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極度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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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此刻暮色正以溶金般的姿態漫過我們辦公大樓的西牆,少年單薄的身影在玻璃窗上洇成一道水墨。簷角懸著的一個小風鈴被風吹落,恰好墜落在青磚上,碎玉聲驚動了沉睡的梧桐。那些嶙峋枝椏忽然在橘色晚風裏簌簌搖曳,斑駁的樹影便順著窗欞蜿蜒而上,恍若無數隻欲觸未觸的手,深秋時又悄悄接住他偷偷夾在作業本裏的銀杏書簽。
    此刻斜陽正將褪色的光榮榜染成琥珀,枝頭殘存的幾片枯葉突然開始旋轉,恍若被某種無形的引力牽動著跳起告別的圓舞。一片楓形落葉輕輕貼上少年發燙的眼角,他想起去年運動會跌倒在終點線時,也是這樣的風裹挾著看台上的歡呼,把滿樹紫藤花吹落成紫色的雪。暮色中簌簌作響的不僅是枝條,還有藏匿在樹洞裏的紙飛機殘骸,那些寫滿心事的褶皺正在陰影裏輕輕顫抖。
    少年匆匆應了一聲,一邊急切地揮手,那揮動的手好似風中淩亂卻又充滿活力的柳枝,一邊快速轉身,腳步急促地說道:“叔叔阿姨們再見,你們忙,我先走啦!”話音未落,他便邁著大步,快速追上前麵早已等候的親人,身影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不動產登記大廳的門口,恰似一隻歸巢的飛鳥,融入了那廣闊無垠的天際。
    待少年離開後,原本在協議窗口前爭吵得麵紅耳赤,活像兩頭頂得難解難分的公牛般的眾人,不知何時已悄然無聲地全部離開了。剛剛還喧囂得如同熱鬧集市般的不動產登記大廳,此刻驟然恢複了往日的寧靜。
    安靜得仿若一片沉睡的深海,隻能隱隱聽到空調輕微的運轉聲,好似從遙遠山澗傳來的悠悠簫聲,空靈而縹緲;工作人員偶爾敲擊鍵盤的聲音,宛如活潑跳躍的露珠,在靜謐的空間裏奏響著細微而美妙的旋律。工作人員們有的輕輕搖搖頭,有的相視一笑,又各自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剛剛那場激烈的爭吵,如同一陣狂怒的風暴,凶猛地席卷過不動產登記大廳。風暴平息後,不難發現,參與處理此事的同事們,恰似被狂風暴雨肆虐後的殘花,盡顯疲態。
    一位同事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布滿紅血絲,整個人像被抽走了精氣神,有氣無力地癱坐在辦公桌前。他手中的文件翻得漫不經心,以往高效處理事務的麻利勁兒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一邊把文件隨意地丟在桌上,一邊扯了扯領口,嘟囔著:“這破事兒,吵得我心煩意亂,這工作進度又得耽誤了。”這時,鄰桌的同事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先別急,大家都一樣,緩一緩,捋捋思路再說。”這位同事煩躁地擺擺手:“怎麽能不急,這業務著急辦,上頭還催得緊呢!”
