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救助站？什麽來的？”陶金沒有湊過去，隨口問道。
    “哦，這是我買完東西回來時，咖啡廳的那個服務員給我的。”於東東給陶金解釋道。
    “她跟我說，有人把這張卡片交給她，讓我們聯係上麵的電話，說是可以幫助大維解決困難。”
    “解決困難？該不會是貸款公司吧，叫神仙救助站，這名字起的還挺響。”陶金笑著說道。
    他伸手拿過那張卡片，看到上麵卡通頭像，又看到底下的聯係電話，讀出來說道。
    “？這電話號一看就不像是個正經電話，我現在覺得這更像是一個招嫖的小卡片。”
    “招…嫖？什麽意思？”於東東疑惑地問道。
    他的歲數比較小，還沒見識過這種事情。
    陶金見於東東這麽天真無邪，也不想跟他說的太直白，便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哦，就是一群有技術的女人，給人上門服務的。”
    “哦，你是說像家政公司那種的小時工？我家裏就請過的。”這回於東東的腦海裏有畫麵了，不過他還是會錯了意。
    傅民倒是明白陶金說的意思，於是他配合著插話，扯開話題說道。
    “我看這個卡片，是有兩種可能。”
    於東東果然被這話吸引，連忙朝傅民追問道：“哪兩種？”
    “嗯，這第一種嘛，”傅民分析說道：“就是那個服務員神經了。”
    陶金聽到這話，有些無語地吐槽道：“嗯，有判斷力，第二種呢？”
    “第二種就是，給服務員卡片的那個人，神經了。”
    “不錯，邏輯縝密。”陶金再次吐槽。
    傅民的這兩個判斷，完全沒有什麽參考意義。
    不過他這是為了配合陶金，臨時編出來的，本來他也沒什麽想法就是了。
    陶金不想再討論這事，便把卡片還給於東東，跟他說道：“既然這是要幫助大維的，你就等大維回來，問一下他的意見吧。”
    “哦好，我知道了。”於東東點點頭，接過卡片準備揣起來放好。
    不過這時，薑大維正好開門進屋，回到了別墅裏麵。
    三人看向進門的薑大維，全都有些意外，傅民更是跟他說道：“大維，你咋這麽快就回來了，火車站沒票了？”
    “什麽啊，我票已經買了，明天一早的火車。”薑大維走過來坐在了沙發上，得意地說道。
    對於薑大維的話，陶金有些意外，他沒想到薑大維居然是真的去買車票了。
    他不解地詢問道：“大維，你就這麽害怕艾瑪？她還真能吃了你是咋的？”
    “什麽啊，我出門又不是為了躲她。”薑大維立即搖搖頭，給三人解釋道。
    “我是聯係了一個短期的工作，過去掙點錢好回來交房租的。”
    薑大維這麽一說，陶金這才明白過來，也猜到他的短期工作是什麽了。
    陶金和薑大維聊過，知道他本身是一個搞it行業的理工男。
    不過薑大維卻不甘於一直給別人打工，於是他攢了一點錢之後，就自己獨立出來創業了。
    可是薑大維的經營頭腦不太行，按他的說法，他是已經搞了許多個項目了，卻最終都是以失敗收場。
    所以每當他項目失敗沒錢生活了，就去接一點短期的工作，比如寫個程序了，做個軟件之類的。
    而薑大維這人本身還算是個電腦高手，業務水平很高。
    所以這些短期的活也能掙到不少錢，算是夠他維持生活，而且他還可以攢下來一點錢，用於下一次的項目投資。
    陶金甚至都在猜測，上午那個“私房錢基金協會”，就是薑大維用來搞錢的項目。
    不過那協會被艾瑪那麽一衝，那些準會員就全都散了，估計短時間內，是不會再過來聚了，薑大維暫時是搞不成這個協會了。
    他自己應該也是知道這個情況，所以才選擇放棄這個項目，去接短活掙快錢了。
    見薑大維還在為錢發愁，於東東立即舉手說道。
    “大維，我這個有個辦法，你看一下吧。”
    “什麽辦法？”薑大維立即看向於東東，眼睛裏滿是期待的目光。
    於東東拿出那張卡片，遞給薑大維說道：“就是這個，是有人讓我給你的，說是可以幫助你。”
    “神仙救助站？”薑大維接過卡片，疑惑地念出了上麵的字。
    於東東點點頭，也是有些期待地慫恿薑大維說道：“沒錯，大維你試一下唄。”
    “我才不試呢，這一看就是一個陷阱。”薑大維把卡片丟在桌子上，不屑地說道。
    “陷阱？什麽意思？”於東東疑惑地問道。
    “不懂了吧，”薑大維做出一副看穿一切的樣子，指著卡片得意地說道：“這一定是一個收費昂貴的聲訊台。”
