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楚勇與董海進得屋來，先是對著宋承澤行禮。
    楚勇上前道，“屬下無能，讓王爺陷入危險境地，請王爺責罰。”
    宋承澤擺了擺手，“與你無關，是我要去證實的，都回來了嗎？”
    楚勇道，“死了一個，有兩個受了傷，陸叔剛剛瞧過了，沒有大礙。”
    楚勇口中的陸叔叫陸建洲，是宋承澤身邊得力的謀士，且會岐黃之術。更重要的是，他救過宋承澤的性命，不止一次，非常受宋承澤器重和尊重，稱他一聲陸叔。
    宋承澤聞言，皺緊眉頭，“沒有留下線索吧？”
    “王爺放心，他們都是負責晚上出去的，身上沒有任何飾品和特征。”
    宋承澤點了點頭，“雖然沒有家人，但還是盡可能把屍體尋回來，好好埋葬了才是。”
    楚勇帶的這些人，尤其是晚上穿上夜行衣出去的，都是了無牽掛的死士。打小從養濟院或是人販子手裏買來訓練的。
    “王爺，您是如何回來的，跟著您的那兩個說有個人夾著您飛上屋頂了。”董海上前道。
    “我正要與你說這個。”宋承澤看著楚勇。
    “請王爺吩咐。”
    “剛剛出手救我的是吳痕，他的輕功非常了得。你手下那些個功夫都不錯，唯有這輕功差些。你與董海好好看看，能不能挑幾個資質好的出來，回頭讓吳痕教一下。”
    楚勇聽得是吳痕救的宋承澤，鬆了一口氣，“是，屬下這兩天就去做。”
    宋承澤嗯了一聲，“明天打探一下，那房子裏住的是什麽人。還有孟海身邊的那兩個人一定要盯緊了。”
    “需要把他們抓回來嗎？”
    “不，那就打草驚蛇了，今天的事，老二一定會防備起來。雖然剛剛那一場遮掩過去，但他會回過味來時，難免懷疑。所以，前麵的兩件事，一定要小心，尋臉生的去打探，實在不行，去鐵鋪，讓老齊找人去做。”
    老齊是周鈺親娘留給周鈺的人，楚勇應是。
    “還有，去與陸叔合計一下，想個法子尋一個手臂受傷的打消了端王的疑慮。”
    “是，隻是王爺，端王怎麽會尋到這裏來？他是怎麽懷疑您的呢？”董海沉聲道。
    是呀，剛剛亂糟糟的，他還沒時間想這個，他是怎麽到這裏來的。
    按自己回來的時間算，端王是從城南直奔瑞王府而來的，目的非常明確。
    難不成自己是在那裏落下什麽？不可能呀，那身衣服上什麽都沒有，是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衣服。
    是哪裏出問題了呢？
    宋承澤擰眉思索，一抬眼，瞧見自己剛剛放在桌子上的，端王塞到手裏的那塊布。
    他怎麽把這個忘了，走過去拿了起來，居然是被端王那一下子割掉的袖子上的一塊布。
    宋承澤拿著這塊布翻看著，怎麽可能？端王難道憑著這塊布尋到自己的？他把這塊布留給自己又是什麽意思？是警告還是威脅？
    “王，王妃，您喝酒了？”劉媽媽扶過孟綺。
    胡昌盛對著劉媽媽道，“勞劉媽媽為王妃煮碗醒酒湯喝吧。”
    看著胡昌盛要走，元月上前扯住他的衣袖道，“胡公公好歹告訴我，王妃怎麽了？與王爺喝酒了？王爺呢？怎麽沒一起回來，可是惹王爺不高興了？”
    胡昌盛擺了擺手，“姑娘先伺候王妃吧。”說完就走了。
    立夏一邊攏著棉襖一邊往上房來，看著胡昌盛往外走，兩人見禮後，對著站在門口的元月道，“王妃回來了？怎麽了？”
    元月拉過立夏的手，“姐姐先讓小廚房給王妃煮碗醒酒湯吧。”
    立夏啊了一聲，卻沒再問，出門向後罩房走去。
    東屋，孟綺由著元冬與劉媽媽給她換著衣服。
    “王妃，您這是喝了多少呀，這衣服上都是酒味，是打翻了酒壇子嗎？”劉媽媽一疊聲地問。
    “我沒事，是酒壇子灑了，我沒喝多少，你不用擔心，太晚了，去睡吧，讓元月進來。”
    劉媽媽看著孟綺冷靜地吩咐，鬆了一口氣，“王爺回來嗎？”
    “應該會吧，去吧，這裏不用你，你那毛病熬不得夜的。”
    “媽媽去睡吧。”元冬也跟著道。
    劉媽媽因為孟綺的幾次事被折騰的加上擔擔驚受怕，心髒也作下毛病，若是晚上休息的不好，第二天心跳的就厲害。
