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夏喆這個姑娘，她所有的信息都是後麵來往的時候她自己嘴碎告訴我的，我聽都不想聽，當然也不至於問她去——我隻要她那個眼神就夠了，但是她的眼神也像我的激情一樣慢慢在退化的，後麵就很難見到了——在這個行業裏待的時間越長，她就越沒有那種羔羊的眼神，正如我活得越長越沒有激情一樣，我理解並且接受，但總歸還是難免嗟歎的吧...
    你知道吧，過去的時候我看著別人的生命消失，大概也是類似的感覺，沒有任何辦法，它總是要沒有的，你所能做的無非就是在它還存在的時候多多欣賞。
    我跟做這行的姑娘相處都特別融洽，越往後，我越是發現，你別說，普遍社會上漂著一層的那種姑娘還不如夏喆這類直勾勾出來賣的姑娘有禮數，起碼夏喆隻要我的錢就夠了不是嗎？而且，說實話，後麵我和她相處過來她連我的錢都可以不要，得我塞給她才行——我必須得塞給她不是嗎？不要錢她就會要別的，我沒有別的給她——不像那些女拳師，本來就已經把自己的倆性生活經營成了一樁買賣，你花了錢還要買一肚子氣——一說就是要彩禮，一說就是月薪一萬以上，一說就是有車有房，這不就是談買賣？談買賣就要有個談買賣的樣子，你總得付出相應的服務才可以不是麽，現在的女的都是服務差得一批錢還抬得齁貴，你配嗎？
    夏喆就配，而且準確來講我很難給她估價，所以我老是覺得我給她的錢太少——我是個開飯店的，沒有多少錢，每個月也就賺那點，其實認識夏喆的時候我剛要回本，但是遇到她以後又把很多錢亂七八糟花出去了——從錢上麵給她多少都不多，因為，就像前麵說的我需要的那種異性流其實她是給我了，而且人家給得很出色，我沒法挑理...
    回到那天下午，我和她進了紅浪漫歌城的包間，她去唱歌，我去喝酒——查理哥年輕的時候特別喜歡唱歌蹦迪，一去這類場所就成了麥霸顯眼包，老是把著話筒，老是要擠到最顯眼的地方狂扭，現在老了，去了哪裏都是默默喝酒——這種地方其實是發泄情緒來的，我沒有什麽情緒可以或者說願意發泄，當然也就不會比劃——也就是說夏喆是有的，她一直在那裏唱歌，點的都是一些情歌，有的我會，有的不會，但是她唱得一概都很難聽，不著調——唱得越難聽的姑娘越容易當麥霸，咱也不知道這是什麽道理，也許就是為了惡心別人吧...總之，她唱了很久，唱到老鴇子買鞋回來——
    ＂怎麽樣？查理哥？＂那時候夏喆已經喝了很多，總算是活躍起來了，她給我看老鴇子買回來的鞋子——
    ＂很漂亮...你出去吧，我要開始玩了...＂
    ＂你就等這鞋子呢？＂老鴇子問我。
    ＂對的...＂
    ＂那不還是要脫掉的嗎？＂
    ＂穿鞋的時候很美啊！會在你心裏留下殘影的...說了你也不懂，出去出去...＂
    理論上來講紅浪漫這種歌城是不允許你在別人的地盤開炮的，不過這得分是誰，是我的話就問題不大——這都是小費的功勞，以往老鴇子叫我過來，雖然姑娘不咋樣，一二百小費總是要給她打的，不然她就不給你用心找不是麽？
    夏喆的話，我現在腦子裏記得最深的還是她那個眼神，然後這姑娘確實也非常乖巧，皮膚很白，她的身體上我是沒有什麽不滿意的，動作的話略微有點不熟練，但是...很快她就會熟練起來了，行業自然會教育她——那時候我已經很久沒和姑娘接吻了，對的，我很討厭跟亂七八糟的人接吻，包括琴兒、格日樂，都沒有，隻管開心完了就跑路，接什麽吻對吧——現在想起來，可能就是發生得太快，壓根沒有感情接什麽吻對吧，而我們還沒有發展到接吻的那一步我就跟她們分開了——說來也怪，我跟她們把什麽都做了，唯獨就是沒接吻，她剛湊上來我就躲開了——但是那天，情到濃時我跟夏喆接吻了，因為她的眼睛特別美，非要說的話，讓我想起了謝菲和米娜...
