,說了句,“喬xiǎo jiě,傅先生說林xiǎo jiě睡了,讓您明天再過來。”
雨很大,砸在傘上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她幾乎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聽清男人的話。
“好,我知道了。”
眼前的國際雇傭軍隊伍,沒有三千人,也有兩千人。
幾乎將青山別墅團團圍住,誇張點的話,可能連蒼蠅都飛不進去。
她會來,估計傅青山早就猜到了。
而她進不去,她也猜到了,隻不過抱著百分之一的希望去試一試。
青山別墅在城西,屬於另一高檔別墅住宅群,這裏和藍山別墅的情況大致相同,除了自己駕車,根本打不到車。
她又踮起腳,試圖穿過重重的黑暗,看到嫣兒的身影。
可看到的,隻不過是更深的黑暗而已。
她轉過身,舉著傘走遠了一點,也沒打算離開,而是準備在這裏等著,一直等到傅青山放她進去。
手機的電量已經不足,她拿出來,給一號公館的經理打去請了假,又給秦玉瀾的複健師打了一通diàn huà,告訴她,她今晚可能回不去了,讓她幫忙照顧一下母親。
複健師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人很好,聽到她的話,似乎都沒有猶豫,直接說了一聲好。
她握著手機,連連說了幾聲感謝,切斷了通訊。
別墅的院落裏,各的景觀燈將風雪映照的愈發迷離,她一隻手伸出傘外,感受雨雪的溫度,很涼很涼,可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她的心裏好受一點。
喬漫的腳上是一雙七厘米的銀星星款高跟鞋,站在雪地裏沒一會,一雙腿因為血流不暢,而麻木僵硬了起來。
直到她累得想直接蹲下時,身後突然有一道遠光車燈傳來,她放棄了蹲下來的想法,朝路邊靠了靠,讓開位置,等車子行駛過去。
一秒兩秒,五秒過去,那輛車子仿佛靜止了一般,停在那裏。
她忍不住的看過去,卻看到了一輛熟悉的煙灰賓利車子。
是紀雲深。
他已經熄了火,關了遠光燈,邁開長腿從車內走了下來。
看見她,視線似乎定格了一秒,然後繼續邁開腳步,沒有停下的意思,仿佛她就是個路人。
而事實是,她現在對他來說,確實是個路人了。
“紀雲深”
高跟鞋有些高,雪地有些滑,她又很著急,三步並兩步跑過去,差點直直的摔下去,卻被男人一雙有力的臂膀攬住了腰身,免了跟地麵親密接觸的機會。
“謝謝!”
剛剛那一摔,手中的傘已經被她扔了,這會她站在他撐的傘外,他在傘裏,明明距離近到觸手可及,卻又遙遠的像是隔著萬水千山。
“紀雲哦,不是,紀先生”喬漫的雙手死死的攥緊兩側的裙子,聲音像是被這夜雨浸濕,淡冷無溫,“你可不可以帶我一起進去?”
紀雲深沒撐傘的那隻手落在褲袋裏,隔著層層疊疊的雨幕,和重重的燈光暗影,看向對麵的女孩。
就這麽對視了幾秒,他才像歎了一口氣,說道,“漫漫,你那麽聰明,應該知道裏麵等著你的是什麽,又何必呢?”
“我想見嫣兒一麵,哪怕隻是遠遠的看一眼都好,你隻需要帶我進去,其他的我不會麻煩你一點,好嗎?”
她抬眸看著他,一雙眼睛裏,純淨至極,帶著盈盈脈脈的水光,隻要看一眼,就忍不住的讓人沉淪。
男人盯著她看了幾秒,唇角上是一層淡淡的笑意,卻讓人難辨深淺,“出事的時候,你好像會下意識的依賴我?還是覺得,我拿你沒辦法,隻要你開口,我就會低頭?”
“可能吧。”
可能總是在潛意識裏覺得自己對他很特別,又或者覺得做過幾個月的夫妻,總歸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樣。
但事實上,有什麽不一樣呢?
“聽我的話,回去吧。”
紀雲深沒再多說什麽,而是撐著傘繼續邁開腳步,喬漫想伸手去抓什麽,卻抓到了冰冷的雨和空氣。
意思很明顯,他不會幫她。
“紀先生,最後一次我求你最後一次幫幫我,以後我絕對不會再麻煩你。”
雨聲彌漫,大到像是要淹沒這個世界所有的聲音,也朦朧了視線,而她的眼前,隻剩下了前方男人的背影。
他一動沒動,幾秒後說了句,“喬漫,我們已經離婚了。”
他幫她,也許是看在過去夫妻的情麵上。
可如果他不幫她,她也沒什麽好埋怨的,畢竟他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喬漫咬唇,努力的吸了吸鼻子,盡量不讓自己的聲音帶出一絲哽咽,“好,我知道了,我會繼續在這等著,你進去吧。”
說完,她就轉過身,拿起剛剛扔掉的雨傘,罩在頭頂,準備站到剛剛的地方繼續等。
男人沒回頭,而是邁開腳步繼續往裏走,背影在深夜的雨中,顯得格外的偉岸挺拔。
她穿著高跟鞋好累,隻好脫掉高跟鞋,赤腳站在雪地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人走到她身邊,“喬xiǎo jiě,傅先生請您進去。”
喬漫站在雨裏的雙腿和雙腳早已經失去了知覺,聽後,趕緊套上旁邊的高跟鞋,卻因為動作太快,整個人摔倒了地麵上。
狼狽不堪,大概已經形容不了此刻的她了吧。
進到別墅裏,撲麵而來的暖意讓她整個人都不禁哆嗦了一下。
客廳裏坐了不少人,傅家的人,林家的人,還有傅青山和紀雲深。
林南城是連夜從京都趕回來的,看到喬漫走進來,眉頭蹙的更緊。
倒是林母失了控,從沙發站起,走過來,抬手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喬漫,嫣兒有你這個好朋友,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她為什麽會出事,又怎麽被人”
林母說到這裏哽咽了起來,頓了幾秒才繼續說道,“怎麽被人拍下的shì pín和zhào piàn,你比這裏的每個人都清楚,所以你現在來,是來看熱鬧,還是看看嫣兒會有多餐?”
