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土氣彌漫，星火四射，司馬惠達臉色難看的要死。
    他隱藏在陰離神光之中，驚恐萬分地看著越來越近的巴蛇。
    李燃不愧是老一輩的金丹強者，幾乎在轉瞬之間，就熟悉了他的劍法變化。
    那條強大的戰獸巴蛇不但堅逾鋼鐵，還能操縱吸收土行之氣。
    李燃操縱巴蛇，如指臂使，得心應手，沒有任何破綻，展現出了禦獸派禦獸者的強大實力。
    就當司馬惠達想要使用最後的手段，和李燃同歸於盡之時，空中傳來了一聲憨憨的大吼。
    “下麵的朋友，快躲開，蒸汽飛艇要爆炸了。”
    說時快，那時遲，憨憨剛剛喊完這一嗓子，蒸汽飛艇發出一聲哀鳴，解體爆炸。
    天崩地裂般一聲巨響，蒸汽飛艇爆炸形成的流星火雨，攜帶著二百噸滾燙的石油，正中巴蛇。
    巴蛇痛苦地劇烈掙紮起來，瘋狂地扭動著。
    蛇尾如鋼鞭般猛烈抽打地麵，堅硬的土石被抽得四處飛濺，揚起一片彌漫的塵霧。
    每一次的抽打都伴隨著沉悶的聲響，在陣地中回蕩，令人心驚膽戰。
    蛇身裹著土行之氣，在地上拚命翻滾，試圖擺脫致命的天火。
    石油順著鱗甲的縫隙流淌進來，仙劍都斬不碎的蛇鱗在高溫下變得焦黑，脫落，露出下麵被灼傷的血肉，散發著刺鼻的焦糊味。
    石油形成的岩漿如附骨之疽，無情地吞噬著它的生機。
    李燃顧不上再追殺司馬惠達，運起金丹之力，攪動渭水，形成水龍卷，澆到巴蛇身上。
    水的密度比石油大，澆水後水會沉入油下，無法形成有效的隔氧層，反而可能使油位升高並溢出容器，擴大燃燒範圍。
    水澆到高溫油麵上會迅速汽化，產生大量蒸汽。這一過程會吸收大量熱量，但同時使油滴飛濺，增加與空氣的接觸麵積，導致火勢擴大。
    李燃沒有讀過北海書院，沒有學過《物理學》。
    經過他的熱心施救，巴蛇的掙紮漸漸變得無力，動作也越來越緩慢，燒死在陣地上。
    石油像岩漿一樣在陣地上流淌，所到之處，萬物皆燃。
    爆炸形成的衝擊波如狂風般呼嘯而過，將士兵們高高拋起，然後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士兵們被熊熊烈火所吞噬，在火焰中拚命掙紮，發出痛苦的慘叫聲。
    李燃和修仙者們顧不上其他，拚命地施救，想要拯救自己的陣地。
    憨憨在渭水南岸的水坑中悠悠轉醒，它緩緩爬起，看牛哞哞在不遠處，一溜煙跑了過去。
    對著牛哞哞圓圓的大屁股就是一記大飛腳。
    “哞哞，你會不會開蒸汽飛艇？主公讓你我開著蒸汽飛艇撞擊長安城的護城大陣，你怎麽開這裏來了？”
    “而且還開墜毀了？耽誤了主公的事，我把你送到獸欄配種。”
    牛哞哞憨厚一笑，垂頭喪氣道：
    “我是按照平時開的啊，沒毛病啊，怎麽能墜毀呢？”
    它倆哪裏知道，從一開始這艘蒸汽飛艇就被張歸元命人做了手腳。
    在駕駛室操縱蒸汽飛艇的妖魔士兵們接受的任務是撞擊李燃陣地。
    唯獨瞞著牛哞哞和憨憨兩人，騙它們說任務是撞擊長安城護城大陣。
    李燃陣地發生的一切瞞不過妖魔斥候們的眼睛，張歸元知道得清清楚楚。
    特意布下“苦肉計”，想要引誘司馬惠達上鉤，讓關中豪族上當。
    司馬惠達僥幸活了下來，暗叫一聲慚愧，操縱著陰離神光來到牛哞哞和憨憨麵前，躬身行禮。
    “恩公在上，受小人司馬惠達一拜。”
    憨憨心地善良，心思質樸，連忙擺手道：
    “你誤會了，我不是為了救你，我們兄弟倆奉命駕駛蒸汽飛艇撞擊長安城護城大陣。”
    “蒸汽飛艇出了故障，從空中墜毀了，這才陰差陽錯，把你救了。”
    “你不必感謝我。”
    司馬惠達聽聞憨憨的話，眼珠一轉，心中大喜。
    他刺殺李燃失敗，落得斷臂下場，回到家族之中，必然會被族人們嘲笑，一陣譏諷和奚落是少不了的。
    他聽聞族長司馬興龍和其他長輩交談，對於北海大軍強攻長安城的情況將信將疑。
    眼見憨憨癡傻中帶著憨厚，牛哞哞憨厚中帶著癡傻。
    如果能將這兩名妖修騙到營中，讓家族長輩套它倆的話，一定能問出實情。
    他立下大大的功，誰敢置喙？
    司馬惠達不愧是世家公子，幾乎在轉瞬之間，就想到了利用恩人的方法。
    他躬身行禮，態度更加謙卑和善，裝成一副誠懇的模樣，輕聲道：
    “兩位恩公，一定隨我回潼關大營，我稟報家中長輩，報答兩位恩公。”
    憨憨和牛哞哞想要從渭水遊回北海大營，卻不忍見司馬惠達跪在地上一個勁地磕頭，痛哭流涕要報答它倆。
    它倆心一軟，就被司馬惠達騙到了潼關大營。
    潼關大營之中，關中豪族齊聚於此，連左馮翊的世家大族也在其中。
    司隸校尉部七郡之中，左馮翊，河東郡，弘農郡，河南尹，河內郡五郡之地被關中豪族收回。
    隻剩下右扶風和京兆尹還在並州軍團手中。
    司馬惠達返回潼關大營，淒慘的樣子引來眾人圍觀，司馬興龍臉色一變，上前一步，急道：
    “惠達，何人將你傷成這樣？”
    他聲音隆隆猶如雷鳴，震得山穀一片回響之聲。
    司馬惠達猶豫了一下，眼珠亂轉，輕聲道：
    “惠達不才，去挑戰李燃，棋差一招，不幸落敗。”
    眾人一陣驚呼，許多世家少爺眼眸中出現幸災樂禍之意。
    司馬八達聲名鵲起，給眾位少爺公子帶來了無形的壓力。
    大夥兒非常樂得看到司馬八達出醜。
    司馬興龍皺起眉頭，衝他一瞪眼，怒道：“你怎麽如此魯莽？迎獻帝東歸之後，罰你三年不許出門。”
    司馬惠達臉色一黯，走到有些懵的憨憨，牛哞哞身邊，輕聲道：
    “孩兒不才，願受懲罰，這兩位恩公乃是北海王張歸元帳下的虎將，它們救了我。”
    “兩位將軍奉命強攻長安城，他們乘坐的蒸汽飛艇發生了故障，墜毀在李燃陣地，燒死了巴蛇，救了孩兒。”
    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透，頓時明白他話中之意。
    眾人看向憨憨和牛哞哞的目光逐漸陰險邪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