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9章 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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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唯一一點值得注意的是,這兩個小妖,雖然是剛剛化形,但其實比普通的人族孩童要知道得更多,倒不是說人族孩童智商不足,而是妖族在化形之前,也是需要開智修行的,雖然大多數依靠本能,但開智就代表他們與普通野獸出現了區別!
    所以,他們別看隻是小童形態,剛剛化形不久,但實則修為已經不弱,這與剛剛誕生的人族小孩兒是不一樣的!
    不過,以他們的年齡對比其壽元的話,也確實是小孩子。
    “能在如此年齡便化形,說明你們天賦極高,而且教導得當,甚至連傳承也是不凡,為何會淪落到供奉血食求存?”阿寶沒去看那兩個所謂的童男童女。說實話,她隻在人族曆史中聽說過供奉童男童女的說法,而且那也是很早很早之前的事了,現如今人界之內,根本不可能會發生這種事情。
    因為那邊根本沒有妖族生存的土壤,人族空前強大,天驕輩出,別說是普通妖族,即便是有妖王在那個世界,能不被抓去當坐騎,亦或者被當做修行者口糧,就算是運氣好了,若是低調一些,能找個窮鄉僻壤,築個妖巢,老老實實縮著,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隻是她唯獨沒想到,這種早就成為曆史的習俗,竟然會在妖界重現,而且是妖族供奉妖族,同類相殘,簡直有種魔幻感!
    反正在進入妖界之前,在來到這個妖族村落之前,她是真的不會信的。
    “不瞞上仙,我們這一族說起來,和那八大霸主級勢力的青丘穀也有一些關係,隻不過是旁支的旁支,攀扯關係自然是攀不上了,再加上我們這一族越發沒落,血脈越發淡薄,實力提升也就越發艱難,而當老一輩強者漸漸故去,或者戰死,我們這一族沒了庇護,想要在此處生存,也就隻能行此下策!”
    老者娓娓道來,此時他也終於冷靜了下來,“不過,我們好歹還有一些傳承,這傳承來自青丘穀,哪怕隻是青丘穀最下乘的修行之法,也比很多普通的野妖修行之法高明許多!能過讓我等提前化形,且化去妖氣!”
    阿寶恍然大悟,原來還有這樣一層關係,她之前就覺得奇怪,這小村落,人口如此稀少,又無強者坐鎮,村裏的小妖明明實力並不強,根本不到化形的層次,但卻成功化形了,而且身上氣息淡薄,這就很是古怪了!
    但若是與青丘穀有關係,哪怕隻是一丁點兒關係,那也足夠了,到底是八大霸主級勢力之一,霸主級勢力的含金量絕對是足夠的,畢竟連帝女姐姐都承認這一點。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弄些早飯吧,我餓了!”阿寶將兩個小妖從身邊趕開,雖然兩個小妖挺可愛的,但她其實並不喜歡小孩子,尤其是討厭將自己送給別人吃的小孩子,當然了,她並不能苛求兩個剛剛化形的小妖,而且剛剛那個小女妖,倒也有幾分膽氣就是!
    “謹遵上仙之令,我等立刻準備菜肴,搜集天材地寶……”老者豈敢怠慢,隻要這位上仙不吃血食,他便是窮盡族內的財富,也一定伺候好這位上仙。
    “等等!”阿寶卻是直接揮手打斷,“不是讓你搜集天材地寶,我是讓你弄些吃的,普通的就行,無論是肉,菜,亦或者飯都可以!”
    “啊?這……”老者直接驚呆了,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要求這麽低的大妖,若是換做往日,一有大妖降臨,村裏定然會因此脫一層皮,不僅剛剛化形的小妖要遭劫,村裏天材地寶也根本保不住!
    不過,他反應倒是快,“有有有,我等立刻為上仙準備!”
    雖然不理解,但那有如何呢?上仙怎麽吩咐,他們怎麽做就夠了,雖然這位上仙非常特別且友善,但同樣的,他也知道,這種強大的存在,上一刻可能還在言笑晏晏,但下一刻也有可能將他們全部抹殺!