    另一位同事不停地揉著太陽穴,眉頭緊鎖,麵對電腦屏幕上的資料,眼神呆滯,半天沒在鍵盤上敲下一個字。旁邊一位同事端著杯咖啡走過來,輕輕放在他桌上,說:“喝點咖啡提提神吧,剛吵完,腦子轉不過來很正常。”揉太陽穴的同事苦笑著搖搖頭,指了指屏幕:“這一團亂麻,咖啡也沒用啊,我都不知道從哪兒下手。”這時,遠處有同事喊道:“要不咱們一起商量下,看看怎麽把進度追回來?”揉太陽穴的同事無奈地大聲回應:“行吧,等我先理一理,現在腦袋還是懵的。”
    還有一位同事靠在椅背上,微微閉著眼睛,時不時歎一口氣,原本有條不紊整理文件的雙手也停了下來,整個身體透露出深深的疲憊。這時,對麵的同事走過來,彎腰拿起他桌上的文件,翻了翻,說:“這部分資料我之前處理過類似的,等會兒可以一起看看。你先休息下,別太累著。”靠椅背的同事睜開眼睛,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說:“謝了啊,今天這事兒鬧得,感覺整個人都沒勁兒了。”同事笑著回應:“客氣啥,大家一起把這難關渡過去。”
    整個大廳的工作氛圍,像是被一層厚重的陰霾籠罩著。往日快速敲擊鍵盤的聲音變得稀稀拉拉,同事們之間的交流也不再像以往那般充滿活力,偶爾幾句對話也是有氣無力。工作效率像是遭遇了急刹車,從原本的高速行駛瞬間跌入穀底,極度低下。每個人都被剛才的吵鬧消耗了太多精力,想要重新找回工作狀態,似乎還需要一些時間來緩過神。
    此時此刻的陽光,透過不動產登記大廳那高大的落地窗,灑下一片金黃。然而,這溫暖的光線,卻絲毫未能驅散彌漫在大廳裏那如鉛塊般沉重的壓抑氛圍。同事們仿佛置身於一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之後,疲憊不堪的狀態在每一個細微的動作與神情中盡顯無遺。
    那位早上就癱坐在辦公桌前,煩躁地丟文件的同事,此時依舊保持著一種近乎麻木的狀態。他雙眼空洞地盯著電腦屏幕,屏幕上的文檔頁麵從早上起就幾乎沒有更新過。他的手指無力地搭在鍵盤上,偶爾機械地動一動,卻敲不出幾個完整的字符。旁邊堆積如山的文件,像是在無聲地控訴著工作進度的停滯。他時不時地抬起手,揉一揉酸澀的眼睛,長歎一口氣,仿佛那口氣裏承載著整個下午都無法排解的煩悶與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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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他不遠處,原本負責整理文件的同事,此刻也顯得萎靡不振。一疊疊文件雜亂地堆放在桌麵上,她的雙手有氣無力地在文件間翻動著,眼神遊離,似乎並沒有真正在看文件的內容。她的肩膀微微下垂,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沒有絲毫的精氣神。旁邊路過的同事關切地問:“要不先歇會兒,這麽弄下去也不是辦法。”她抬起頭,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沙啞地說:“不行啊,這些文件得趕緊整理出來,不然明天的工作更沒法開展了。”說完,又低下頭,繼續那看似徒勞無功的整理動作。
    而那位一直揉著太陽穴的同事,下午更是狀況百出。他幾次想要集中精力處理手頭的業務,卻總是被腦海中早上爭吵的畫麵打斷思緒。他一會兒拿起筆在紙上寫寫畫畫,似乎想要理清思路,一會兒又煩躁地把筆一扔,雙手抱頭,靠在椅背上。他的嘴裏還不時低聲咒罵著,似乎是在抱怨這混亂的局麵。旁邊的同事實在看不下去,走過來勸道:“別太著急了,越急越亂,咱們慢慢來。”他抬起頭,眼中滿是血絲,憤怒地說:“怎麽能不急?這事兒要是處理不好,大家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大廳裏,鍵盤敲擊的聲音稀稀拉拉,往日那如同交響樂般富有節奏的聲音,此刻變得斷斷續續,仿佛隨時都會徹底停歇。每一聲敲擊,都像是用盡了同事們最後的一絲力氣。同事們之間的交流也變得簡短而低沉,往日裏那些歡聲笑語和積極討論的場景,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偶爾傳來的幾句對話,也充滿了疲憊與無奈。
    “這個文件的格式怎麽又不對了?”一位同事皺著眉頭,拿著文件,對旁邊的同事抱怨道。
    “我也沒辦法啊,早上吵完架,腦袋一直嗡嗡的,可能不小心弄錯了。”另一位同事無奈地聳聳肩。
    “唉,今天這工作簡直沒法幹了。”第一位同事把文件往桌上一扔,癱坐在椅子上。
