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守望世間的星(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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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應該見過它們吧?畢竟命霜那家夥沒少借著你的夢境來看我。”
直到此刻,妄生才緩緩站起身,望著身後的幾隻小家夥笑了笑。
雲焰,命霜,水月....
葉靈楓認得它們每一隻,在妄生剛出現的那段時間裏,平均每隔一個星期它們就會出現在自己的夢裏。
夢中基本都是清明夢,但一醒來記憶卻淡了不少,直到此刻在現實中看到它們,那些被遺忘的記憶才一一複蘇。
對啊....自己早就已經見過靈夜了,但那個時候居然沒想起來。
“嗯?風大人看起來臉色不太好誒?”
命霜踏著歡快的小步子走了過來,走到葉靈楓身旁好奇的嗅了嗅他的氣味。
“原來是這個味吼...”
在夢境中,就屬命霜和他關係最好,這家夥完全沒一點邊界感,大大咧咧的學著妄生認他當了主人,甚至還半開玩笑的叫起了“風大人”。
葉靈楓試著將手搭在了命霜腦袋上,小龍便嗷嗚一聲,用力頂了頂葉靈楓的手心,顯得尤為受用。
不論是現實還是夢裏都一樣可愛....手感也一模一樣....
“生日快樂,風。”
雲焰走到了葉靈楓身旁,嘴裏叼著一束勝似朝陽的鮮花,輕聲道:“這是我們那個世界的花朵,送給你當禮物~”
“啊....謝謝。”
葉靈楓接過花朵,心中滋味萬千,他說不清自己心裏究竟是什麽感覺,欣喜,感動,種種情緒交織在心底,讓他有種恍若隔世的不真實感。
“風~~~~~啾!”
水月一個盤旋從上邊衝了下來,直直撞在了葉靈楓懷裏,給他撞得一個不穩險些栽倒,不過被命霜用身子在後邊托住了。
小鳳凰的性格還是那般活潑,喜歡圍在葉靈楓身邊嘰嘰喳喳的吵鬧,亦或是吵累了,便站在他的肩頭閉眼休息。
曆經團聚的欣喜過後,便是大家為葉靈楓準備的生日環節了。
由妄生引導,被命霜一個偷襲蒙上眼睛的葉靈楓一點點朝著山間的某個方向挪去,就這麽走了約莫十來分鍾吧,當他再次睜眼的時候,周圍的風景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麵前是一片瑪瑙般的湖泊,周圍綠茵成群,陽光在湖麵的起伏中破碎,隨著暗處的水流蕩向遠方。
一座唯美蒼翠的小島立於湖心,美輪美奐之景勝似那萬千文學作品中所描繪的世外桃源,看到它的第一眼,葉靈楓竟不知該用何種語言描繪這一風景。
美,太美了。
“歡迎來到靈域~風大人~”
命霜在將蒙住葉靈楓雙眼的布條扯掉之後便奶聲奶氣的嗷了一句,而此時葉靈楓還沉浸在麵前美景帶來的震撼之中,這一嗓子直接給他幹回了現實。
靈域?
他之前有聽妄生提起過這個地方....不,這個世界。
靈域,是與地球截然不同的世界,這裏更像是玄幻小說中所描繪的仙俠傳說,以修者為尊,宗門林立,近一半的人都完成了生命的躍遷,壽命成倍增長。
“這裏是....靈域?”
說實話,葉靈楓並沒有感受到那些玄幻小說中所講的什麽靈氣,也沒感到神清氣爽,隻是感覺這裏的空氣比地球要清新不少....
“怎麽一副失望的樣子嘛....這裏是靈域外圍的小空間,也是我們的家,雖然靈氣稀薄,但這裏可是特別清淨,不會有人來打擾。”
似乎是看透了葉靈楓的內心所想,命霜不滿的嘀咕了幾句,然後便拽著葉靈楓往更深處走去。
眨眼間橫渡湖岸,直達中心小島。
“妄生快去做飯!!!準備開餐!!!”
一回到島心空地,命霜就像原形畢露了似的一屁股坐到了自己平時睡覺的草席上,對著妄生嚷嚷了幾句,然後就被笑眯眯的妄生一把抓起,扔到提前準備好的烤架前負責燒烤了....
看著與地球別無二致的烤架,葉靈楓不禁感到有些意外,看起來靈域的烹飪方式和地球也沒什麽不同....