    他的動作很快,沒讓阿寶等太長時間,一場盛大的宴席便籌備好了,雖然阿寶說了隻是需要普通的飯食就足夠了,但他作為族老根本不可能如此敷衍,所以哪怕匆忙,卻也弄出了一大桌飯菜,整個村落裏將最珍貴的食材全部貢獻了出來,哪怕阿寶說了,不需要天材地寶,但桌上依舊不少!
    其實,說到底,他們還是恐懼,恐懼阿寶的強大,如果不能將這種大妖伺候好了,讓她滿意了,他們根本不放心!
    阿寶看著那張巨大的飯桌,明顯是好幾張桌子拚湊起來的,但桌上的飯食卻是極為豐盛,雖然大多材料其實算不上太過珍貴,但放在這種小村落之中,已經是最高待遇了!
    或者說,整個村子已經盡力了!
    阿寶沒說話,也沒推辭,雖然這與她預想的簡單早飯並不相同。但她感覺若是自己推辭的話,恐怕這村裏的人隻會更加惶恐!
    她直接坐了下來,然後開始吃飯,而後她發現了這群狐妖另一個優點,那就是做飯真的很好吃的!
    阿寶眼前不僅一亮,這飯菜竟然很合她的口味,說實話自從出了福地之後,除開去溪水峰之外,便隻有風餐露宿了,而且大多數時候,她都在戰鬥與逃命,根本沒有什麽機會吃熱食。如今能在此處吃上如此符合口味的飯菜,實在是太過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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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上仙開始大快朵頤,所有村民都是暗自鬆了口氣,隻要上仙能夠滿意,他們就放心了!
    ……
    一個時辰後,阿寶已經將整個桌子上的飯菜一掃而光,如果換做一個普通人,吃下這麽多東西,堪稱驚世駭俗,可她是武者,如果不服用丹藥,光靠普通飯食,那她的飯量將極為恐怖,而且即便如此,飯菜中能夠提供的能量也是遠遠不夠的。
    當然了,這種情況,放在妖界也並不出奇,雖然阿寶此時在別的妖族眼中,也隻是一個少女,但即便是大妖化形之後,也是大妖,誰也不知道阿寶的本體會是什麽,但有些妖族一頓吞吃一座山也是不足為奇的!
    “大人好厲害!那麽多天材地寶,大人都吃下去了!”有小妖小聲嘀咕,卻很快被一旁的大人捂住嘴巴,雖然在妖界,誇別人能吃,是稱讚,但誰知道這位上仙會不會介意呢?
    “卻是不知道這位上仙是那一族的?身上的氣息很強大,也很陌生!我分辨不出!”有人心中其實還是很好奇的。
    當然,這個沒人敢問就是了,他們這種小妖,弱小的存在,沒事去打聽大人族的族屬,本身就是一件很冒犯的事情,如果大人物不介意還好,若是介意那也隻有一死!
    在妖族強者就是一切,弱肉強食這條法則,在妖族被詮釋得淋漓盡致。
    這些細碎的交談聲,阿寶自然是聽到了,不過她也沒在意,更不至於因為這種事就發火。她的拳道與武藝,可不是為了欺淩弱小的!
    她放下碗筷,而後看著侍候在側的狐族族老,“那個銅盤山在哪兒?距離此處多遠?”
    “啊?”族老莫名其妙,但很快麵色一變,似乎猜到了這位上仙的想法,這位並非銅盤山的大人,但此行過去定然是要加入其中。以大人的實力,若是在此處重新建立一座山頭建立勢力,定然會被其他勢力所針對,可若是這位大人加入銅盤山,那麽銅盤山一定會接納的。因為銅盤山一定不介意再添一名強者,強者更多,實力更強,就意味著銅盤山能夠擷取更大的地盤,搶奪更大的疆域!
    不過,等這位大人上了山,恐怕也會變得和其他那些妖王一樣吧!那個時候,上仙還是如今的上仙嗎?會不會也開始食用血食?
    不過,他又能改變什麽嗎?他什麽也改變不了,更不敢隱瞞!
    “此去向東三百裏,便是銅盤山!銅盤山上,還有兩位妖王,若是大人過去……想來可以獲取第三王座!”族老十分卑微地開口。
    “第三王座?”阿寶不置可否,她隻是點了點頭,而後起身“我出去一趟!”
