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名妓相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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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是在西門慶家裏出事的?”
花子遊明知故問。
迎春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不屑的神情。
“是啊,那日少爺去西門府赴宴,回來就成了那副模樣。開始還隻是臥床不起,誰能想到最後竟落得個太監的下場。府裏上下都在傳,說是西門府裏的人動的手腳,可又沒有真憑實據,夫人也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不過,後來又聽人說,西門慶那晚,竟差點被人殺了。”
迎春一邊說,一邊朝著花子遊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花子遊聽到迎春的話,心中猛地一緊,表麵上卻強裝鎮定,微微挑眉問道。
“哦?西門慶差點被殺?竟有這等事?那後來如何了,是誰下的手,可有人查到?”
迎春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
“這我可就不清楚了,隻聽府裏的小廝們私下議論,那晚西門府裏亂成一團,西門慶被人救了下來,至於凶手是誰,一點線索都沒有。不過,西門慶那老狐狸,平日裏樹敵太多,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花子遊心中暗自慶幸,自己當日行事謹慎,沒有留下把柄。
不過,他很快又反應過來。
“小春姐,你剛才說…西門慶他是差點被殺?也就是說,他…沒死?”
迎春點了點頭,臉上帶著些許嘲諷的笑意。
“是啊,那西門慶也是命大,被人救了下來,沒死成。府裏的小廝們傳得有鼻子有眼的,說當時都快斷氣了,好在府上的郎中厲害,又找來各種珍貴藥材,總算是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不過,聽說他也受了重傷,到現在都還臥病在床呢。”
花子遊的眉頭緊緊皺起,原本以為西門慶已死,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沒想到他竟然還活著。
“直到現在還臥床不起?”
“嗯,聽人說,他那天被人往腦袋上插了一下,就算治好,也成廢人一個了。”
花子遊聽到這,心中的憂慮稍稍減輕了些。
西門慶即便活著,成了廢人也掀不起太大的風浪,短時間內應該無法對自己構成威脅。
但他仍不敢掉以輕心,畢竟隻有死人——才不會對自己構成威脅。
兩人聊了一會後,迎春便提議一會吃過飯後,出去一趟。
畢竟自己是第一次進京,當然要好好逛逛了。
花子遊本不想去,但見她如此熱情高漲,當即便同意了下來。
兩人匆匆在家用過早飯後,便各自回屋換了套衣服,準備出去走走。
屋內…
花子遊換上李瓶兒送的黑色繡服,走到銅鏡跟前,指尖緩緩撫過鏡麵,冰涼觸感瞬間襲來,令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鏡中的少年宛如畫裏走出一般,黑色長衫飄逸瀟灑,將他如玉般的膚色襯托得愈發出眾,五官也愈發立體深邃,絲毫不輸後世的男明星。
花子遊瞧著鏡中模樣,心裏泛起漣漪,嘴角扯出一抹苦笑,低聲喃喃。
“怪不得那麽多女人上趕著倒貼,原來…我生得竟然這般好看,嘿嘿。”
就在花子遊暗爽之時,門外卻突然傳來迎春清脆的聲音。
“小蝴蝶,好了嗎?”
花子遊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翻湧的思緒,轉身打開門。
當迎春看到花子遊從屋內走出來後,原本含笑的眼眸瞬間瞪大,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麵,泛起層層漣漪。
往日裏巧舌如簧的她,此刻像被抽去了語言,隻剩下耳邊砰砰的心跳聲。
過了好一會兒,迎春才回過神,臉頰像被胭脂暈染,她忙垂下眼瞼,腳尖不自覺地在青磚上輕點。
“你…你這身打扮可真好看,京城裏的姑娘們見了啊,怕是要把人家的心給攪亂。”
“哦…是嗎?那不知,小春姐此刻的心裏亂沒亂啊?”
花子遊打趣道。
迎春聽後,嬌嗔的瞪了他一眼。
“你真…煩人。”
花子遊見狀,哈哈一笑。卻未再調戲她。
“走,小春姐,就讓我帶你看看這京城的繁華。”
說罷,花子遊便一把摟住了她的脖子,親昵的把她攬在腋下。
迎春被他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驚得渾身僵硬。
"小,蝴蝶,快鬆開我..."
迎春的聲音細若蚊蠅。
"這...這樣不合禮數..."
花子遊低頭看她,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笑。
"怎麽?小春姐害羞了?"
他故意湊近她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垂。
"我們不是一直這樣要好嗎?"
迎春的耳尖瞬間紅得滴血,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
花子遊暗自好笑,這丫頭平日裏伶牙俐齒,沒想到這麽經不起逗弄。
不過,為了照顧她的情緒,花子遊還是放開了她。
隨後,兩人便相繼出門。
出了門,京城的喧囂如潮水般湧來。街道上車水馬龍,叫賣聲、談笑聲交織一片。
花子遊和迎春沿著青石板路前行,街邊攤位琳琅滿目,綢緞莊、胭脂鋪、小吃攤應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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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京城,好不熱鬧!”