    “這種就是專門騙你這種傻小子打電話，然後去賺取暴利的。”
    薑大維說的這個聲訊台服務，陶金倒是還有些了解的。
    這是一種基於電信平台上麵的熱線服務平台。
    開展聲訊台業務的人，會申請一些特殊號段的電話號碼，然後為打來電話的客戶提供對應的服務。
    這些服務是五花八門包羅萬象的，比如股票行情查詢、情感谘詢、點歌服務、旅遊攻略等等一切與衣食住行有關的項目。
    而聲訊台的盈利模式，就是向客戶提供服務，然後收取客戶的電話費。
    給聲訊台的號碼打電話，除了要支付正常的電話費用外，還需要支付額外的服務費。
    比如正常給普通人打電話，是按照一般市話標準，運營商會按每分鍾兩毛錢的價格來扣電話費。
    而要是給聲訊台號碼打電話，那除了原本的兩毛錢外，每分鍾還要再加扣一塊錢的電話費。
    這一塊錢，就被做聲訊台的公司給賺走了。
    至於陶金為什麽對聲訊台公司了解的這麽清楚嘛，那就要問夏雨小朋友了。
    在2000年代初期，一般人可能不太了解什麽是聲訊台，但是問他什麽電視答題，他一定會知道，甚至他本身就打電話參加過。
    而其實那些電話答題，就是屬於聲訊台的增值業務。
    通常那些電視節目，會給出一些非常弱智的問題，比如一些腦筋急轉彎、生活小常識、曆史小故事等等，那些問題，全都是屬於小孩子都能答對的水平。
    給出問題之後，他們就會宣傳，說隻要答對問題，就會獎勵一些像是冰箱、彩電、洗衣機之類的實用家電，甚至是直接給予大額現金獎勵。
    而答題的方式，就是撥打他們的節目熱線。
    至於那個熱線嘛，自然就是聲訊台號碼了。
    通常聲訊台號碼，可以同時接聽很多個打來的電話，然後他們會以各種形式來拖延時間，就是讓打來電話的人答不上題，還不許掛電話。
    這樣每分鍾，聲訊台公司都可以掙到幾十塊的電話費，等到最後時間差不多了，他們再隨便安排一個內部人員的號碼接通，然後答對題目領走獎勵。
    之後，他們又可以再換一道題，繼續收電話費。
    你想要的是人家的獎品，而人家卻是要你的電話費啊。
    至於說這件事跟夏雨有什麽關係嘛，是因為他之前有段時間，就非常沉迷這個電視答題節目。
    而且夏雨他不僅是沉迷看，還想要打電話去答題。
    結果他花了夏東海幾百塊錢的電話費，卻一次都沒有打進節目裏過。
    每次夏雨打電話，不是說前麵有人在排隊，就是說正在占線請不要掛機。
    但其實，那個占線的語音都是提前錄好的音頻，實際上電話早就已經接通了。
    最後夏雨是題沒有答上，獎品也沒得到，隻有電話費白花了幾百塊。
    一開始的時候，夏東海他們一家人全都在勸說夏雨，給他解釋說那節目都是騙人的。
    可夏雨卻是非不信，就是要打進一次電話才行。
    結果最後，還是夏雨他自己發現了，他看的最新一期的節目，問的那些問題跟上個月的某一期節目中的一模一樣，甚至答題的人都是一樣的。
    那個節目居然連直播都不是，而是在明目張膽地放錄播節目，這能打進去電話才真是有鬼了。
    從那之後，夏雨才真的相信，那些答題節目都是騙人的，也再也沒有看過那些節目了。
    這些事情，都是陶金跟夏雪約會時，夏雪說給他聽的。
    當時可是把陶金給樂壞了，他沒想到，夏雨這孩子居然還是個強種，為了答個題，能堅持打出去幾百塊錢電話費。
    不過夏東海居然能允許夏雨一直打電話，倒是讓陶金很是佩服他。
    又扯遠了，關於薑大維說這個卡片是聲訊台廣告，陶金倒是覺得很有可能。
    首先那個卡片上的號碼，就足夠特殊，很像是特殊申請的聲訊台號碼。
    其次，剛才陶金想的那些，還都是比較正規的聲訊台服務。
    但其實，一些不那麽正規的聲訊台公司，會選擇用一些更加誘惑的服務，來吸引客人撥打他們的熱線。
    這其中，就包含提供一些違法的色情的語音信息。
    那張卡片，就很像是那種不太正規的公司用出來的拉客手段。
    不過對於薑大維的判斷，於東東卻是不太相信。
    他反駁薑大維說道：“我看你就是想多了，要不我們打一個電話試試嘛。”
    “就算接電話的不是什麽神仙，那頂多就跟陶金說的那樣，是個貸款公司之類的唄。”
    聽到於東東的話，傅民和薑大維都是一搖頭，傅民直接扔下兩個字，起身離開。
    “無知。”
    “幼稚，我要回屋收拾明天的行李了。”
    薑大維也是說了一句，然後同樣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