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禿驢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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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如墨,玄雲鎮上空飄蕩著幾縷詭異的灰霧,將本就不甚明亮的月光遮蔽得更加昏暗。範治跟在鍾離元珊身後,兩人收斂氣息,沿著王家府邸外圍的陰影處潛行。
    “師姐,這王家也太安靜了。”範治壓低聲音,練氣五階的修為讓他對周圍環境的感知遠不如築基後期的鍾離元珊敏銳,但即便如此,他也能感覺到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不適的陰冷。
    鍾離元珊沒有回頭,隻是微微抬手示意他噤聲。她那雙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眸此刻閃爍著警惕的光芒,右手已經按在了腰間長劍的劍柄上。
    “有血腥味。”她小聲的對範治說道,“有些腐臭的味道,看來時間不短了。”
    範治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摸了摸藏在袖中的符籙,這是他下山前特意準備的保命之物,絕對克製鬼怪之物。
    見範治袖中金光閃過,鍾離元珊不由露出疑惑的神情,“這是什麽東西。”
    範治從袖中取出一張金黃色的符籙對著鍾離元珊說道:“我的一些小準備,符籙上描繪了一個很強的佛道金身,對這些屍鬼有些許克製。”
    “淨整些旁門左道,那些禿驢要是真有用的話,這世上應該無災無難,不如信自己手中的劍。”隨即鍾離元珊便順著圍牆摸去。
    範治張了張嘴,並沒有說些什麽,隻得跟在她身後。
    兩人來到一處低矮的圍牆邊,鍾離元珊輕輕一躍便翻了上去,動作輕盈如燕。
    範治則略顯笨拙地攀爬,好在有師姐在上麵拉了一把,才沒發出太大動靜。
    翻過圍牆,眼前的景象讓二人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王家內院一片狼藉,地麵上散落著破碎的燈籠和家具殘片,幾處明顯的打鬥痕跡旁還殘留著暗紅色的血跡。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臭味,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緩慢地腐爛。”
    “閉嘴!”鍾離元珊再也忍受不了,跳起來揪住範治的衣領:“不要再解說了!老娘我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
    “哈哈...哈,我這不尋思活躍一下氣息嘛。”範治擠出一臉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這...這哪裏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範治正了正臉色,強忍著不適說道:“是不是情報有誤啊,這王家已經死成這樣了,更像是被煉屍的那個啊。”
    鍾離元珊眉頭緊鎖:“不可能,紅雨師妹用生命換來的訊息,不可能有錯!”
    鍾離元珊鬆開範治的衣領,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率先向王家內院摸去。
    她的腳步輕盈如貓,靈氣包裹間每一步都精準地避開地上的碎瓦殘片。
    範治跟在後麵有樣學樣,不想第一步就踩斷一根樹枝,清脆的"哢嚓"聲在死寂的院子裏格外刺耳。
    鍾離元珊猛地回頭,眼中寒光一閃,嚇得範治縮了縮脖子。
    兩人來到一處月亮門前,門上的雕花已經斑駁脫落。
    鍾離元珊貼著牆根,悄悄探頭向內張望,範治也湊過去貼在她身後向裏張望。
    隻見內院中央擺著一口黑漆棺材,棺蓋半開,周圍散落著幾盞熄滅的長明燈。
    “奇怪...”範治低聲道,“這棺材怎麽擺在這裏...”
    鍾離元珊突然一把捂住他的嘴。棺材裏傳來指甲刮擦木板的“咯吱”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瘮人。
    範治感覺後背一陣發涼,冷汗瞬間浸透了衣衫。
    月光下,一隻蒼白的手緩緩從棺材裏伸了出來。
    蒼白的手抓著棺材猛的一拽,一個身穿壽衣的黑影從棺材中飛出,立在棺材上,周身飄蕩著淡綠色的陰鬼之氣,怎麽看也不像是個活人。
    “我草,詐屍了!”範治低聲驚呼,身體不自覺的往前靠。
    “啪——”
    又是一聲響亮的耳光,鍾離元珊的麵色已經陰的要滴出水來了,手伏在劍柄上,就要抽出來亂劍砍死範治。
    範治揉著臉上的紅印,正想解釋些什麽,幕的臉色突變,指著鍾離元珊後麵低嗬道。
    “師姐小心!”
    那棺材中的黑影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門前。
    鍾離元珊猛然轉身,手中長劍刹那間衝出劍鞘,鍾離元珊猛然轉身,手中長劍刹那間衝出劍鞘,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冷冽的銀光。
    “鏘——”
    劍鋒與黑影相撞,迸濺出幾點火星。借著這微弱的光亮,範治終於看清了那黑影的真麵目。
    一具渾身青紫的屍傀,腐爛的臉上還掛著幾塊碎肉,空洞的眼窩裏滿滿都是蛆蟲。
    “找死!”鍾離元珊冷哼一聲,手腕一抖,劍勢驟然加快。
    隻見她身形如電,劍光如虹,一招直取屍傀咽喉。
    那屍傀還未來得及反應,頭顱便已高高飛起,腐臭的黑血從斷頸處噴湧而出,濺在周圍的青石板上,發出“嗤嗤”的腐蝕聲。
    “就這?”鍾離元珊收劍入鞘,不屑地撇了撇嘴,“連我一劍都接不住,也敢出來害人?”
    範治目瞪口呆地看著地上還在抽搐的屍傀殘軀,結結巴巴道:“師、師姐,你這...這也太快了吧?”
    “這就是屍鬼嗎?怎麽看起來呆的不行。”範治從一旁撿起一根樹枝戳了戳地上的頭顱。
    鍾離元珊拍了拍衣袖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淡淡道:“這不是屍鬼,隻是一具最低級的屍傀而已,不過...”她突然皺眉,“這屍傀身上穿的好像是王家家主的服飾。”
    範治聞言一驚,連忙上前查看。果然,那屍傀雖然已經腐爛,但身上殘破的衣物還能辨認出是王家的服飾,後背上有王家的族徽。
    “看來...”範治咽了口唾沫,“整個王家的人,恐怕都已經...”
    話未說完,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嘶吼聲,一股陰鬼之氣散溢開來,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這院子裏,恐怕不止這一具屍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