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號角聲，無需指揮，從地洞之中湧出的黑熊和棕熊們開啟了狂暴的攻擊。
    雞鹿塞裏響起了倉惶的呼喝之聲，尖叫聲和求救聲此起彼伏。
    許多士兵剛剛從地震中醒來，穿著皮袍，甚至沒來得及拿武器，就被黑熊和棕熊撲倒。
    鮮卑士兵的血肉之軀格外脆弱，甚至來不及慘叫，就被黑熊和棕熊直接拍碎了腦袋。
    臨時組建的人牆，在巨熊麵前根本不堪一擊，幾個呼吸間就被摧毀。
    一名鮮卑軍官的長矛還未舉起，就被巨熊直接撞飛，骨斷筋折，鮮血橫流。
    另一名鮮卑軍官剛剛抬起寶劍，手臂被一隻黑熊咬住，輕輕一撕，將他的手臂硬生生拔了下來。
    一名驍勇的鮮卑士兵，用手中長矛刺中了一頭巨大的黑熊，卻無法洞穿黑熊表麵厚實鎧甲，隻能眼睜睜看著黑熊將自己開膛破肚，撕成肉泥。
    幾百名鮮卑狼槍戰士在第一個照麵即被殺死，厚實保暖的營帳直接粉碎，嘩啦一陣巨響，要塞中的柵欄牆轟然倒塌。
    那名巡邏隊長武藝不俗，手中的長槍爆發出黑色的靈氣旋，刺倒了一頭撲過來的棕熊。
    空中響起了一連串開槍之聲，妖魔空軍們早已悄無聲息地盤旋在空中。
    一旦敵方有強大的戰士或薩滿出現，立刻亂槍齊發，排隊槍斃。
    那名巡邏隊長聚精會神對抗棕熊，對於空中的攻擊猝不及防。
    在倉促之間，隻來得及在麵前布下一層薄薄的靈氣護罩。
    靈氣護罩應聲而碎，他胸前綻放數朵血花，四頭黑熊同時撲了上來，咬住他的身體，將他撕成了碎片，內髒和殘屍灑滿大地。
    在成百上千頭黑熊，棕熊的衝擊下，零星的抵抗不過是向洪水中扔出一枚小石子。
    濺起一點點浪花，轉瞬間就消失不見。
    雞鹿塞裏變成了屠宰場，隨處可見鮮卑戰士和黑熊，棕熊的屍體。
    已經精神崩潰的鮮卑戰士，不顧禿發樹的屠殺，強行打開了城門。
    他們毫無鬥誌，如一群無頭蒼蠅般四散奔逃，互相踐踏，相互衝撞，因踩踏而亡的士兵不計其數。
    少數的士兵衝出了血腥的牢籠，跑向了遠處的沙漠，
    一個小隊的妖魔空軍士兵尾隨著他們，肆無忌憚地射殺逃兵和潰兵。
    敗局已經不可阻擋。
    禿發樹手中的長劍已經砍卷了刃，鎧甲也被撕裂，胸前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是熊羆的鳳翅鎦金镋留下的。
    熊羆被他的反擊刺傷了肩膀，恍若不知，咧嘴大笑道：
    “老禿子，有兩下子，今天就將你的頭顱取下，製成夜壺。”
    說著，他揮動鳳翅鎦金镋猛衝而來。
    禿發樹心如死灰，想要和黑大漢同歸於盡，拚個兩敗俱傷。
    狼槍衛隊衝了上去，合二十幾人之力，擋住了熊羆，其餘人拉著禿發樹的身體，將他拖拽到了城外。
    禿發樹大怒，叫道：“放開我，趕緊放開我，你們要幹什麽？”
    “將軍快逃，保住有用之軀。”
    “是啊，將軍，大王那裏還不知道北海大軍殺過來的消息。”
    “將軍，要替死去的兄弟們報仇啊。”
    有侍衛給他牽來一匹戰馬，將他扶到馬背上，不由分說，對著馬屁股砍了一刀。