    阿寶腳下一踏,而後身軀猛然竄入雲霄,消失在村裏。
    見這位上仙離開得如此匆忙,而且果真沒有收取血食,所有人都是鬆了一口氣,而後便是大喜過望!
    隻有族老心事重重,如果這位大人也加入銅盤山,並且成為第三位妖王,銅盤山的實力將會大增,屆時一場新的大戰便要開始了,因為對於妖族而言,好戰是刻進骨子裏的,當實力增強之後,一定會伴隨勢力的擴張!
    而當戰爭開始,他們這些小妖必然難逃裹挾,而這種裹挾,隻會帶給他們死亡!
    那個時候,恐怕整族都會因此而死,比供奉血食還要淒慘,因為後者至少還能活著!
    “但願不會如此吧!”族老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想,因為這些族人正因為逃過一劫而歡欣鼓舞著,他不願意去打破他們的美夢,哪怕這場夢可能會很短暫。
    ……
    “禦空飛行果然還是有些勉強了!消耗太大,於戰鬥不利!”阿寶身形落在一座山頭之上。眉頭不由皺起,雖然到了二品宗師之境,武者早就可以禦空飛行了,可是消耗太大了,禦空飛行既消耗氣血,又消耗神魂之力,哪怕阿寶無論是氣血還是神魂都很強大,也覺得這種禦空飛行消耗太大,如果隻是單純趕路,倒也罷了,如果是為了趕路參戰,就有些不太理性了!
    武夫的每一絲氣血,每一絲神魂之力,都很珍貴,戰前的無端消耗太大都有可能影響武夫的狀態,而狀態不佳,便有可能成為破綻。
    所以說,二品武夫,雖然能夠禦空飛行,但性價比太低了,通過其他方式代步,反而更為有利!阿寶現在算是明白為何至少自己遇到的那些武夫會乘坐飛舟或者妖獸坐騎趕路了!
    當然了,這是長距離趕路,短距離倒是無需如此。區區數百裏,還不至於讓阿寶消耗太多力量!
    阿寶看向眼前最高的那一座山頭,隻見眼前恐怖的妖氣升騰而起,化作濃鬱的黑雲,將整個山頭籠罩起來。
    而且那濃鬱的血煞汙穢之氣,更是讓人不由皺眉,這是殺生太過的緣故!
    無論是人族亦或者妖族皆是如此,滅殺太多智慧生靈便會讓人纏上因果罪孽,血煞汙穢之氣!
    若是人族,此類便會被成為邪魔之屬,而在妖族之中,其實這類存在更多,這也是為何在很早之前,便有人稱妖族非善類,一整個烏煙瘴氣!
    “如此濃厚的血煞之氣,不知需要殘殺多少生靈!”阿寶喃喃低語,其實這種場景在妖界並不少見。
    那些大勢力還好一點,他們都有正統的妖族修行之法,不會隨意濫殺,畢竟沾染殺孽對於修行其實並無好處,可是除開那些大勢力,還有諸多小勢力,以及諸多野妖,這些小勢力與野妖,可不會管那麽多,他們隻會信奉野蠻與力量!殘殺同族,並不會成為他們的障礙。
    至於弱小的妖族是否會得到法度的庇護,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在妖族這種信奉所有上市的種族,法度是極端脆弱的,因為強者就是法度!
    隻要你夠強,便能打破規則與法度,對弱小者生殺予奪,這一套規則,即便是放在那些八大霸主勢力中也是一樣的!
    不過,這樣也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妖族的實力確實強大,因為不強你根本無法出頭!而是隻能等待被滅殺或者吞噬的命運!
    阿寶其實並不喜歡這裏,也不喜歡妖界,對於她這種見識過真正的人類文明的人來說,此處是如此蠻荒原始,讓人難以適應!
    哪怕有人說武夫是野蠻的,可那種野蠻也與妖族的野蠻截然不同!
    “也罷,到底是吃了你們一頓飯,這個人情,便今日還了吧!我不喜歡欠人人情!”阿寶深吸一口氣,而後捏起拳印,向前方那座山一拳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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