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虎出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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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門在身後緩緩關閉,隔絕了那座充滿了陰謀與算計的樊籠。
官道之上,馬蹄聲急促,卷起陣陣煙塵。
陸恒、趙雲、典韋三人並轡而行,身後跟著數十名從天牢中一同被釋放的“獵鷹”親衛,人人臉上都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憤懣。
“呸!俺就沒受過這等鳥氣!”典韋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粗壯的脖頸上青筋畢露,“那幫狗娘養的,竟敢汙蔑主公殺人!若不是主公攔著,俺非把那什麽洛陽令的衙門給拆了不可!”
他想起在天牢裏的憋屈,依舊怒火中燒。
趙雲勒了勒韁繩,俊朗的麵容上雖有怒色,卻更多的是沉思:“主公,此番脫困,雖是陛下迫於邊關危局,但其中蹊蹺頗多。我等前腳入獄,北疆後腳便烽煙四起,時機未免太過巧合。”
他看向陸恒:“而且,陛下竟加封主公為征北將軍,統領並州諸軍事……這……”
這簡直是從一個囚徒,一躍成為了手握重兵、節製一方的大將。轉變之快,令人咋舌。
陸恒迎著拂麵的勁風,並未立刻回答。
他想起那日收到洛陽密報,察覺到世家與宦官可能聯手對他不利時,便立刻寫了一封密信,用“獵鷹”的最高級別渠道送往雲中,交予戲誌才。
信中並未明言計劃,隻點明了他在洛陽可能遭遇的凶險,以及需要外部壓力破局的暗示。
他相信,以戲誌才的智慧,定能領會。
“子龍所慮,確是關鍵。”陸恒終於開口,聲音平穩,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了然,“這場所謂的‘三族寇邊’,怕並非全是壞事。”
典韋一愣:“主公,這咋還不是壞事?雲中都丟了大半了!”
陸恒微微搖頭:“惡來,你看到的,隻是表麵。若我所料不差,這場‘烽火’,正是戲軍師的手筆。”
“什麽?!”典韋和趙雲同時驚呼出聲,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自己人打自己人?還鬧出這麽大動靜?
“我離去之前,曾預感洛陽之行恐有變數,便密信囑咐誌才,若我身陷囹圄,需設法以外部壓力助我脫困。”陸恒解釋道,“隻是,我未曾料到,誌才的動作……會如此之大。”
數萬“異族聯軍”,席卷雲中北、西兩境,兵鋒直指雁門、五原、上郡,甚至驚動了整個並州,將恐慌直接送到了洛陽天子腳下。
這份膽魄,這份手筆,即便是陸恒,也暗自心驚。
戲誌才,果然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鬼才。
他不僅準確地領會了自己的意圖,更將這場戲演得如此逼真,如此震撼,直接將那些想把他按死在洛陽的勢力逼到了牆角,也逼得劉宏不得不重新啟用他。
“征北將軍,統領並州諸軍事……”陸恒重複了一遍這個新的頭銜,語氣複雜,“這既是陛下無奈之下的放權,也是懸在我頭上的一把利劍。此戰若勝,則一切好說;若敗,或是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複。”
趙雲瞬間明白了其中的凶險,神情凝重起來:“主公放心,雲、趙雲,定誓死追隨,助主公蕩平邊患!”
典韋也拍著胸脯,甕聲甕氣地保證:“誰敢擋主公的路,俺老典第一個不答應!”
陸恒頷首,策馬加速:“走,先與漢升匯合。這場大戲,該由我們親自去收場了!”
