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前想後那就隻能一個原因，這孟海怕是想拴住吳正達，應該是吳正達正慢慢脫離他的掌控，所以，他需要用最直接的關係把吳正達綁在身邊，那就是聯姻。
    孟綺想了想先是把前頭的話說完，又輕聲道，“隻三堂姐見到的吳正達卻是別人，真正的吳正達那天並沒有進府裏來。我也是聽石頭說的，他那天恰好負責招待從西北來的眾人，石頭清楚地聽到那些士兵們喚另一個臉上有疤的人叫吳正達。”
    孟綺這番話是想好的，她總不能說是前世見過吳正達吧，隻有這個說詞才能讓宋承澤相信。
    宋承澤露出不解的樣子，“你是說，孟海為你三堂姐定了吳正達，卻讓別人冒充吳正達與她相看，而真正的吳正達是一個相貌醜陋之人？”
    孟綺點了點頭，“我覺得很奇怪，三叔這麽做一定有他的用意，聽說那吳正達是他手下的第一猛將，怕不是吳正達不服三叔指派，三叔想攏住他，才把三堂姐許給他？而又怕三堂姐嫌棄吳正達的長相，索性讓別人去替他相看？”
    宋承澤站了起來，“你說那吳正達是孟海手下第一猛將？”
    “嗯，我知道的不多，具體是受重用到什麽程度並不知道，隻知道三叔好多事離不得這個人。”
    宋承澤口中反複念叨著吳正達這個名字，然後站住，眼神變得清亮，“你自己吃吧，我去外院，晚上不回來了。”
    孟綺看著宋承澤的樣子，知道自己成功讓他注意到了吳正達，心裏高興，“不若我讓小廚房把晚膳端到外院去？”
    宋承澤自己從洗漱房的架子上拿下鬥篷披上，“不必，你剛剛說的那個很好，我想母妃明兒會招我進宮，對你今天的表現不滿意，你借題發一下吧。”
    孟綺看著宋承澤匆匆離開靜安園的背影，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
    ――――――
    “你是說昨天王妃讓人去請王爺到靜安園，王爺卻連晚膳都沒用就去了外院？”小林氏的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是，不單單如此，今天早上王爺出門的時候一張臉陰的好似能下雨，張德成跟在後麵說著什麽，王爺不耐煩地說誰知道她昨兒說了什麽話，惹得母妃不高興，讓他夾在中間如何做。”
    小林氏站了起來，這樣看來，定是昨天進宮的時候孟綺讓蓮妃不高興了，難不成王爺今天去賠罪去？
    “你讓小鬆子盯緊了，王爺一回來，甭管回沒回內院咱們都去一趟靜安園。”
    呂媽媽與流年對視一眼，想了想開口道，“老奴的意思是，咱們華沐苑還是當做什麽都不知道更好。眼瞧著程千已為大少爺尋好了房子，隻是因著天冷不好粉刷，隻麵的陳設卻已布置起來了。”言外之意就是小林氏還是把重點放在大少爺身上，說話的功夫就搬到外院去了，依著宋柏墨與小林氏現在的狀況，怕是以後再維係這份感情並不容易。
    小林氏微微一笑，“我知道你的意思，我還能不懂，上回做了出頭鳥，我已然知道心不能太急的道理。隻是白氏說的對，無論做什麽，掌握第一手信息是最重要的，咱們聽來聽去的，哪有親自去瞧瞧知道的多。你沒瞧見那吳氏像是要長在靜安園似的，日日帶著大小姐去陪王妃說話，這可不是什麽好事。”
    小林氏翻看著流年拿來的幾塊料子，皺眉道，“就沒有鮮亮些的嗎？這些我姨娘一準不喜歡。”
    流年暗想，你以為你姨娘在永康子爵家裏與你一樣呀，她哪裏敢穿太過鮮亮的衣裙，一件兩件還成，若是象你一樣，件件往紅色上麵靠，還不得被夫人敲打呀。
    “說是今年京裏就流行這些顏色，連宮裏的娘娘們都不穿大紅大綠的呢。”流年解釋道。
    小林氏撇撇嘴，“哼，瞧瞧，這庫房落到王妃手裏，這幾次分給咱們的東西就沒有像樣的。你們還叫我不要輕舉妄動，若是我再不細細籌劃，回頭連這樣的都不分給咱們了。”
    說完又對著呂媽媽道，“你放心，我晚上過去也不會說什麽，我都想好了，王爺不是開始為大少爺歸置東西了嘛，我做為大少爺的親姨母，自然要表表態度。那大少爺外院的事自該由我擔起來才是。”
    “姨娘的意思，想借著這個機會能多多往外院去？”呂媽媽問。
    小林氏點點頭，高興地道，“這個主意不錯吧？再怎麽著也得徹底暖和了大少爺才會搬去外院，雖說現在不冷了，可零星著還落著雪呢。若是王妃把這個活計交給我，那我就有機會多往外院去，見王爺的機會自然也就多了不是。”
    兩人聽小林氏這樣說，都明智地選擇閉嘴不勸。隻流年想了想換了個話題道，“奴婢想著總是讓小鬆子這樣往咱們華沐苑是不是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呀？”
    小林氏一皺眉，“你懂什麽，他們原本就是內外院跑腿的，你沒見那錦墨居和引嫣閣裏每日也都有小太監出來進去的，怎麽偏我用個人就引得別人懷疑，什麽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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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不敢再多說，流年把衣服料子包好走出上房，正瞧見白氏進得門來，“這是做什麽去？”
    流年把包袱往前一遞，露出一抹苦笑，“側妃娘娘讓帶回子爵府給姨娘的。”
    白氏聞言微歎一句，“她這樣三天兩頭地往那邊捎東西，總歸不好。我還聽說不但是給她姨娘，還有她姨娘的娘家她都一並管著？”
    流年向著上房看了一眼，把白氏拉到她的屋子裏，“可不是，也不知道側妃是怎麽想的，打從去年入了秋就開始了。以前還隻是把東西送回府裏，由著姨娘愛給誰給誰，現在卻直接送到姨娘的家裏去。你說，這事無論是讓子爵府或是王府的人知道了，怎麽也是解釋不清的呀。”
    白氏看著一臉愁容的流年，拍了拍她的手，“她是主，你是仆，這也是沒有辦法。林姐姐有多固執，沒有誰比咱們更知道的。以前還好說，有些事還能勸上一勸，如今新王妃進了門，咱們若是說的太多，她又該多想。我倒是無所謂，大不了得她幾句訓斥，回頭回自己院子全當聽不到，可憐你與呂媽媽，哎......”
