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二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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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就不怕做得缺德事太多出門被雷劈?"紅孩兒聽到我那一套組合拳這麽問我。
    "不怕,因為淘汰蠢貨不算缺德,他們就應該在下麵,我是幫他們找準自己的位置——從古至今你見過幾個因為虐待蠢人被雷劈的?很多人目光都有局限,就喜歡計較那幾個銅板,他得為他的短視付出代價,這才是真正的公平——你別和我扯了,你也是個蠢貨,要不是咱們之間有情義,我就應該是想方設法買你公司那個人,你連三千萬都賣不到,頂死了一千萬,本都回不了——閉嘴吧你,再別跟我這裏長籲短歎地大放厥詞,讓我聽了反胃,影響我的心情..."
    這個世界很殘酷的,我就不知道紅孩兒混了一頓北京怎麽還是這麽柔弱,他是怎麽在這個鋼鐵世界裏存活下來的...前麵我說過,幾乎所有認識他的人都跟他借過錢,他基本上是每一次都同意,據我所知還回來的頂死了也就三成——人不但不能蠢,還不能善,紅孩兒就是典型的那種反例,掙了點錢至少有一半是為自己的善良買單了——求連成最無恥,跟他借得最多,前女友呢,幹脆箍走他一套房子,你說這種事我怎麽碰不到,不然咱也算是有個人可以理直氣壯地去整,也就算有事幹了——我還是太窮凶極惡,搞得別人占我便宜也就有限,連個深仇大恨的人都找不到,而且,反過來說,也沒人願意跟我過一輩子,受不了我這個脾氣——如果我是個女的,玩膩了以後甚至哪怕還沒玩膩,想找個老實人接盤,那就找紅孩兒——性格軟綿綿的,又有幾分本事,養活妻兒老小問題不大,哄騙起來比較容易,哪怕到時候被他捉奸在床,我還可以翻舊賬跟他強嘴,語速快點說得他摻不上話,最後糊弄著把奸夫送走,以後搞這種事的時候小心一點不要被他抓到——喂!紅孩兒就屬於典型的那種適合結婚的男人不是嗎?簡直是全方位無死角的一個好丈夫,絕大多數事情都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他是個好人哪,他才是萬千少女的夢...
    總之吧,他這邊的事情我就是這麽處理了,說實話我還挺上心的,讓我自己去做一個軟件做到這個份兒上我沒那個本事,但是做到了可以跟人比劃的地步讓我拿著去跟別人搞鬥爭還是可以的——對我來說這是一個非常難得的可以上桌吃飯的機會,但凡讓我上去,媽的不吃就是往別人盤子裏吐口水我都願意,純純的就是為了惡心別人那也很爽——對待無產階級要像春風一樣溫暖和煦,對待資本家我還客氣啥,他們吃得越惡心我就越興奮...所以你要明白這中間的原理,就像內外一定要分清楚一樣,誰是親密的戰友,誰是機關算盡的小人,總得有個基本的認知吧...至於你說那些反對我被我降薪的普通牛馬,我覺得他們不能算無產階級戰友,他們應該是想做資本家狗腿子而不得的叛徒漢奸,整治他們就跟整治資本家一樣讓我快樂得渾身哆嗦...
    這個時期我做了三件事,這隻是其中一件,另外一件是我心悅誠服地回去向老侯道歉,在他那裏再謀一個職位——我雖然經常看不上老侯,可是他其實和我來往最深而且照我看最容易對我有人情味的一個人,其他人比如葉總冀處長這些,你去找他們隻能等機會,老侯這裏他是願意為我創造一個機會出來的——他能給我一次,就能給我倆次三次,就像談戀愛一樣,但凡第一次你扒她衣服她沒有激烈地反抗,後麵就都可以商量,這玩意從人性上來說應該是相通的——我就是這麽思考我和老侯的關係的,他看上我一次,後麵就都可以商量,這和葉總冀處長大不相同,他們的話隻是如果自己方便給我點甜頭也行,老侯是真的哪怕自己不方便也可以想辦法給我點好處,他是願意為我動動腦筋的,交情不同——也就是說,我雖然在紅孩兒那裏胡攪蠻纏,但是我壓根沒把他那個公司當作我正兒八經的一份工作,除了因為他那邊遲早得賣出去,也因為我沒準備從中間撈好處——我在他那裏做的所有事可以說是理性化、情緒化的,唯獨不能說物質化,我沒有糾結這個,掙錢的話我想想辦法找找其他門路——
    "查理,說實話,我就沒見過你這麽臉皮厚的人..."我回去找老侯的時候他都驚呆了,他就想象不到我怎麽可以做這種事——他以為我是那種意氣用事自由散漫的人,其實不是,這玩意得分階段,如果我有錢那我就自由散漫想飛翔就飛翔,但是如果我窮,我也可以落地的,什麽臉皮不臉皮的,我沒有這個東西——
    "叔叔!"我心甘情願地大叫一聲,嚇了老侯一跳——"我現在拉了三百萬饑荒,已經到了該懂事的時候了,前段時間因為找女朋友進了一趟局子,我想了很多,覺得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渾渾噩噩地活著,想到什麽就做什麽了——人家都說浪子回頭十年不晚,我們認識也這麽久了,我一直在做什麽您都看在眼裏,這個世界很複雜,年輕人是需要經曆很多事才能成長的,我現在真的成熟了!我想找個穩定長久的生意去做,三十幾歲了沒有一技之長,沒有獨當一麵,還在那裏洋洋務務地過日子,我再也不想這樣了..."
