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為什麽在西北一個小縣城裏訓練乞丐，在大城市不更方便嗎？”
    老板坐在一旁陪著說話，廚房那裏有大廚炒菜。
    “山高皇帝遠嘛，在這邊安全。現在訊息發達，隨便哪個人拍視頻往網上一發，那就不好搞了。”他說。
    “也是。乞討這種事，不能讓人知道，知道了就不給錢了。”
    老板看了一眼外麵，壓低聲音說：“他們有的是辦法！把健康的小孩弄成殘廢，然後去大街上賣慘，或者發布到網上，從各地收取捐款。”
    陳凡皺眉：“還在網上騙人？”
    老板：“與時俱進嘛。那邊有棟樓，幾千個房間，是縣裏的直播基地，裏麵好多女孩子和婦女賣慘，每天的收入最少一個億呢。”
    陳凡點頭：“這些人真賺錢。我聽說這邊莊家比較有勢力，兩邊有沒有關係？”
    老板點頭：“當然了。莊家是老板，丐幫就是莊家在管。還有其他的生意，我不能說。”
    陳凡眯起了眼睛，連老板都不敢說，那會是什麽生意？
    丁康一直在旁邊聽，他歎了口氣，說：“姐夫，這次恐怕真的要黃了。”
    陳凡拍拍他肩膀，安慰道：“走一步看一步。”
    然後他對老板說：“老板對丐幫的事挺清楚嘛。”
    老板：“我堂弟在那裏工作過，是中層，所以我知道一些。這些乞丐賺到的錢，二十萬以內全部上交。超過二十萬的，自己留三成。”
    頓了頓，他又說：“這裏麵的門道，多著呢。”
    不一會兒，菜上來了，不過陳凡沒吃，讓老板打包，放到了車後麵。
    前往莊家途中，他給九局的金河打電話，讓他把有關乞丐的情報給他一份。
    金河一收到消息，立刻就去辦。
    不久，車子開到莊家門口。丁康提前和莊白鹿打電話，一個白裙子的姑娘站在門口。看到車子過來，她笑著揮了揮手。
    看到莊白鹿，陳凡眯起了眼睛，他從這個姑娘身上，感受到濃濃的怨氣，濃得化不開。她的身後，如同有一個黑洞，不斷湧出怨氣。
    二人下車，丁康笑道：“小鹿，你等很久了吧？”
    莊白鹿笑道：“才一會，沒多久。這位是？”
    丁康忙介紹說：“這是我姐夫，陳凡。姐夫，她就是小鹿。”
    莊白鹿盈盈一禮：“姐夫好。”
    陳凡點點頭：“莊姑娘好。”
    把兩人請到客廳坐下，那位神拳無敵一直未現身，莊白鹿讓人奉上茶水，說些閑話。
    不一會，金河發來了有關丐幫的信息，陳凡簡單看了一下，發現相關信息並不多。看來丐幫在九局眼裏並非什麽大事，所以相關調查研究十分有限。
    倒是附送的一份莊家的情報比較全麵，特別是莊家的關係網。其中提到，莊化生是密宗天羅上師的弟子。那位天羅上師是一位地仙級數的強者，十分神秘。情報裏隻提到，他的十二名弟子，個個都是厲害人物。
    看完情報，陳凡問：“莊老拳師不在家嗎？”
    莊白鹿笑道：“家父在後麵練拳，還未結束，想必一會就過來。”
    客廳掛著一幅畫，畫中有一名禿頂，長了一圈紅毛的男子，大肚皮，一臉絡腮胡，穿著寬鬆的青衣，雙手正在撕扯一條蛇，嘴巴咬著蛇頭剝皮，旁邊是一隻黑色的猴子。
    陳凡見畫中人頗有幾分古意，問：“莊小姐，畫中之人與你莊家是否有血緣關係？”
    莊白鹿有些驚訝：“姐夫是怎麽知道的。沒錯，這是我莊家一位老祖，莊海山。”
    陳凡：“我看他一身邪意，猜的。”
    莊白鹿：……
    此時後方傳來一名男子的大笑：“鹿兒，是你說的那位丁公子到了嗎？”
    陳凡看到，一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走出來，一米七八的個頭，平頭，穿著青灰短袖，腳踩千層底，雙眸精光閃爍，看得出是位民間的武林高手。
    來人正是莊化生，玉髓境人仙。練武能練到人仙，實屬難得。而且，陳凡從他身上感受到一縷淡淡的拳意，說明此人拳法造詣極高。
    丁康連忙行禮：“莊叔好，我是丁康。”
    莊化生微微點頭，目光卻落在陳凡身上。他能看出陳凡的修為深不可測，遠遠超過他。
