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難能可貴的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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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憋不住了,我準備跟你好好談一次話。"我喝完了一杯咖啡,又去衝了一杯,這個時候晚上喝的酒還沒有全醒,但是頭腦又保持著高度的亢奮,這狀態就適合談這種話——迷糊的亢奮,應該類似於麻木的勃起,談的東西很可能拉拉掛掛說不清楚,可是時間非常長,能讓姑娘累得腳軟,但就是談不完——
"你看,就像家裏的熱水器或者洗衣機用久了,都得把各種管道啊、濾網啊清一清,不然它們就得攢髒東西,咱別做那低智的傻子,非得等著出了毛病再處理,到時候髒水流得到處都是,辣鼻子辣眼睛的"
"你說吧,有什麽話盡管說。"
她這麽大咧咧的,倒讓我有點不舒服,你起碼禮貌性地緊張一下呢,給我點麵子也行,但是她沒有——我在她這裏也的確沒有麵子,麵子這個東西都是你比別人高、比別人強、比別人優秀才能有的,所以實際情況就是這樣,龍貓在我這裏有麵子,我在她那裏沒有——我猜這也是很多男女搞不到一起的願意,沒麵子強行要,自己優秀不起來就去拉踩別人,不正是很多衝突的起因麽?我和苗田不就是這個原理
"咱倆在一起也挺長時間了,我還沒問過你呢,你想幹嘛?咱們這是在幹嘛?"
"我不知道你,我是在提前體驗夫妻生活,總不可能一輩子一個人過吧,你是我現在最不討厭的人了,所以我想著和你先體驗一下,看看會發生什麽。"
"簡直合理"我竟無話可說,而且你注意她的用詞,是‘最不討厭’,跟‘喜歡’壓根沒啥關係,"鬧得我還多想了,那我就明白了,看來還是我僭越了,我還以為算啦你已經是我最後一點幻想了,這樣也好,我也挺配這個角色,我一定好好演,不辜負你對我的期望——不過,啥時候你不想體驗了麻煩提前一段時間說,讓我有個過渡期,別哪天突然心血來潮斬斷我的念想,你會讓我痛苦的"我撇了撇嘴,說出這麽一番話來,然後就準備上床睡覺——
"你今天比較惡心,和我說了很惡心的話,麻煩你去客房睡吧。"
"你可真是拔吊無情,行吧吻別一下子,親一下我就走了"
然後我和她就像西方貴族那樣嘴碰嘴碰了一下,我就起身端著咖啡去了她的客廳,出來了莫名覺得心裏好輕鬆,就像解決了長久以來一直憋在心裏的那個疑問一樣——既然她對這個事沒什麽太高的指望,那我們的行為就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釋,其實蠻好的,雖然難免有點苦澀,但這個苦澀也在我的承受範圍以內——不然呢?我還能有更優解嗎?我猜我是想不到的,哪怕想到了也做不到,她這麽退一步,天地都豁然開朗了——
如果當時就這樣大家靜悄悄地去睡覺,我們後麵也不會吵架,可惜我的命運很有意思,這時候讓我接到了秦麗娜的電話——她去找苗田,被帶去一個酒店開了房間,苗田這個家夥假正經,還每人開了一個房間,秦麗娜騷得睡不著,又不好意思去敲苗田的房門,就給我打電話,想讓我給她找點下賤的理由——
這個事是這樣的,如果我是在外麵,無所謂,我會好好思考這個事,但是我在龍貓家裏,感覺摻和這種事非常不潔——
"你把自己想成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做事的時候就沒那麽多磕巴了(事實上她已經活成了人盡可夫的蕩婦,隻是稍微有點門檻罷了,她的價錢照我看應該在一晚上三千左右就挺合理,這三千是買她的良心和道德的錢,也就值這個數)——這樣吧,我給你三千,買你去敲苗田的門,這不就合情合理了嗎?賺錢嘛,不寒磣"
所謂的道德,就像類似hpv啊牛皮蘚啊白癜風啊一類的東西似的,你隻有和有這個東西的人討論才容易有意義,人家沒這玩意,你在那裏大談特談這病怎麽治就隻會讓別人心煩——當然,像秦麗娜這種,她屬於是假裝有,類似於往脖子上化妝假裝白癜風想和那些有的人混到一起,這也是一種生活方式,沒毛病——但是我在龍貓這裏,我就不太可能跟她磨嘰,直接掏錢買她去敲門就是了——給誰三千隻是讓他敲個門那都不少了,敲開門以後你也可以說聲對不起就溜掉嘛,那就不是我的事了——
"三千塊就敲一下門,你賺過這麽好賺的錢嗎?少廢話!快去!哦,記得,你還欠老子點東西,別光顧自己舒服忘了我的要求——好了,我現在說話不方便,掛了"
我說話真不方便,龍貓穿著她的睡袍就在茶幾對麵眼巴巴看著我呢——
"你可真行!"她跟我說。
"也就一般。"龍貓是大大方方走到我麵前的,與此同時我正在說‘你還欠老子點東西’
"就那麽喜歡給別人拉皮條?"