    劉媽媽見孟綺堅持，沒再說什麽，應聲退下。
    “一會王爺會回來，我們也許會吵架，你讓小滿還有三丫好好盯著院子裏，有誰在我們吵架時出了院子，往哪個方向去，不必跟上去，隻瞧清楚去哪裏就成，讓素心和立夏一並吧。”孟綺暗想，手裏可用之人還是太少了呀。
    但她想破腦袋也才想起來前世這三個可用的，其他王府的人她的印象都不是很深，有印象的也都是其他院子裏的，許是被那些人早早就收買的了。
    “不若尋個機會，請世子夫人為王妃再尋幾個過來？”
    “慢慢再說吧，還是多下下功夫在府裏，對王府事項知根知底辦起事來更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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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月走了進來，手裏拎著個食盒。
    “王妃，醒酒湯煮好了。”元月把食盒放在桌子上，輕輕打開。
    “元月，你明天帶著穀雨多往外走動，遇見打聽的就多聊聊，隻管把王爺與我的關係往壞裏說，尤其今天晚上的事，更要讓大家認為，王爺打罵了我。”
    元月睜大了眼睛看著孟綺，又轉頭看元冬。
    “你們今天晚上都辛苦一些，把院子盯緊了，借著這個機會，靜安園總要先清理出來才成。就算不能把那些亂七八糟的都弄走，也要讓她們不敢再往這邊弄人惡心我。”
    元冬與元月出了內室，元月扯著元冬的袖子，“姐姐，王妃怎麽知道王爺今天晚上會打罵她？是真的嗎？”
    元冬噓了一聲，先是去西屋把孟綺剛剛安排說給其他幾個人聽。大家聽得這樣的安排，雖然不知道孟綺的用意是什麽，卻都如臨大敵一般點頭應是。
    “好，都知道自己的職責了，晚上盯緊些，去吧。”
    看著大家出了房門，元冬拉過元月坐了下來，把孟綺交待自己的一些事說給元月聽。這些話元月從來沒聽過，也不知道事情是這樣的，驚訝地半天合不攏嘴。
    然後歎了口氣，“王妃可真難呀。”
    元冬點了點頭，“是呀，又是王府，又是宮裏，有些事又不能讓別人知道，咱們一定要好好幫王妃分擔。”
    元月嗯了一聲，“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帶著穀雨先去漿洗房取衣服，再去大廚房多點些敗火的湯，然後去庫房尋兩套茶碗回來。”
    元冬聽她提起大廚房，問，“打聽到大廚房上新的管事娘子是什麽人了嗎？”
    元月撲哧一笑，“我還沒來急和王妃匯報呢。原來的那位被林側妃換了下去，卻不想一下子要進來三個人。”
    “三人？”
    “嗯，原林側妃想再安排一個自己的人進去，卻不想吳庶妃也想安排人，就連李側妃也有這個想法。”
    “李側妃？她怎麽會呢？”元冬十分吃驚，要說林氏與吳氏屬於那種掐尖要強的，李氏向來是穩重的，不與她們爭搶的，她就象王府裏的一個用來平衡的器具，從來不做出頭的事。
    “是呀，我還聽到海嬤嬤嘟嚷，她也沒想到李側妃來湊熱鬧。”
    “那後來呢？”
    “林側妃見是這樣一個情形，倒不好硬把自己的人安排下去，索性請了海嬤嬤去，幾個人一商議，誰的人都不用了，把原來的二等娘子提為管事的了。”
    “這件事，你與沒與王妃匯報？”元冬問。
    “還沒有，最後的結果還是我剛剛聽海嬤嬤嘟嚷李側妃的時候說的呢。”
    “你明天再打聽一下，這個新的大廚房的管事娘子是個什麽情況。”
    元月點了點頭，“我也是麽想的，這樣瞧著，這個人應該不是那幾位的人了。該不會是白姨娘的人吧？”
    “她還沒那個能力，打探完了，一並說給王妃聽。”
    兩個丫頭正聊著天呢，外頭傳來婆子的聲音，道是王爺回來了。
    元冬連忙進了東屋，元月則掀開棉簾，推開房門，瞧著宋承澤陰著一張臉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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