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用盡了他全部的意誌力才沒對對方表現出仇恨。
    他不能在這個時候試圖去激怒對方，不然大家就真的要白死了。
    隻希望她能言而有信，會放穆雲雅出去。
    抽出別在腰間的利刃，瞥瞥空蕩蕩的右臂，可歎他還沒接回手臂，還沒嚐試過走進修行的世界。
    自從有了靈根後，他每天都在暢想出去神龍穀後的修煉過程。
    但他不想父母大哥麵臨戰亂，不想家園變得滿目瘡痍。
    以前隻知道戰爭殘酷，見識過穆雲雅的國家戰爭後，才真正明白何為外敵入侵。
    是，東國的軍事很強大，但敵國也不差。
    白洛洛發現完不成任務，去不到她盼望的高級世界，肯定會遷怒他們的家人吧？
    以至於遷怒整個東國。
    她的野心和能力，大家怕是才隻見到了個冰山一角。
    他早就發現穆雲雅極度反感瀛國，以前不明白原因，現在他知道了，瀛國無論是語言還是文化都和她口中的小櫻花重度重合。
    隻不過瀛國從來沒有實力抗衡東國，更別說打過來了。
    但白洛洛不一樣，她的暗影閣裏好幾個手下都是瀛國人。
    還和瀛國有著密切聯係，與之見麵時，也笑容明媚。
    她連瀛國都能合作，更不要其他國家了。
    所以白洛洛對東國沒任何歸屬感，甚至有可能因為找不到他們五人而反過來幫著其他國家針對東國。
    然後她自己當那方世界的最大主宰。
    除了不想自己的家園受到這種迫害，同時也不想穆雲雅死在這裏。
    畢竟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了挽救東國，挽救他們所有人。
    既然大家都做出了決定，他便也無怨言。
    隨著接二連三的人倒下，穆真急得想發瘋，臉上全是驚恐，害怕得近乎崩潰。
    不是懼怕死亡，而是在怕該怎麽選擇。
    內心天人交戰，他是想也給自己來一刀的，好讓某個男主活下去。
    但是他能嗎？抓抓腦袋，瞳孔潰散，好像不能。
    他們用死亡為他爭取著那一份生機，如果這時候他再意氣上頭，也跟著死了的話，那帝天隍他們的死亡還有什麽意義？
    早在帝天隍自盡的那一刻，他就徹底失去了選擇權。
    但在這種情況下，他真的不想獨活。
    皇甫子闕見狀，也怕她做出什麽衝動之舉，所以一直牢牢抓著她的雙手。
    穆雲斐在女人倒數到五時，也毫不考慮的選擇了放棄自己。
    他明白阿隍他們的意思，對此，他沒有任何意見，因為這是他們來時就說好的，必要時，犧牲自我，保下穆雲雅。
    尖刀入肉，轉頭看向女孩兒，因為身體上的痛苦，讓他的笑容顯得有些扭曲：“如果重來一次，
    我們還是會請求你帶我們來秘境，這都是我們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
    別聽阿隍的，
    如果實在找不到舍利子就趕緊回去，想辦法回到你自己的世界，東國咳咳……不是你的責任，
    你聽到沒有？”想抓住她，逼她點頭，可惜那股力量迫使得他根本觸碰不到她。
    “三！”
    穆真抿緊嘴巴，穆雲斐說了什麽他也不願去聽，更不願去麵對這超出他可承受範圍的一切。
    他隻想立刻逃離這個場景，太可怕了！
    比小時候偷聽到孤兒院那些掌權者密謀要把他和其他孩子弄去切器官時還要恐怖。
    最起碼那個時候他可以借助警方的力量鏟除惡魔。
    現在他什麽辦法都沒有，隻能任人魚肉。
    “小巨坑，求你了，你吱聲啊？以後我都聽你的行不行？就剩皇甫子闕了……”
    這已經不知道是穆真第幾次呼喚係統了，他現在除了求助小巨坑外，什麽都做不了。
    從沒覺得自己這麽沒用過。
    皇甫子闕無視掉穆雲斐，抽出刀。
    穆真下意識撲過去擋住他的動作，嘴唇哆嗦，一個勁兒的搖頭，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
    他沒有破局之法。
    他們不該來秘境的，不該來的！
    “聽話！”皇甫子闕拉開她的手，隻有兩息了，不敢多耽誤，把心一橫，將匕首送進胸口。
    確定再無活路了才慢慢抬頭去看她，那種看不見摸不著的重力居然消失了。
    手指撫上眼前人的臉頰，嘴角咧開，笑臉一如既往的絢爛。
    隻不過這次的牙齒不再皓白，上麵染上的鮮紅刺痛了穆真的眼。
    不多時雙眼中浮現出了一層水霧。
    “哭什麽？我現在相信自己隻是一個故事中的人物了，
    於你而言，我們應該隻是幾個故事中的紙片人而已，
    並不是真實的存在，
    等你回到你的世界後就會發現，這些經曆不過是大夢一場。”
    “不是這樣的！”
    穆真立即否決他的說法。
    【老子從來沒有把你們當成紙片人，有血有肉有思想，怎麽可能是紙片人？
    都是鮮活的人！】
    皇甫子闕喉結滑動，吞下瘋狂上湧的腥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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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意忽略掉那些心聲，他沒有時間慢慢給她洗腦。
    也無法在這時向她表達出那些快壓抑不住的情感，最好的結果就是幫她盡快遺忘掉他。
    情感牽絆越多，隻會越難釋懷。
    自顧自說道：“雖然東國隻是個故事，但我還是希望它能一直維持現狀！”
    為了族人和親戚，他還是希望她可以幫一把。
    “要真的很難做到的話，就讓這個故事順其自然吧，你小子別犯倔，搞不贏就趕緊走，
    回去繼續當你的大哥。”皇甫子闕見她的眼淚越掉越多，受到感染，也沒控製住淚腺。
    他並不是真的想被她遺忘。
    想永遠住在她的腦海裏，到老死都還能清楚的憶起他的臉。
    可這些他不能說，他希望她有一個美好的未來，每天都高高興興、無憂無慮的活著。
    清清嗓子，讓聲音沒那麽嘶啞，語氣輕快：“想為國家出一份力沒有錯，
    但再堅固的國家，裏麵也不乏居心叵測之人，特別是那些奸細，
    除了出過很多烈士的家族和最大的那個領導，你誰都不要信，否則你就是在給他們添亂，
    記住了沒？”
    她是無法帶實物回去，但她可以帶著係統回去，係統能讓那裏的人來到五行秘境。
    以他對穆雲雅的了解，她回去後，可能一開始會小心翼翼的活著，怕暴露係統會被拉去研究。
    但時間長了，他想，她一定會把係統暴露給她的國家，好帶人來這個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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