    ＂還痛嗎？＂完事了，我問她，因為中間她喊痛，我停了好幾次來著。
    ＂後麵就不要緊了...你...你是挺會心疼人的...＂
    ＂錯了，我隻是心疼你罷了。＂
    ＂心疼我什麽？＂
    ＂心疼你歲數小，心疼你長得好，心疼你工作累...你長的這麽好看，這個工作對你來說非常具有挑戰性...＂
    夏喆非常漂亮，幾乎要滿分了，唯一差的一點可能就是...這個怎麽說呢，沒長開，你能明白嗎？就是不夠大方，她的五官還是小姑娘那種樣子，因此上顯得臉上太擠，老讓人覺得不舒服——將來長開以後她也許就可以滿分了，但是...我懷疑等她長開的時候會有別的東西出現在她臉上——
    ＂都是命...＂夏喆說了一句混賬話，然後她又很快地說起話來，＂其他的倒無所謂，主要是我平常老是肚子疼，宮寒，來事的時候疼得要死，我就怕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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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我認識幾個老中醫，回頭給你收拾一點中藥過來。＂
    ＂謝謝查理哥...你...你還行嗎？＂
    ＂還行...嗎？把那個‘嗎’字去掉...不過，你行不行？不是嫌棄痛嗎？＂
    ＂太久沒有了，所以會痛，不過，慢慢的滋味就上來了...＂
    ＂哦，願意效勞...＂
    那天下午我從紅浪漫出來的時候既沒有平常開心以後的那種利索，也不是玩得太多感到的那種疲乏，而是多少有點多愁善感了呢...有一個念頭從我心裏滑過，那就是要麽把夏喆收了吧，她是一個挺好的姑娘，而且看上去頗能對人體貼溫存，在她跳火坑以前撈她一把好像也是個主意——但是僅僅滑了一下就過去了，介入別人命運這種蠢事幹得還少嗎？別人每個月幾萬塊錢地掙，你撈她出來讓她去你飯店端盤子掙那一倆千，你安的什麽心？想收別人，麻煩你看看自己的道行，人應該做能力以內的事情，我的能力當然不隻是開飯店，但是現在就這麽個情況，你收泔水都費勁還想收人，大哥，僭越了昂...
    所以算啦，你對人世間的意難平也差不多應該有個正確的對待了，你得明白，別人的命運最大的相關隻會是她自己，不是你這樣一個土鱉...
    但是不影響我為她做點事吧——
    ＂阿枝！麻煩你把所有宮寒相關的中藥每樣開上一萬噸，我要用！＂我跑到我姑的藥店去給夏喆搞中藥，跟她說。
    ＂又是給哪個姑娘弄藥呢？這東西不能亂吃的，你起碼得帶她去看一下中醫呢...＂
    ＂不要緊，如果一倆盒丸藥就能搞壞她的身體，那不吃她也活不了多長時間，開你的吧...＂
    ＂什麽症狀呢？＂
    ＂活得不開心，來事肚子疼...＂
    ＂活得不開心誰能治得了你這...＂
    ＂來事肚子疼還是可以想想辦法的——拿藥！＂
    其實女人就是，她在你身邊，願意給你一點什麽東西你會覺得她溫暖，而且你的手放在她的臉上也是溫暖的，但是隻要離開一厘米以上就沒有熱感了，而且也輻射不到，她們不是太陽，隔著將近一千五百萬公裏也能把地球烤熱，她們絕大多數都是一些sucker，吸吮者，你懂吧，多少還帶點宮寒，需要大量的中藥醫治...
    我是拎著那一堆中藥去的飯店，趙鵬和大廚知道我的德性，看見我拿一大包中成藥問都不問，繼續幹他們的活...事實上，我開了一頓飯店基本上連碗都沒洗過，隻有極少數情況下實在不夠用了我才會洗碗，而且一幹這個活我就火冒三丈，總要把他倆罵一頓的，因此上他們一看我要洗碗就把我趕走了...大部分的時候是趙鵬切墩兒配菜閑下來以後戴個膠皮手套去洗碗，生意特別好的時候大廚也幫忙洗，我不幹這個活——到了飯店就開始擺大廚弄好的各種鹵子、涼菜、鹵菜，然後收拾桌椅板凳等上人，開始記賬算賬端盤子收桌子，跟熟悉的客人們打招呼，陪他們聊幾句國家大事——真不聊別的，一概就是那幾個大國裏的故事，類似以色列英法德這種不入流的國家根本掛不到我們的嘴上，他們不配——那時候還是地產時代，所有人一張嘴說的都是他在哪哪又買了一套房子，誰的房子多誰就能受別人大拇哥...
    ＂查老板？你買房了嗎？＂他們聊著聊著會問到在那裏寫菜單的我。
    ＂買...買不起...＂不知道為啥我一說這個就結巴，＂貴巴巴的，我攢點錢娶老婆吧，買房子買不起...＂
    ＂不買房誰會嫁給你！現在的女人可現實了呢，高低你得買一套！＂
    ＂買...買不起...不然尿一泡和點尿泥捏一套吧，臭是臭了點，她們也不會嫌棄——畢竟是往嘴裏塞的東西出來的，都一求樣...＂
    ＂妙啊查老板！老玩家了！＂
    ＂老嫖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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