    “這位是？”
    丁康連忙說：“他是我姐夫，陳凡。”
    陳凡道：“久聞神拳無敵的大名，今日一見，卻十分失望。”
    莊化生本來滿麵笑容，聽了陳凡的話愣住了：“你說這種話是什麽意思？”
    陳凡笑道：“抱歉，是我沒說明白。我的意思是，你不配擁有神拳無敵的名號。”
    莊化生“哈哈”大笑，眸中精光更銳利了：“看來閣下不是來提親的，是來找茬的！”
    陳凡絲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輕蔑之意：“你小小一個人仙，值得我找茬嗎？”
    莊化生怒道：“你想怎樣？”
    陳凡淡淡道：“來看看，你莊家配不配得上丁家。如今看來，差得遠啊。大家門不當戶不對，以後別讓你女兒纏著丁康了。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說完，他起身往外走，丁康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了過去。
    二人剛走到門口，莊化生沉聲道：“站住！”
    陳凡頓步：“有事？”
    莊化生“嘿嘿”一笑：“我莊化生，活這一把年紀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瞧不起。我看出你是地仙，我非你之敵。不過，莊家也不是你能隨便折辱的！”
    他猛一拍桌子，後麵走出一名二十來歲的男子，個頭不高，穿一身米黃練功服，步伐輕盈。他的腦袋上長了一個小拇指大小的紅色尖角，眼睛也是青灰色的，紫色瞳孔為紡錘狀，皮膚表麵更是有一層銀青色的鱗片，看上去十分怪異。
    陳凡對這個人很感興趣，道：“有妖魔的氣息，他有妖魔血脈？”
    莊化生冷哼一聲：“你看清楚，這可不是妖魔血脈，而是神族血脈！”
    陳凡眉毛微微上挑：“神？沒看出來。”
    他可是正經接觸過金剛神王的力量，對於神族的氣息很熟悉。麵前之人雖有兩三分神族的氣息，但非常駁雜，更像是妖魔。
    怪異男子朝陳凡走來，一邊走，一邊伸出分叉的舌頭舔了一下嘴唇，似乎把陳凡當作美味的獵物。
    莊化生神色有幾分猙獰，冷冷道：“黑噬神族，可以吞噬萬靈，然後吸收他們的力量為己所用。比如你擁有的神勇、法術，都會變成玄英的！”
    名叫莊玄英的怪異男子越走越近，他胸口出現一團黑色的氣，黑氣開始旋轉並產生吸力。陳凡感覺身體中的力量微微被拉扯，麵對這個怪物，居然要吸走他體內的能量。
    忽然，莊玄英一步來到陳凡麵前，那股吸力頓時強大了百倍。
    “轟！”
    陳凡一拳打出，正中莊玄英的胸口。莊玄英被擊飛數米，胸口凹陷下去，恐怖的力量粉碎了他的五髒六腑。
    “噗！”
    莊玄英吐出一口鮮血，然後他露出一抹詭笑。陳凡那一拳的能量，被他盡數吞噬，迅速修複他的傷勢。
    陳凡挑眉：“居然能吞噬我擊打的力量，有點意思。”
    莊化生十分得意，道：“你的攻擊、神通、法術，玄英都能吞噬。可能你最初比他強一些，可用不了幾招，你就會被他壓製！”
    陳凡眨眨眼，再次提起右手，掌心中八道光芒閃爍，朝著對方拍過去。這是第一神藏中新的神勇，八極鎮殺。
    “啪！”
    恐怖的力量下擊，莊玄英的身體就像高速飛行的爛泥砸在鋼鐵上，下方的區域最先粉碎，隨後整個身體碎裂，爆炸。
    莊玄英變成了一堆碎肉，八極鎮殺的威力讓陳凡都很意外。
    他看到那些肉還在蠕動，於是手一揮，紫極神焰落下，碎肉很快就燒成了灰。再能吸收外力，也有一個度。陳凡的力量，超過對方太多，足以輕鬆碾壓對方。
    莊化生呆愣在原地，臉色慘白。莊玄英是莊家辛苦了三十多年，投入無數資源，花費無數精力才培養出來的“神裔”，就這麽死了？
    這時，門口衝進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那位莊三少，他身邊跟著幾名武者。看到陳凡，他先是一愣，隨後大吼道：“就是他！給我打！”
