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柯小小現在這個邋遢的樣子，明顯沒人照顧跟看管她，也不知道蔣麗這個做媽的在幹什麽。
    跟薑向天打架的那個家夥，是一個滿頭黃毛的殺馬特，季衛東看第一眼覺得有點眼熟，等多看了幾眼，馬上就想起來了：不就是當初在高家村阻擾過自己的那個小黃毛，好像叫什麽高浩？
    季衛東的腦海裏馬上浮現出相關的消息：錢磊說過當初的情況，就是這小子煽動那些村民，差點搞成了高家村大騷亂，要不是自己及時趕到製止的話，那後麵的問題就大了。
    當初錢磊就那麽幾個人，在上千甚至幾千個憤怒的高家村民麵前，簡直跟螻蟻一樣渺小，被隨腳踩死都是分分鍾鍾的事情。
    如果村民們的情緒被點燃，場麵失控的話，那祠堂裏麵的高小倩跟吳邦天也是死路一條。
    沒想到今天在這裏又跟這個罪魁禍首見麵了。
    因為固有印象，季衛東覺得這貨應該是又要幹壞事了。
    不然以薑向天的內向善良，怎麽可能輕易就跟別人發起衝突，甚至打架。
    果不其然，等詢問一下，季衛東就知道了大概怎麽一回事：柯小小因為沒有人看管照顧，所以餓得受不了就從家裏跑了出來。
    因為有父親柯喜樂在鄉政府上班的印象，加上又來了很多次，所以憑著那模模糊糊的記憶，就來到了鄉政府附近的徘徊。
    就在昨天，她碰到了來鄉政府報名學製茶的薑向天，薑向天從小就認識她，見她要翻垃圾桶找吃的，就連忙製止，掏錢給她買了東西吃……
    今天她按照約定等薑向天，但被路過的高浩看見，想強行帶走她，但被薑向天及時攔住了，於是兩人就發生了衝突，打了一架。
    “你想帶走柯小小做什麽？”
    季衛東望向高浩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
    “季書記冤枉啊，我見她餓得不行，到處跟人要東西吃，我想起我家裏還有油條跟牛奶，就想帶她回家喂飽她，真沒其他的意思，季書記我可是個好人……”
    高浩連忙搖手叫冤。
    但一邊的薑向天沒有同意他的說法，而是憤怒地打斷了他的話：“放屁，你明明是想綁走小小，要不是被我看見，你就將她綁起來丟到你的小三輪裏去了。”
    以前高浩天天跟著高風華在歡水村橫行霸道，沒少欺負薑向天，所以今天兩人是仇人相見格外眼紅。
    “殘廢的，你別血口噴人！我還懷疑你跟這個智障有一腿呢！天天騙人家在這裏等你！季書記，我要告這個家夥，一過來就給我兜頭兜臉的一拳，可疼死我了！今天不賠個一兩千，這事沒完！”
    高浩也怒了，指著自己的一隻眼睛反罵回去。
    季衛東隻見他的那隻眼睛是紅通通的，周圍已經有烏青的跡象，確實挨了不輕的一拳。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並沒有對柯小小圖謀不軌，而薑向天卻先動手打人，那等派出所那邊過來處理，薑向天就要吃大虧了。
    當然，這是貧困地區的鄉下，也才08年，物價還沒起飛，賠償方麵沒那麽嚇人。
    別看高浩喊著要賠一兩千，最多幾百塊就能輕鬆打發了。
    季衛東沒說什麽，隻是朝張冰藍使了個眼色，讓她過去問問那猶如驚弓之鳥的柯小小。
    柯小小這種沒什麽心智的，基本說出來的都是真相，什麽都隱瞞不了。
    張冰藍先是過去細聲細語的安慰了柯小小，然後又從衣兜裏掏出小餅幹給她吃。
    柯小小見到餅幹就跟餓狼見到肉一樣，一下子就抓過來狼吞虎咽，很明顯餓壞了。
    這看得張冰藍跟季衛東的心都是一陣揪緊。
    柯喜樂雖然在熊三炮的麵前低聲下氣，但終究是前鄉長，良田鄉的二把手，平時身邊一大堆阿彌奉承的親戚跟朋友。
    沒想到倒台之後，自家女兒不但沒人照顧，甚至連飯都吃不上了。
    真是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這時，派出所那邊的人也趕到了。
    而柯小小那邊正好被張冰藍安慰引導，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這位大哥哥說他家有油條跟濃牛奶，要我跟他回家吃，我很餓也很想吃，但我跟天哥哥有約定，所以沒跟他走……”
    “對了，他還說飛哥哥最近有事沒空給我打針，所以讓他來給我打……”
    而柯小小所說的，跟薑向天的說辭差不多，但後麵補得那句話，差點讓季衛東跟薑向天都炸了。
    “高浩，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季衛東冷笑道。
    之前高家村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季衛東也懶得去計較。
    但今天還來撞槍口上，那季衛東可不會輕易放過他。
    洗幹淨屁股坐牢去吧！
    “不是吧？你堂堂一個鄉委書記，會相信這種傻子說的話？還有，她說什麽就是什麽嗎？現在是法治社會，什麽事都講究個證據！”
    高浩有點急了，大叫道。
    “季書記，這點小事交給我們來處理吧，您先去忙。”
    這時派出所來人見他頂撞自家的季書記，也是目光轉冷，準備帶回所裏麵好好詢問。
    “那麻煩你們了，對了，我們鄉政府周圍的這幾條街道都有監控，而且運轉良好，你們可以隨時提取事發當時的錄像。”
    季衛東提醒道。
    說起來，監控這方麵還得感謝熊三炮，當初熊三炮也知道自己跟高風華搞得良田鄉天怒人怨，為了預防個萬一，所以在鄉政府周圍都裝了攝像頭，並時刻讓人留意著鄉政府周圍的動靜。
    季衛東的這一席話，直接就讓跳腳的高浩是僵住了。
    有監控的話，那自己拿繩子要綁柯小小的事情豈不是證據？
    高浩馬上就跪了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饒道：“季書記，警察叔叔，我隻是跟柯小小開個玩笑而已，我們早就認識的，開個玩笑，真沒其他意思！”
    見季衛東跟派出所民警不為所動，他就爬過去抱住薑向天的腿，苦苦哀求道：“阿天，天哥，天爺，快幫我說說話，說我是無辜的，我這麽年輕，還有很多好日子要過，是不能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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