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嘴被陶金激將，跟著他一起來到後街的家中。
    二人敲開門，是小丫鬟春雨出來接待。
    “呀，是先生回來了，李大哥也請進。”
    春雨趕緊打開院門，一臉喜色地把陶金和李大嘴迎進來，又回頭高聲招呼夏荷也出來迎接。
    “怎麽，見我回來這麽高興？”陶金看兩個小丫鬟的興奮樣，不由打趣道。
    “奴婢是真的很高興，”春雨回了一句，解釋道：“那天先生從家裏離開之後，就一直都沒有回來，我和夏荷都擔心您是不要我們了。”
    “那後來呢？”陶金饒有興趣地問道。
    陶金先讓李大嘴去書房裏坐一會兒，他要先了解一下家裏的情況。
    “那時我們在家裏待了三天，見您都沒有回來，都是怕極了。”春雨把陶金引到正堂廳中坐下，給他倒了杯茶，繼續說道。
    “好在奴婢記得，您說我們要是有解決不了的事情，可以去前麵的同福客棧找佟掌櫃，所以奴婢就去了。”
    “經過佟掌櫃的告訴，奴婢才知道，原來先生您是經常不在家的，她說您是個大作家，經常會去各地旅遊，叫什麽……”
    “采風。”陶金見春雨敲著腦袋想不起來，便提醒了一下。
    “對，叫采風，問過之後奴婢才放心，後來奴婢跟夏荷就一直待在家裏沒有出去過了。”
    “一直沒出去，那你們這幾天的夥食怎麽解決的？”陶金有些疑惑。
    “是佟掌櫃幫的忙，她讓那位李大哥給送菜過來，然後我們自己在家做的。”
    “怪不得你剛才和大嘴打招呼，那正好，等會你們一起學習也不會太尷尬。”陶金點了點頭。
    “先生，您想讓我們學什麽呀？”春雨大著膽子問道。
    “哦，我準備教你們識字。”
    “真的嗎，多謝先生，可是奴婢太笨了，怕學不會。”春雨聽到陶金願意教她們識字，心裏很是高興，但又怕學不會惹陶金生氣。
    “學不會也要學，我可是大作家，我家裏的人怎麽可以不識字呢。”陶金給她們上了點壓力，讓她們堅定了學習的心。
    “對了，我記得上次說過，我家裏沒有太多規矩，你倆以後不用自稱奴婢，說‘我’就可以了。”陶金又說道。
    “是，多謝先生。”兩人一起給陶金道謝。
    “行了，你們先去書房等著，我一會就過去。”陶金揮手把她們趕去了書房，自己則先回了一趟愛情公寓。
    很快，陶金就帶著剛買的十幾支鉛筆，兩把小刀和三本空白的草紙回到了家裏。
    說起來，其實陶金從現代倒騰這些小東西往古代賣，也是能賺的盆滿缽滿，不過現在陶金有小說和客棧那邊的經濟來源，錢足夠他用，並不想再花心思折騰這些。
    進到書房，陶金把紙筆分給了兩個小丫鬟和李大嘴，先教她們怎麽削鉛筆。
    之所以用鉛筆教她們識字，是因為對於初學者來說，硬筆更好掌握，不需要分出更多的心思來控筆，陶金準備等他們先通過硬筆把字都認全了以後，再讓他們用軟筆來練字。
    準備好鉛筆之後，陶金開始教她們識字，第一課很簡單，就是她們自己的名字，以及十個數字的大寫和小寫。
    陶金對於她們的課程安排很是簡單粗暴，就是根據字的複雜程度，每天學習十到二十個字。
    因為春雨她們不是小孩子，她們的記憶力，理解能力都已經成熟了，就算是繁體字，一天記憶十幾個字也完全沒問題。
    至於拚音，陶金並不準備教她們，因為這東西在明朝沒有使用環境，而且也並不是學習識字的必要條件。
    不過其實古人也有直音法和反切法來幫助解決讀音的問題，陶金準備買本說文解字放在家裏，等她們識字多了之後，可以自己去對照著來讀書。
    給她們每人寫了例字，陶金就讓她們自行去練習。
    “我這裏紙筆有的是，你們不要舍不得用，一定要把字練會了才能停。”
    陶金給春雨跟夏荷交代了一句，就帶著李大嘴回了同福客棧，畢竟客棧還需要他營業呢，隻是告誡他在客棧裏也別忘記練字。
    來到客棧，陶金從郭芙蓉那裏得知，白展堂已經從醫館回來了，正在樓上的房間休息，陶金便拿了一壺酒，準備上去慰問一下。
    推開客房的門，陶金見白展堂正在抱著被包成蘿卜的手指頭唉聲歎氣。