    幾名武者都是莊家的高手，聞言都撲殺過來。
    “呯呯呯……”
    陳凡身形展動，三拳兩腳便將這群人打倒在地，莊三少爺一臉吃驚，躲到了莊化生身後。
    陳凡走向莊化生，後者緊張起來，擺出拳架子，怒道：“你想怎樣！”
    陳凡淡淡道：“雖然知道你們莊家幹了不少爛事，不過我是來提親的，懶得多管。可你非要派出一個怪物留下我。”
    莊化生明白自己犯了致命的錯誤，他深吸一口氣，道：“沒想到閣下的實力如此強大，是我走眼了。今天的事，是我莊家不對，我向您賠不是。”
    莊白鹿也走到丁康身邊，輕聲說：“丁康，和你姐夫說說，今天的事就算了。”
    丁康雖然挺喜歡莊白鹿，可他還是能分得清遠近的，他輕輕甩開莊白鹿的手，道：“我姐夫的決定，不會更改。”
    莊白鹿臉色難看，眼神中閃過濃濃的怨毒，隨後她長發飛舞起來，如同水草般迅速瘋漲，朝著丁康就纏繞過去。這些頭發鑽進丁康的耳朵與鼻孔，裏麵充滿了怨氣和鬼氣。
    陳凡拉住了丁康的手，丁康全身冒起火焰，頭發紛紛燃燒化灰，莊白鹿尖叫一聲，雲霧般的頭發迅速縮回。
    “你們這一家人，一個比一個邪門。”陳凡道。
    話落，他釋放出場域，莊化生等人如同被大山鎮壓了，一個個動彈不得，莊三少爺甚至癱倒在地，麵白如紙。
    陳凡走到這幾人麵前，丁康搬來一把椅子，陳凡坐下。
    他盯著莊化生問：“你莊家和丐幫是什麽關係？”
    莊化生死死盯著他，道：“家師天羅上師，你這樣做，家師定會替我出頭！”
    “那不重要。”陳凡淡淡道，“他不找我，我也會去找他。現在老實回答我的問題。當然你也可以不回答，但那樣的等方麵，我隻能把你變成傀儡，到時我問什麽你就會說什麽。”
    莊化生一萬個不願意，可又不得不配合，他並不想成為傀儡。
    一咬牙，他道：“丐幫現在受我控製。”
    “聽說，丐幫還挺賺錢，每年上千億的收入？”陳凡向他求證。
    莊化生：“差不多。”
    陳凡：“賺到的錢，你莊家能分多少？”
    莊化生道：“上麵要分走大部分，莊家能分一百多億。”
    陳凡繼續問：“想賺上千億可不容易，丐幫是怎麽做到的？”
    莊化生：“辦法很多，可以賣慘，比如找到一個長相好看的女生假扮貧困女孩，那樣很容易獲得打賞。還培養了一批女主播，她們隻要放得開，也挺賺錢。”
    陳凡指著莊白鹿問：“她這一身怨氣是哪來的？”
    莊化生臉色難看，他看了一眼莊白鹿，知道瞞不過，咬牙道：“我莊家有一門秘法，可以通過吸收怨念來強大自身。白鹿資質一般，為了提升實力，就通過折磨那些孩子來吸取怨念。”
    陳凡眯起了眼睛：“怎麽折磨？”
    莊化生：“割肉，削足，電擊，能用的辦法都會用上。”
    陳凡指著遠處的一堆灰，問：“莊玄英又是怎麽回事，他是你莊家人嗎？”
    莊化生點頭：“幾十年前，我莊家花巨資買下一些神血。然後給大量的孕婦注射神血，最終絕大多數的孕婦都死掉了，但也有少數的活下來，並生下孩子。玄英就是這麽誕生的。整個過程花費巨大，我們莊家這些年的收入，基本上都用在了這上麵。”
    “這麽說莊家不止一個莊玄英，還有別的怪物？”
    莊化生咬著牙再次點頭。
    “還有多少？”陳凡問。
    “玄英是成長最快的，其餘的還有十一個，不過年紀都還小。”
    “為了培養出這十二名所謂的神裔，你們害死了多少名孕婦？”他冷冷問。
    莊化生沉默了幾秒，道：“這幾十年來，有一萬多名孕婦死亡，還有兩萬多名重傷未死。不過我們都給了她們家裏一筆錢。”
    “為什麽要這樣做？為了製造出莊玄英這樣的怪物？”他不理解。
    莊化生：“為了長生！神族的壽命天然比人族要長久。隻要造出神裔，就能借助他們的力量，獲得長生！”
    陳凡搖頭：“就憑你這點修為也想妄圖長生？真是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