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早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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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禦書房內,靜謐得有些壓抑,空氣仿佛都被這緊張的氛圍凝住。純寧皇後蓮步輕移,手中托著那隻翠色欲滴的玉鐲,在熹微的晨光下,鐲子泛著溫潤的光。這鐲子,承載著曆代皇後的榮耀與傳承,可如今,卻成了諷刺孝文帝一生追逐的注腳。
    “陛下,您好好瞧瞧這鐲子。”純寧皇後的聲音輕柔卻擲地有聲,在空曠的禦書房裏緩緩回蕩,“這可是曆代皇後代代相傳之物,本以為是無上的珍寶,可誰能想到,咱們那九皇弟,竟對這權力的象征不屑一顧。您費盡心機、機關算盡得來的皇位,在他眼中,不過是敝履一般。”
    孝文帝聽聞此言,臉上一陣白一陣青,本就因憤怒而顫抖的雙手此刻抖如篩糠。他狠狠地瞪著純寧皇後,那目光好似要將她撕裂,可全身被封了穴位,動彈不得,隻能從喉嚨深處發出含糊不清的嘶吼,宣泄著內心的不甘與憤懣。
    純寧皇後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側身讓開。刹那間,鳳子鶴和鳳棲梧出現在孝文帝的視線中。
    鳳棲梧,這個他以為早已葬身火海的兒子,竟活生生地站在眼前。孝文帝心中猛地一震,各種情緒如洶湧的潮水般翻湧而來,震驚、憤怒、疑惑交織在一起,令他的內心波瀾起伏,難以平靜。他雖早已得知鳳棲梧被鳳淩雲救走,可當親眼看到兒子站在麵前,那種衝擊還是讓他一時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鳳子鶴和鳳棲梧對視一眼,並肩走到孝文帝麵前,雙膝緩緩跪地。鳳子鶴深吸一口氣,聲音洪亮,打破了屋內令人窒息的壓抑氣氛:“父皇,今日,我們兄弟二人是來叩謝您的生身之恩的。”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激動,“但從今往後,我們兄弟與您之間便就此了結。”
    鳳棲梧目光平靜而堅定,直視著孝文帝的眼睛,接著說道:“過往的一切,都已經成為過去。我們尊重您賦予我們生命的恩情,可也請您想一想,這天下黎民百姓,需要的究竟是怎樣的君主?他們需要的不是一個心胸狹隘、算計兄弟和兒子,置天下蒼生不顧的皇帝。”
    孝文帝聽著兒子們的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有不甘,有懊悔,更多的則是對失去權力的深深恐慌。他嘴唇蠕動,想要辯解,想要挽回,可喉嚨裏隻能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無人能懂他究竟想說些什麽。
    純寧皇後看著眼前的場景,心中五味雜陳。回想起鳳淩雲、慕雲舒大婚當日,再見到鳳棲梧時,聽聞他在大火那晚,喝下孝文帝親手送去的參湯後便昏睡過去,自己心中的恨意便如野草般瘋長,恨不得將孝文帝千刀萬剮。這些年的委屈與不甘,如同潮水般在心底翻湧,此刻似乎終於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但她深知,局勢尚未完全穩定,現在還不是鬆懈的時候。
    “陛下,您在位這些年,錯信奸佞小人,縱情聲色,心胸狹隘,屢屢迫害忠臣能將,致使朝堂混亂不堪,百姓生活苦不堪言。”純寧皇後的語氣平靜得有些可怕,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孝文帝的心上,“如今,鳳子鶴和鳳棲梧已然長大成人,他們心懷天下,有能力挑起這江山社稷的重擔。”
    說到這裏,純寧皇後微微仰頭,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淚光:“這天下,該有新的氣象了。
    此時純寧皇後柳眉一凜,對著門外高聲喝道:“來人!” 話音剛落,福公公便帶著一眾侍衛快步湧入,腳步匆匆卻又整齊有序。在純寧皇後眼神的示意下,他們迅速圍到孝文帝身旁,動作嫻熟地抬起失去自理能力的孝文帝,朝著養心殿快步走去 。
    福公公和侍衛抬著孝文帝進入養心殿的那一刻,殿內原本交頭接耳的大臣、妃嬪以及其他皇子們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這一行人身上。
    嬪妃們的目光大都聚焦在那被抬進來的孝文帝身上,幾日不見,如今的孝文帝再也沒有昔日的霸氣,宛若一個提線木偶般無精打采。
    大臣們則麵麵相覷,有人眼中滿是震驚與疑惑;有人眼中滿是希冀的光,有人眼中則是滿滿的認可與讚許。
    妃子們被這副模樣的孝文帝則嚇得花容失色,她們不敢亂猜昔日裏不可一世的孝文帝究竟經曆了什麽,於是紛紛低下頭,不敢直視這令人驚愕的場麵。
    純寧皇後則是昂首挺胸,儀態萬方地走進來,鳳子鶴神色莊重地跟在她身後。兩人的出現,讓原本就緊張的氣氛愈發凝重。
    “皇後娘娘,這是何意?陛下他這是……”禮部尚書戰戰兢兢地開口,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顫抖。
    純寧皇後掃視一圈眾人,目光如炬,緩緩說道:“今日,有要事宣布。”她的聲音在大殿內回蕩,沉穩有力,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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