一行人快馬加鞭,沿著官道一路向北。
在“獵鷹”斥候的精準指引下,他們於次日傍晚抵達了黃河南岸的一處隱秘渡口。
夜幕低垂,河風獵獵。
當看到岸邊那片影影綽綽,肅殺無聲的玄甲軍陣列時,即便是陸恒,心中也湧起一股暖流。
火把的光芒跳躍著,照亮了黃忠那張飽經風霜卻依舊堅毅的麵龐。
“末將黃忠,參見主公!”老將軍單膝跪地,聲音鏗鏘有力,透著激動與欣慰。
他身後,三千玄甲軍士卒齊刷刷跪倒,甲葉碰撞,發出沉悶而整齊的聲響。
“漢升快快請起!”陸恒翻身下馬,親自扶起黃忠,“讓你久候了。”
“能等到主公平安歸來,便是最大的幸事!”黃忠仔細打量著陸恒,見他安然無恙,懸著的心終於徹底放下,“軍師妙計,當真鬼神莫測!”
簡單的寒暄之後,沒有多餘的廢話。
了解了黃忠部潛伏期間的情況,以及軍師後續通過密探傳遞的“演戲”細節後,陸恒即刻下令。
“渡河!目標,雲中!”
三千玄甲軍,加上陸恒帶來的親衛,如同黑色的潮水,悄無聲息地融入夜色,分批次渡過黃河,踏上了並州的土地。
……
與此同時,雁門郡,強陰城。
城樓之上寒風刺骨,守將張懿裹緊了身上的舊披風,雙手死死扒著冰冷的垛口石磚,指節凍得發白。他已經在這裏站了快兩個時辰,眼睛幾乎要瞪出框來,徒勞地想從城外那片連綿的營帳中看出些什麽端倪。
火光星星點點,映著夜色,像是無數雙窺伺的眼睛。營帳裏影影綽綽,能看到那些所謂的“鮮卑”騎兵走動,偶爾傳來幾聲聽不懂的呼喝,卻並不喧嘩。城外數千騎兵的身影,在火光下拉得老長,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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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是圍城的第十天了。整整十天,度日如年。
城內守軍滿打滿算不足千人,還多是沒見過多少陣仗的郡兵。最初的驚慌過後,如今隻剩下麻木和低落。幾個兵卒縮在牆角,抱著長矛打盹,更多的人則聚在一起低聲議論,時不時朝著城外指指點點,臉上帶著惶恐和不解。
“將軍,你說這些蠻子到底想幹啥?”一個年輕的隊率湊近,哈著白氣,“圍著咱們十天了,除了昨天射了幾波沒準頭的箭,連個像樣的攻城梯都沒見著。”
張懿沒有回頭,聲音有些沙啞:“誰知道呢。或許是在等援軍?或許……是在消耗我們的銳氣。”
消耗銳氣?隊率撇撇嘴,小聲嘀咕:“咱們這點人,還有啥銳氣……”
張懿何嚐不知。城外的“鮮卑人”表現得太奇怪了。他們隻是將四門圍得水泄不通,每天派些騎兵在射程外耀武揚威一番,或者半夜三更搞些騷擾,敲敲打打,讓人睡不安穩,卻從不發動大規模的進攻。
這種圍而不打的僵持,比真刀真槍的攻防更讓人心焦。城裏的糧草還能支撐多久?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洛陽那邊有沒有援兵的消息?一個個問題如同毒蛇,啃噬著張懿的心。
他最想不通的是,這些鮮卑人究竟是哪裏冒出來的?雲中陸太守前不久不是才把鮮卑主力打得落花流水,據說斬首數萬,威震北疆嗎?怎麽才過多久,鮮卑人又集結了這麽多兵力,還神不知鬼不覺地繞過了雲中堅固的防線,直接摸到了雁門腹地?陸太守那邊……難道出了什麽變故?
各種壞消息的傳聞在城內悄悄流傳,人心惶惶。
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張懿重重歎了口氣,寒風灌進脖頸,讓他打了個冷顫。他揉了揉凍僵的臉頰,城外的黑暗仿佛濃得化不開,壓得人喘不過氣。他隻盼著,能早日等到一個確切的消息,無論是好是壞,也強過現在這般不明不白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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