喬漫低著頭,雙手握緊垂在身前,“伯母,對不起。”
“滾,給我滾出去。”
林母指著門外,精致的麵容上都是壓抑不住的憤怒,“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你假惺惺的過來安慰,滾,滾啊”
喬漫水墨般剔透純淨的眼眸裏,溢滿了水霧,“伯母,我知道我現在無論怎麽懺悔都無濟於事,我來,隻是隻是想見嫣兒一麵”
“不可能,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從今以後,我們林家和你們喬家勢不兩立。”
以前林家和喬家隻是斷了來往,絕沒有像今天這樣勢同水火。
難過,鋪天蓋地的難過。
見她沒有說話,林母的怒意更加瘋長,字字句句帶著嘲諷,“喬漫,你還真是個掃把星,難怪父母病的病瘋的瘋,又沒了孩子,被男人甩離了婚,相信我,這些都是你活該。”
喬漫本就雪白的皮膚,更加的慘白,在燈光下近乎透明,如畫的眉目更是染滿了悲傷和落寞。
“伯母,你說這些也傷不到我。”
喬漫抬起頭,眨了眨眼輕笑著說,“你知道的,我都已經習慣了。”
“真是太不要臉了。”
林母氣的眼前一黑,林父趕緊上前扶住,抬眸看了看二樓的方向,“嫣兒在二樓的房間,你去吧。”
“謝謝伯父。”
喬漫沒敢看客廳的方向,拖著一身狼狽,快步的上了樓。
傅青山交疊著雙腿坐在沙發上,眸光有意無意的落在對麵沙發上的紀雲深,見他一臉淡漠,無動於衷的表情,唇角漫上一層淡淡的笑意,帶著三分嘲弄。
傅家隻來了傅長林和傅奕懷,傅長林坐在傅青山的左側,餘光瞥到他漫不經心的表情,滄桑的臉上立刻布滿了很特不成鋼的怒意。
“被戴了綠帽子是不是很開心?還能笑出來?”
傅青山這才收回眸光,看了一眼身邊嚴肅的老人家,“爺爺,我這麽正經的表情,哪裏像是在笑?”
傅長山一雙銳利的眸子掃過去,傅青山乖乖的閉了嘴,攤了攤手,好像很無奈。
林父和林母相對於傅長林的淡定從容,多少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畢竟理虧在先。
客廳安靜了幾秒鍾,林父才溫聲開口,“傅老,嫣兒的事情是我對不起傅家,可是現在,真的不是離婚的時候”
傅長林雙手放在拐杖上,聞言抬起拐杖,重重的在地麵上敲了一下,聲音大的瞬間讓客廳安靜了下來,也打斷了林父的話。
“林先生,想必你也知道,這兩個孩子是因為什麽結的婚,本以為這混小子做出混蛋的事情,必須也應該對人家小姑娘負責,可如今看來,這個責任好像負得有點太大了,畢竟咱們名流世家最看中的就是清白。”
“兩個孩子結婚也沒有多久,現在分開也不會有多麽難過,至於其他的,我都不再追究,隻要消停的把婚離了,該給嫣兒的,我們傅家一點都不會少。”
林母聽後,再也抑製不住的哭了出來。
而林父也啞口無言,什麽也說不出來,垂頭喪氣的低下頭。
“我同意離婚。”
就在客廳陷入一片安靜的僵局時,從樓梯處傳來一道優雅矜貴的女聲。
“我同意和傅青山離婚。”
女孩走下樓梯,又重複了一遍。
林母趕緊站起身,走到女兒身邊,“嫣兒,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這個時候離婚,就等於承認一切了,你是不是傻”
“媽”
林嫣抬手,抹掉林母臉上的淚,“事實就是事實,掩蓋不住的,我不想讓你和爸因為我的是而左右為難,甚至不敢抬頭做人。”
她說完,就擁著母親走到沙發旁坐下,看向對麵的傅長林以及他旁邊的傅青山,“爺爺,我同意和他離婚,明天就去辦手續,至於賠償”
“這幢別墅,再加上五個億,您看可以麽?”
傅長林眯著一雙眼睛,毫不猶豫的點頭,“可以,都依你。”
“謝謝。”
林嫣說完,正要和林父林母說,讓他們先離開的話,就聽到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傅青山說道,“要離婚?我同意了麽?”
“臭小子,你給我閉嘴。”
傅長林咬牙切齒的阻止他說話,卻被傅青山沉聲打斷,“爺爺,我的婚姻,我希望自己可以做主。”
“你自己做主?臭小子,你告訴我,你怎麽做主?”
傅長林根本不聽傅青山的話,直接看向對麵的林嫣,“嫣兒,不用聽他說,你們的離婚手續,我會一手操辦的。”
林嫣點點頭,笑著說,“好!”
喬漫在林嫣的房間衝了個熱水澡,又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剛剛下樓,就聽到林嫣和傅長林的對話,三兩步走過了。
“傅爺爺,這件事情不關嫣兒的事,她是為了救我,才會被人冒犯,求您別逼他們離婚了。”
傅長林抬頭看了一眼喬漫,語重心長的說道,“喬丫頭,你和嫣兒都那麽聰明,心裏肯定清楚,這件事情無論誰對誰錯都不是關鍵所在,重要的是紅軍門看中的清白,她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