    戰馬吃痛，人立而起，一聲嘶吼，馱著禿發樹衝向了屠申澤的禿發部駐地。
    熊羆晃動鳳翅鎦金镋殺散了狼槍衛隊，將這些忠心的狼侍們砍成一具具屍體。
    轉身見禿發樹騎著無鞍馬衝了出去，他縱身一躍，從城牆躍下，騎到一頭追殺鮮卑士兵的黑熊身上。
    那頭黑熊嚇了一跳，人立起來，想要將他甩下來。
    熊羆口中發出一連串低沉的嘶吼聲，和黑熊溝通了起來。
    黑熊抬頭看向遠處的無鞍馬，快馬狂奔衝了過去。
    黑熊的爆發速度不輸給駿馬，禿發樹耳聽腦後惡風不善，回頭一看，見黑熊追來，嚇得魂不附體。
    他伏在馬背上，雙腿夾緊馬的兩肋，拚命地用馬鞭抽打戰馬。
    戰馬吃痛越跑越快，黑熊的耐力不如馬，奔跑了一陣，逐漸力竭，被戰馬落在後麵。
    禿發樹死中得活，伏在馬背上，發出一聲聲歇斯底裏的狂笑。
    “禿發樹，你笑甚麽？”
    禿發樹被這一聲嚇得險些墜馬，轉頭看去，卻見大將拓跋無敵騎著一匹大青馬，手中握著一把馬槊，橫槊而立，攔在道路中間。
    同為鮮卑人，禿發樹知曉拓跋無敵的驍勇，一顆心瞬間沉到了穀底，隻覺得眼前發黑，心髒陡然狂跳起來。
    “這不可能，你怎麽能繞到朔方郡腹地？”
    拓跋無敵舉起馬槊，對著遠處一指，禿發樹隨著他馬槊指引的方向看去，嚇得魂不附體。
    卻見一道道傳送法陣從天而降，在大地之上形成傳送之門。
    一位位鬼麵甲騎從傳送之門中走出，編成一支支百人小隊，散向四麵八方。
    禿發樹瞬間有些喘不過氣來，禿發部鮮卑和北海，真的處於同一個時代嗎？
    拓跋無敵望著他臉上驚詫無比的表情，忍不住揶揄道：
    “睜開眼睛看看世界吧！我們北海的鬼麵甲騎坐著蒸汽火車去前線，利用傳送法陣實現快速投送。”
    “你們固若金湯的防線對我們來說根本沒有意義。”
    “因為我們隨時可以傳送到防線後的腹地。”
    “禿發樹，投降吧，我們北海的強大不是你能想象的。”
    禿發樹麵如死灰，心在滴血，和這樣的北海生活在同一個時代，是所有人的不幸。
    他能異化你所有的努力，讓你的人生變得沒有任何意義。
    禿發樹咧嘴狂笑，一雙眼睛狸滿是死氣，狠狠的瞪著眼前的敵人。
    “拓跋無敵，你是拓跋部鮮卑最強大的戰士，我是禿發部鮮卑最強大的戰士。”
    “我要依照鮮卑古禮，向你發出決鬥的邀請。”
    拓跋無敵欣然應允，縱馬疾馳而來，馬槊直取禿發樹的咽喉。
    禿發樹縱馬揮劍，朝著拓跋無敵衝去，拓跋無敵揮動馬槊，一道紅光射出，刺穿了禿發樹。
    被紅光刺成兩截的短劍落在地上。
    禿發樹的上半截殘軀落在地上，腰部斷裂的位置，內髒腸子流淌了出來。
    “拓跋……無敵……你怎麽可能……”
    他沒有說完，就氣絕身亡。
    拓跋無敵冷哼一聲，道：
    “在北海，人元丹隻是軍餉的一部分。”
    “早就說了，我們北海的強大不是你能想象的。”
    “甚至，不是我能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