    起先我說的時候多少帶點忽悠老侯的心理,就像忽悠死活不想給你開心一下的姑娘一樣,有的沒的就是在那裏說個不停,把他腦子說亂,然後我再見機行事——但是說著說著想起自己的確是三十好幾了既沒事業也沒家庭,來往著的女人又完全不在一個層次,未來無望,簡直是悲從胸中來憤向腸裏生,尋思要麽就做戲做全套,趁這個氣氛哭一鼻子好了,據我所知這一套對男女都挺管用的——劉備出山的時候都四十好幾了,該哭人家也是淚涕漣漣絕無二話,我有什麽了不起對不對,幹嘛非搞一個鋼鐵猛男的人設給自己背著,沒啥卵用還挺累——所以我真的是眼淚掉下來,本來是在老侯辦公桌對麵直挺挺站著的,準備負荊請罪,這時候也不客氣了,過去坐在他對麵拿過桌上的紙抽,咳嗽了一聲開始掉眼淚,沒完沒了的,又把老侯驚到了...
    不得不說,你擠倆滴尿從眼睛流出來那比嘴巴上說一下午威力都大,老侯後麵還是原諒了我,願意繼續讓我做點事情,但是這一回沒那麽容易了——前麵我在他這裏做事情都是他出資我打工,純純的空手套白狼,我賺錢少那是我能力不夠,現在他要求我帶資進組,可以把黃驊港那邊的碼頭交給我打理,也可以使用他的資源,但是錢得我自己去找——雖然唱了這麽強一場戲,感動得老侯也跟著眼淚汪汪,但是他覺得我這人還是不靠譜,不能由著我胡來,得給我戴上籠頭...所以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麽多傻子,哪有那麽多情分,情分也得建立在能力上別人才放心——行吧,這也差不多夠了,大不了我想辦法偷龍貓的鐲子出來賣還不行嗎?我偷她十來八串她不見得就能發現,搞個小幾百萬先頂著就是了...不要臉了一次,我就可以接著不要臉下去,等我發了財再把丟掉的臉麵撿起來就是了——
    當然,想歸這麽想,做我還是做不出來的,如果我要用錢,我一定是直勾勾地跟龍貓要,偷東西這種事咱還是幹不出來。
    之所以這麽下三濫地去找老侯,是因為在北京別的人我壓根也用不到,倒不是在北京別人沒有力量,而是我沒到那個檔次——比方說葉總來往的大人物,他在北京是直接通天的,他能帶著我去見那些天上的神仙嗎?絕不會!其他人也一樣,類似徐總康總,他們和我合作做事什麽的可以,但是向我賦能做不到,他們有這種能力也不會浪費在我身上,隻有老侯,孤家寡人身邊沒什麽信得過的人,而且是的的確確可以幫我給我事做的,也就是他可以給我能量,別人絕不會、也做不到——老侯把黃驊港的業務給了我,還給我印了一遝名片,掛著他公司裏副總的職位讓我出去招搖撞騙——工資不給我發,組織不給我進,但是掛個名是可以的,而且這不是我求他,是他去給自己印名片順便給我弄了一份...
    "你要是做得不順心,要不你回山西吧,回去了我給你我單位裏的職位,你就賣這些職位也可以賺錢,就不用滿世界找錢找人了..."後麵我在港口做事的時候資金緊缺到處跑錢,有一次老侯知道了這麽和我說——
    "我再找找看,實在不行再說。"
    我當然不願意,他這就是讓我回去當白手套賣他單位的蘿卜坑,那時候一個坑三十萬,賣了他得拿二十,我拿十個,還得天天跟人交際應酬,一副老鴇子相,如果非做不可,我寧願在北京當老鴇子,起碼還沒人笑話我——咱們幹下流事的時候最好是離家遠點,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