"相信我,我絕不喜歡,這次隻是為了證明我的活法比別人的優越,我才幹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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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麽活法?"
"隨心而動,隨意而行,對好人溫暖,對壞人殘忍,自己在好壞之間反複橫跳"
"你怎麽分辨好壞呢?"
"我的內心就是尺,我討厭的就是壞的——壞的,我不一定非要去關聯,但是我沒法容忍壞的東西在我眼皮子底下耀武揚威,必須把歪風邪氣撲滅"
"你可真有能耐!那我是好人壞人?"
"百發百中十足真金的好人呢!"
"你對我殘忍不殘忍?"
"哦呃"
‘哦’的意思是原來在這裏等著我呢,‘呃’就是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麽狡辯了——一般人這個時候一定會倒回去找,她不是說拿你當個婚姻生活的陪練嗎,已經是陪練了還說什麽對她殘忍不殘忍的,應該是她對我殘忍才對——你要是這麽說,你就掉進坑裏了,她怎麽想和你怎麽做的其實沒啥關係,不論她想的是不是真的,你都不能對她殘忍——
"對不起,我要是有什麽做得不到的地方,你原諒我一二,你想讓我改什麽,你就說出來,能不能改不一定,但我一定重視"
"改掉拉皮條!"
"以後再給別人拉,我是馬夫人的兒子好吧(所謂的馬夫人,是《天龍八部》裏陷害喬峰那個又毒又浪那位,我和龍貓討論過,說她這種的基本就是女人的下限了——哦,你想知道男人的下限是誰嗎?不是玷汙小龍女的尹誌平,不是禍國殃民無君無父的楊康,甚至都不是癡心妄想又沒啥骨氣的遊坦之,我和龍貓討論了半天男人裏最下限是張無忌哎張無忌這個人沒主意還爛好人,純屬於誰跟他來往都會被他坑死的那種臭大糞,大男人家處事太糊塗是要連累別人的——你永遠記住,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的孽都是好人作出來的)"
"那這次呢?"
"這次我得拉完,半路夾斷不是我的作風,應該也很快就了結了"
"你明知道是作惡還不中止?"
"作惡不等於犯罪,如果作惡是為了擊破更毒的惡,以惡止惡,我覺得沒毛病"
"你管好你自己好不好?別人惡,你讓他去惡好了,他總有一天要"
"那不行,我看見了我就得把他刹住,我才活多少年呢,我等不著看別人遭報應,寧願我自己去做這個報應"
"你這樣的人活不長"
"那沒關係,還省得我看見太多呢"
"有沒有考慮過跟我一樣,不看,不就好了嗎?"
"你是姑娘,你不看,那是美德;我是男人,我不看,那是懦弱——就看!就幹預!就進去!而且還要進進出出,修理得他們嗷嗷叫喚"
"你真惡心!"
"原理就這麽個原理——外麵多髒,你可以不看不管,我不行——我可以躲,但是別人追著我惡心那不行,我就要反抗——不重要,隻要我自己"
"可是你把你在外麵的髒帶到我的世界裏來了!"
"啊!哦!那我好好去洗洗屁股吧,對不起,三番五次惡心到你"
"你自己說自己清楚地知道,但是你還是照做不誤,那你知道和不知道有什麽分別?揣著明白去做糊塗的事,不是比那些壓根就想不通或者天性就讓他不作惡就不舒服的人更可惡嗎?自詡好人,然後每天做著非常齷齪惡心的事,你不覺得自己活得特別虛偽嗎?"
"好啊,好啊!幹得漂亮!"她壓根也不是因為我在外麵做什麽事而生氣,她要是那麽在意外麵的事絕不會是這種深居簡出的樣子,她根本就是因為我今晚上問她的話在生氣——我說她‘幹得漂亮’,是因為她說我‘虛偽’,這個詞你不能用在我身上,就像你不能說尼采或者希特勒平凡一樣,純屬於是在侮辱人而且還沒道理,這不是邏輯敘事,這是感情敘事,換句話說,她看上去是在跟你講道理,實際上卻是在單純地發脾氣——這種情況如果是別人,我可能會反唇相譏或者保持緘默,絕不會順著她的思路聊下去,因為純粹是白費口舌。但是龍貓的話我就跟她說下去吧,不為別的,就為了她這輩子很少和別人吵架,我陪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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