    流年聽到這裏，也跟著歎口氣，“不止如此呢。”
    白氏驚訝地道，“還有什麽？”
    “小鬆子是咱們費了多大力氣才收攏過來的，那外院的下人和太監哪一個是好收買的。有著這樣的人在外院，就是不隱藏起來，也不能日日叫他往華沐苑跑，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咱們院子裏的人似的。”
    白氏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我倒是瞧著李側妃好似知道些什麽。”
    “啊？真的？”流年道。
    “好在李側妃是個不管事的，若是被吳庶妃瞧出什麽來，一準到王妃那裏說嘴去。到時候王妃再斷了小鬆子往內宅來的差事，可如何是好。”
    流年道，“可不是這個理，你不知道剛剛她又想著晚上去瞧王妃的熱鬧呢，說是要打著為大少爺外院新宅置辦陳設的旗號。”
    “瞧熱鬧？什麽熱鬧？”流年附著白氏的耳朵把打聽來的消息告訴了白氏。
    引嫣閣裏，吳氏高興地向張女史顯擺著孟綺送給宋弄玉的頭釵。
    “瞧瞧，好看吧，聽說是宮裏的新樣式呢，可惜大小姐的發量還是有些少，總要過一陣子再戴才成。”吳氏道。
    張女史接過那頭釵，翻過調來地看著，“的確是好東西，沒想到王妃進宮一趟，居然還想著大小姐。”
    “這都是我矮下身子去討好孟氏得來的實惠，這樣看，當初我做的這個決定真是太英明了。”
    金枝倒了茶端過來，聞言看了一眼張女史，見張女史麵上並無任何不妥後，鬆了一口氣，吳氏也是出身官家，怎麽就養了一身小家子氣。出主意的是張女史，幫她分析問題的也是張女史，張口感謝一聲，送兩件首飾與張女史很難嗎？
    隻張女史對吳氏的話絲毫不在意，笑道，“要不怎麽說還得是庶妃想得周全呢。原本以為昨天晚上王妃惹得王爺不高興，您帶著大小姐過去，怕會讓王妃不喜，卻沒想到還得了這麽漂亮的釵子。”
    吳氏放下釵子神秘地道，“我瞧著王妃對王爺根本不在意。”
    張女史驚訝地問，“怎麽說？您瞧出什麽來了嗎？”
    吳氏撇嘴道，“打從上回王爺沒宿在靜安園去了碧波堂，聽說一直再沒回靜安園的。可惜昨天晚上王妃因著什麽惹了王爺不高興實是打聽不出來，但我今天去瞧著王妃全然不在意的樣子。我去的時候特意教大小姐，當著王妃的麵問父王去哪裏了，大小姐問過後，你猜王妃怎麽回的？”
    張女史一臉興趣，“怎麽回的？”
    吳氏撲哧一樂，“王妃說王爺去哪裏關她什麽事，又不是沒人管他，犯不上她多問。王爺不回內宅，她倒落個清靜呢。”
    張女史聽得這話著實驚訝，原來孟氏對王爺這樣不在意，她這可是才嫁進來，還沒生養，怎麽就可以這樣與王爺相處。若是早早惹了王爺厭棄，得不上個孩子，如何在王府內宅立足呀。
    “這是王妃說的？這才成親一個多月呀，王妃也太不在意王爺了。”張女史道。
    吳氏輕蔑地笑道，“她不在意王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可惜呀，她在意的人要娶她堂姐呢。嗬嗬，這叫什麽事呀，你說兩人都姓孟，以後難免會在懷南侯府遇見，多尷尬呀。”
    張女史笑道，“您剛才也說了，她是在意那位的，遇見了隻會高興，哪裏會覺得尷尬。”
    吳氏聽張女史這樣說，眯著眼睛笑，“沒錯，這些都與咱們無關，隻看好戲就成。哎呀，真不錯，明天我還得去，聽說小林氏又劃拉了好幾批好料子呢。若是能讓王妃把庫房交給我打理，哪怕是一間也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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