迎春由衷讚道。
“那可不,今天是除夕,肯定熱鬧了。”
兩人邊走邊聊,不經意間已到了汴水河畔。汴水河麵浮著細碎冰淩,倒映著兩岸朱樓燈火。
迎春忽指著河心畫舫驚道。
"那是不是礬樓的燈籠?"
隻見珠簾卷起處,一位絕色佳人正倚欄遠眺。
月白縷金裙,外罩孔雀紋氅衣,發間金鳳步搖在燈火中明滅生輝,不是名動東京的李師師又是誰?
此時,李師師也正望向岸邊。
忽見一身穿黑色繡花長衫的翩翩郎君正與她對望,身旁還站著一名俊俏的丫鬟。
“花…花子遊?”
李師師當看清河岸上的俊俏公子後,忍不住驚呼道。
“船家,快往岸邊靠。”
李師師的聲音如同珠玉落盤,清脆中帶著幾分急切。
她纖纖玉指緊緊攥住畫舫欄杆,孔雀氅衣在寒風中微微飄動,目光卻始終未離岸上那道黑色身影。
“花公子,花公子…”
花子遊聽到這聲呼喚,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他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李師師。
"小蝴蝶,那位姑娘...是在叫你?"
迎春疑惑地看向河心畫舫,又轉頭望向花子遊,眼中滿是驚訝。
"那是…礬樓的李師師?"
花子遊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低聲道。
"有過一麵之緣。"
畫舫緩緩靠岸,船夫放下踏板。
李師師在兩名丫鬟攙扶下款款走來,金鳳步搖在燈火映照下流光溢彩。
她每走一步,月白縷金裙便如水波蕩漾,引得岸邊行人紛紛側目。
"花公子,許久不見。"
李師師在花子遊麵前站定,盈盈一禮,眼波流轉間似有千言萬語。
花子遊拱手還禮。
"李姑娘,別來無恙。"
迎春站在一旁,看著兩人熟稔的模樣,心中莫名泛起一絲酸澀。
她悄悄退後半步,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
"這位是..."
李師師目光轉向迎春,眼中閃過一絲探究。
"這位是小春姐。"
花子遊簡短介紹,隨即轉移話題。
"李姑娘今日怎有閑情遊河?"
李師師掩唇一笑。
"大年將至,礬樓歇業三日。師師難得清閑,便出來賞賞這汴河雪景。"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抹狡黠。
"倒是花公子,自那日一別,音訊全無。師師還以為..."
"以為我死了?"
花子遊接過話頭,笑意不達眼底。
李師師身體微頓,隨即輕笑出聲。
"公子說笑了。師師隻是擔心公子貴人事忙,忘了故人。"
“怎會?”
花子遊輕描淡寫的回道。
河風拂過,帶來遠處酒樓飄來的酒香與絲竹聲。
花子遊目光掃過李師師身後兩名虎背熊腰的護衛,心中暗自警惕——這礬樓頭牌出門,竟帶著如此精悍的隨從,看來身份不簡單。
想來,應是那宋徽宗故意安排的才是。
"花公子若不嫌棄,不如上船一敘?"
李師師微微側身,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師師備了好茶,正好與公子品茗賞雪。"
花子遊正欲婉拒,忽聽迎春輕咳一聲。轉頭看去,隻見她小臉凍得通紅,鼻尖微微發皺,顯然已在寒風中站了許久。
"多謝李姑娘美意,隻是..."
花子遊正要推辭,卻被李師師打斷。
"這位小妹妹也一起上來吧,船上有暖爐。"
李師師笑吟吟地看向迎春,眼中卻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妒意。
迎春下意識抓住花子遊的衣袖,小聲道。
"小蝴蝶,我們不是還要去買年貨..."
花子遊感受到衣袖上傳來的輕微拉扯,心中權衡片刻,拱手道。
"今日實在不巧,我們還有要事在身。改日定當登門拜訪,向李姑娘賠罪。"
李師師臉上笑容不變,眼中卻暗了下來。
"既然如此,師師也不強求。隻是..."
她上前半步,壓低聲音。
"明日可否邀公子來礬樓一聚?陪師師過年。"
花子遊瞳孔驟然收縮,麵上卻不動聲色。
"隻我一人?"
李師師微微頷首,朱唇輕啟。
“隻邀花公子一人,旁人斷不會來攪擾,明日礬樓定掃榻相迎。”
她說話時,眼波流轉,似有萬種風情,可藏在長袖下的手指,卻不自覺地攥緊了裙角。
迎春聽了這話,心中警鈴大作,忙扯了扯花子遊的衣角,小聲說道。
“小蝴蝶,明日咱們不是還要去廟裏祈福嗎?”
她心裏清楚,李師師此舉定不簡單,絕不能讓花子遊獨自赴約。
花子遊自然明白迎春的用意,正準備婉拒,李師師卻搶先開口。
“花公子,明日是新春佳節,師師一人在礬樓孤孤單單,隻盼著能有你相伴,也算添些年味兒。”
她語氣輕柔,帶著幾分楚楚可憐,讓人難以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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