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你為什麽會恨阿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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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華點了點頭,有點小不自在,低低應道:“嗯。”

    “那你怎麽不接?怕我不高興?”

    秦九洲輕輕的問,神情淡淡靜靜、溫溫潤潤的,讓人覺很是愜意,就好像給她打電話的,根本不是她的前男友,隻是一個普通朋友。

    “其實,我和他好像也沒什麽好說的。該說的,在之前我已經全都說完了。”

    芳華任由那手機無休無止的唱著,最終按了掛斷。

    現在,她隻想好好的陪著自己的丈夫,其他人和事,她不想管,也不願意管都不重要。

    這一刻,眼前之人,才是最最重要的。

    這個世界很大,人也很多,可是真正能讓我們在乎的,也就身邊幾個至親的家人友人。

    人活著,過著日子,珍惜著身邊人,就可以了,那些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了,一直放不下,累的隻會是自己。

    “我們別提他了怎麽樣,今天你可以吃點東西了嗎?”

    她關心的就隻有這事,他昏迷了幾天,一直靠輸液維持生理機能的運轉,胃裏空空的,一定很難受。

    “其實,就算分手了,也可以成為朋友的。”

    秦九洲不答,反而勸了這麽一句。

    她有點詫然的望他,滋味極為複雜,怪怪的反問:

    “你就一點也不介意?”

    “挺介意。”

    他老老實實的回答。

    “那你怎麽”

    她的話被截斷,他溫溫的往下說著:

    “沒有人能做到完完全全不介意的,想想這八年,他參予著你的生活,成為了你生命當中最最重要的人,而我卻沒有,莫名就失去了,隻能在迷惘中四處碰壁,他卻在那裏作壁上觀,看著我活受罪,若仔細想想的話,我會覺得他真的挺殘忍。

    “所以,我幾乎是有點恨他的,可不管我對他有多不滿,都沒辦法抹煞你們曾經擁有過八年的黃金歲月,也無法抹煞我和他有那樣一份從小養成的骨肉親情。

    “既然什麽都不能抹掉,那就隻能看開看淡。

    “往後頭,我還是他的小叔叔,也許從此感情會淡去,但這份血緣關係,至死相伴。

    “而你,隻要你的心裏有我,放下了過去,坦然麵對現狀,從此和他做朋友,也不是一件無法想像的事情。”

    身體還很虛,說的話,很輕,且每說一句,他還都要休息一下才能說第二句。

    這些話,每一句,都出自肺腑,裏麵充滿了矛盾,掙紮,最後卻化作了豁達。

    芳華是清清楚楚聽明白了,隻是理解上頭有點障礙。

    比如

    “你為什麽會恨阿政?”

    這話,有點奇怪。

    秦九洲的眸光閃閃的,有些奇異的精光在射出來,就那樣靜靜的睇著她,好一會兒才說道:

    “這事,說起來有點複雜”

    適時,她的手機上,有短俏息進來,一條複一條,滴滴滴叫了好幾下。

    她的注意力被岔開,低頭翻看了一眼,卻是阿政的短信。

    第一條:“芳華,給我打個電話,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第二條:“是關於你,還有我和小叔叔,我們三個人的過去。”

    第三條:“如果小叔叔已經和你說了,如果你是因為這樣才怨我恨我,不想接我電話,我無話可說。如果他還沒有和你說明白,那就再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親自對你說一句道歉,這樣,我的心裏會好受些”

    好奇怪的短信。

    一抬頭,秦九洲正在睇視,她忙道:“是阿政的短消息。你看”

    她給他看了,而後輕輕問:“他這是什麽意思?”

    秦九洲卻讀出味來了,那孩子想親口中把過去的事說出來

    “你去給他打個電話吧也許聽完了之後,你就會知道,我們三個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然後,我再來告訴,我帶你來上海,為的是什麽現在,我先休息一下”

    他又閉上了眼,將占有她的時間,暫時留給韓啟政。

    “你怎麽也變得奇奇怪怪的了?”

    芳華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去吧!”

    他還鼓勵她,唇角微彎,那是他心情愉快的表現。

    將隱瞞了八年過去揭破,由他來做,其實不太合適。既然阿政有那個意思。那他自當成全,也算是有始有終了。

    “哦!”

    拿著手機,芳華出了病房門,坐到了外間的小沙發上,又將他的短信給細細看了,總覺得這裏頭透著玄機,藏著秘密。

    而這些,都將在這通電話裏被公布出來。

    就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她籲了一口氣,終於還是打通了韓啟政的電話,而後輕輕問道:“你想和我說什麽?”

    “你現在在哪?”

    韓啟政在那邊輕輕的問著:

    “在醫院嗎?守在我小叔叔身邊”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頓了頓。

    “對。”

    曾經,他們無話不談,可現在呢,他們的對話,竟透著滿滿的苦澀。

    “他在身邊嗎?”

    “不,他在休息。”

    “哦,我都聽說了。小叔叔出了事,現在醫院。他帶你去了你小時候換眼角膜的地方,是不是?”

    “是。”

    “他都和你說什麽了?”

    “還沒說什麽他就出事了。怎麽,你知道他想對我說什麽嗎?”

    “我我能猜到芳華,我”

    他的語氣吞吞吐吐的,似乎想要說的話,很難啟齒似的。

    “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在芳華的記憶當中,韓啟政從來是有話就直說的,絕不會這麽的磨磨嘰嘰,所以越發好奇了。

    “唉”那頭蕩開了一記沉沉的歎息:“事到如今,有件事,我想我該和你說明白了”

    “什麽事?”

    “我我其實不知道要怎麽說,那故事實在有點長那要從十六年前說起非常非常遙遠了”

    “十六年前?”

    “對!”

    “那時怎麽了?你說吧我聽著,不管有多長,我都聽。”

    韓啟政的這種態度,讓她覺得他像是瞞了她一件天大的事

    “十六年前,我們就是在那家醫院認得的,你還記得吧”

    “當然。”

    “那你還記得那個教你彈鋼琴的大哥哥嗎?”

    就像鼓足了勇氣,他終於把這句話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