    “老白，手怎麽樣了？”陶金關心了一句。
    “陶先生你來了，快坐，”白展堂請陶金進屋坐下，喪氣地說道：“手指頭剛接好，也不知道會不會留下後遺症。”
    “都怪掌櫃的，要不是她一直催我，我這手也不會變成這樣。”白展堂咬著牙說道。
    “催你？我怎麽覺得佟掌櫃是關心你啊。”陶金給白展堂倒了一杯酒。
    “關心我？你是不知道她對我做的那些事。”白展堂把酒一口喝下，拍著桌子跟陶金說道。
    白展堂受傷的這幾天，佟湘玉一直在和他獻殷勤，不是給他講笑話，就是給他打水洗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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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些事情，都被白展堂說成是佟湘玉故意做的，就是為了讓他不好意思再繼續休息，趕緊恢複跑堂的工作。
    “我說老白，你難道就沒看出來，佟掌櫃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會為了你做這些事情嗎？”陶金直接點破了佟湘玉的心思。
    陶金這話一出，白展堂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良久，白展堂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終於說道：“其實，我這段時間也隱約感覺到了一些湘玉對我的想法，可是我害怕，所以就一直裝傻。”
    “你害怕什麽？”
    “我是個賊。”白展堂痛苦地說道，他拿起酒壺猛灌。
    “我不敢回應她，我怕哪一天我的身份被人知道，有人來抓我，我再一次陷入逃亡之中，我不想連累她，更不想傷害她。”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一直這麽裝傻，讓她的熱臉一次又一次地貼你的冷屁股，也會讓她傷心。”陶金質問道。
    “傷心總好過送命吧，否則我還能怎麽辦。”白展堂有些無措地說道。
    “那我問你，你喜歡佟掌櫃嗎？”陶金直視白展堂的眼睛。
    白展堂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說道：“我對湘玉確實有一些好感，但我不確定那是不是喜歡。”
    “那你就好好考慮一下，”陶金拍了拍白展堂的肩膀說道：“如果你認為那不是喜歡，那你就當做什麽都沒發生，安心做你的跑堂。”
    “如果是呢？”白展堂有些迷茫。
    “那你就大大方方地承認，去回應佟掌櫃。”
    “可我的身份…”白展堂又開始猶豫。
    “身份怎麽了，所謂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雖然做過賊，但是並沒有犯過什麽大錯，隻要你以後一心想著做好事，那也算是一個迷途知返的好小夥。”陶金滿不在乎地說道。
    “我什麽都不會，怎麽做好事？”
    “不用妄自菲薄，你不是寫過緝盜指南嗎，可以去幫衙門抓賊，做個緝盜顧問。”陶金出主意道。
    “得了吧，人家衙門憑什麽要我。”白展堂一聽衙門膽就顫，趕緊找借口推辭。
    “就憑你幫著抓捕過盜神，還有偷西街米鋪的那個賊不也是你幫忙抓的嘛，更別說那黑道五大高手的落網，你也都參與了，這些還不夠嗎？”
    “隻要你願意，衙門那邊我可以幫你搞定，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陶金再次拍了拍白展堂的肩膀，把酒壺留給他，獨自下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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