“大壽星快去那邊坐著,妄生給你準備了小蛋糕。”
雲焰扯著葉靈楓的褲腳把他拖到了另一邊的“就餐區”,這裏說白了就是幾塊削得無比平整的石頭,東西放在上邊總好過用手捧著吃。
不過雲焰它們平時並不在意這個....這玩意說白了就是專門給葉靈楓準備的。
...
“3,2,2,茄子!!!!”
“嗷嗷嗷!!!!”
留影石上,留下了一人五獸洋溢著美好的笑顏,石桌上擺滿了各色美食,還有一個被掏空了蛋糕部分隻剩下奶油的生日蛋糕。
學校的課堂上,葉靈楓拿著這枚獨特的晶石,望著窗外流淌而過的白雲,輕輕笑了笑。
這是他今生最美好的回憶。
若幹年後,身為人類的他走向了暮年,而妄生與靈夜仍保持容顏不老,一如當年。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麽,它們心照不宣,隻是一如既往的照顧著葉靈楓,完全沒有因為對方的容貌衰老而疏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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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焰和命霜它們每隔一年會來看他一次,雖然相處的時間短暫,但卻彌足珍貴,每一次回憶都深深刻在了葉靈楓心中。
他靠在椅子上,布滿皺紋的指節摩挲著第一次相聚留下的留影石,看著上邊投影而出的美好回憶,那張英氣十足的麵容與如今的蒼老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能感覺到,自己大限將至。
人畢竟不像妄生它們那樣擁有近乎無窮無盡的壽元,自己很快就要走了,不能再和大家一起相聚了....
他真的很懷念人生中走過的每一步,懷念每一次與它們的相聚....
可惜不能再陪著你們了....妄生。
窗外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雨點沿著屋簷緩緩落下,落在了葉靈楓身旁的窗台上。
他笑了笑,望著烏雲密布的天空,目光似是能穿透重雲,看到那遙遠彼端的另一個世界,看到正在湖心小島打瞌睡的大家....
靈夜一如既往地貼在他的身側睡覺,他最後一次深深看了一眼這隻可愛的小家夥,將手放在他的腦袋上輕輕揉搓了幾下。
再見啦....靈夜。
還有妄生。
還有大家。
雨過天晴,烏雲四散。
當靈夜睡醒伸懶腰,日常與葉靈楓打招呼的時候,卻再沒能得到他的回應。
他的臉上還掛著笑意,仍牢牢將那枚留影石攥在掌心....
靈夜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跳下了床,找到了妄生。
“風走了。”
它輕輕歎了口氣,隨後看向了葉靈楓的房間。
妄生似乎已經知道了,淡淡的點了點頭,回道:“我們的任務也完成了,回去吧。”
“嗯....”
...
“風,醒醒。”
“該起床了,笨蛋。”
不知過了多久。
當葉靈楓再次迷迷糊糊睜開眼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卻是雲焰與妄生那熟悉的麵容。
一時間,雜亂記憶交織,令他有些分不清目前的情況....他不是已經死了嗎,他甚至還記得彌留之際望著留影石時,內心那種強烈的不舍....
“曾經的“葉靈楓”確實已經死了,但是嘛....你也不看看我們是誰,大家就算是在靈域都是手眼通天的存在,想把你一個凡人的靈魂轉移過來實在太容易了。”
雲焰鄙夷地望了一眼葉靈楓,似乎是因為他對自己能力的質疑感到不屑,葉靈楓隻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變得年輕了,又回到了當年與大家相見時的那種狀態。
“水月已經給你築好巢.....呸,建好家了,以後你就住在這吧。”
雲焰深深看了他一眼,隨後伸了個懶腰便向著遠處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頭望著他,輕聲道:“還有就是,妄生選擇了將自己的靈魂徹底與你交融,以後你和它會享有同樣的壽元。”
“壽數嘛....可能比這靈域的天道還要長那麽億點點....問題不大。”
葉靈楓愣了。
漸漸的,淚水模糊了視野。
他低下頭,用手指擦去了眼角的淚水。
再看向前方時,雲焰已經在不遠處站定,正轉身望著他。
它的身後,是一個個熟悉的身影....
雲焰,命霜,妄生,水月,靈夜。
大家都還在。
現在,將來。
也都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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