    時間在這種壓抑的氛圍中緩慢流逝,每一分鍾都像是一個沉重的負擔。距離下班隻剩下不到一個小時了,可大廳裏的工作進度卻遠遠沒有達到預期。負責審核資料的同事,手中的文件已經積壓了厚厚的一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焦慮與無助。他一邊快速地翻閱著文件,一邊嘴裏念叨著:“完了完了,今天肯定處理不完了,這可怎麽交代啊。”
    在大廳的一角,幾位年輕的同事聚在一起,小聲地討論著。他們的臉上滿是擔憂與迷茫。
    “今天這情況,會不會影響我們的績效考核啊?”其中一個年輕女孩小聲地問道。
    “我看懸,工作沒完成,又出了這麽大的亂子。”一個小夥子皺著眉頭回答。
    “那我們該怎麽辦啊?要不加班吧?”另一個女孩提議道。
    “加班?就我們幾個,能解決什麽問題?這事兒得大家一起努力才行。”小夥子無奈地搖搖頭。
    隨著下班時間的臨近,大廳裏的氣氛愈發緊張。有些同事開始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試圖在最後的時間裏做一些補救工作;有些同事則幹脆放棄了掙紮,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前方,等待著下班鈴聲的響起,仿佛那是他們此刻唯一的解脫。
    終於,下班鈴聲在不動產登記大廳裏悠悠響起,好似為這漫長又忙碌的一天拉響了終章的前奏。同事們的狀態,猶如一幅百態圖,各自展現著不同的模樣。
    有幾位同事像是被抽走了渾身力氣,先是如釋重負地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那口氣緩緩吐出,仿佛要把一天積攢的壓力全部釋放。緊接著,他們慵懶地抬起雙臂,慢悠悠地伸著懶腰,每一個動作都像是放慢了數倍的慢鏡頭。他們的眼神裏透著一絲迷茫,視線有些遊離,像是還在忙碌工作的迷宮中徘徊,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出口。其中一位同事,伸完懶腰後,輕輕搖了搖頭,一邊收拾桌麵的文件,一邊自言自語道:“今天可算過去了,感覺像跑了一場沒有盡頭的馬拉鬆。”
    一些年輕同事則像是被注入了興奮劑,鈴聲一響,立刻迫不及待地開始收拾東西。他們手腳麻利,動作迅速,桌上的物品被快速歸位,塞進包裏。腳步匆匆,仿佛身後有什麽在追趕。臉上洋溢著難以抑製的興奮,眼神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一個小夥子興奮地把包甩到肩上,對旁邊的同伴說:“今晚和朋友約了去那家超火的燒烤店,聽說他們家的烤雞翅外焦裏嫩,咬一口,那叫一個香!”說著,還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旁邊的女孩一邊整理頭發,一邊笑著回應:“我也約了人看電影,忙了這麽久,可算能放鬆放鬆啦,希望電影別讓我失望。”
    然而,也有同事像是被定在了工位上,眼神呆滯地盯著電腦屏幕,眼神空洞,對下班鈴聲充耳不聞。他們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起,像是兩座小山丘,臉上寫滿了疲憊與憂慮。其中一位,手指無意識地在桌麵上輕輕敲擊,小聲嘟囔:“唉,明天這活兒可咋整啊,進度落下太多了,愁死個人。”旁邊的同事無奈地歎口氣,伸手揉了揉眉心,說:“能咋辦,隻能加把勁趕咯,希望明天順順利利的。”
    還有幾位同事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有氣無力地互相打著招呼。他們的動作遲緩,像是每一個動作都要耗盡全身的力氣。“下班啦。”其中一個人聲音低沉地說道,頭也沒抬,隻是象征性地揮了揮手。“嗯,下班。”另一個人回應著,聲音透著濃濃的倦意,臉上擠出的笑容十分勉強,嘴角微微上揚,很快又恢複了疲憊的神情,純粹是出於社交禮儀應付一下。
    那位早上煩躁丟文件的同事,此刻已沒了白天的火氣。他默默地整理著桌麵,動作遲緩而沉重,每拿起一樣東西,都像是在舉起千斤重物。時不時停下來,用大拇指和食指用力按壓太陽穴,眼睛微微閉上,仿佛在試圖驅散內心的煩悶。眼神中滿是自責與懊悔,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說些什麽。旁邊路過的同事見狀,停下腳步,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太自責了,大家都有沒控製好情緒的時候,明天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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