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各方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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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陽如血,漸漸籠罩問天聖殿。
葉府庭院內,青石板上倒映著斑駁樹影,晚風輕拂,帶起廊下銅鈴的細碎聲響。
葉輕狂眉頭緊鎖,麵龐上滿是焦慮,玄色錦袍隨著他急促的踱步掀起陣陣褶皺,寬厚的手掌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而季清婉倚著朱漆廊柱,素白裙裾垂落如瀑,纖細的手指輕輕攏住小米的小手。
小米踮著腳尖,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府門外蜿蜒的青石路,粉嫩的嘴唇緊抿,時不時將耳畔垂落的碎發別到耳後。
季清婉望著遠方,眼角藏著一絲難掩的擔憂,檀口微啟,似要安慰小米,卻又將話語咽回喉中,隻是無聲地握緊了那雙溫熱的小手。
忽有一陣清風掠過,帶起漫天枯葉。
遠處,一道挺拔的身影踏著餘暉緩緩走來。
那人一身白金長袍,白發束起,雖步伐從容,卻難掩周身淩厲氣勢。
小米率先反應過來,清脆的聲音在庭院中炸開:“哥哥!”
她掙脫季清婉的手,像隻歡快的小鹿般飛奔而去,撲進葉問天結實的懷中。
葉問天唇角揚起溫柔的弧度,修長的手指輕輕揉了揉小米蓬鬆的發頂,眼中滿是寵溺。
小米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哥哥,贏了嗎?”
葉問天低頭看著懷中的小米,重重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而堅定:“贏了,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蒼梧聖地了。”
葉問天話音落下的刹那,葉輕狂古銅色的臉龐瞬間被狂喜浸染。
他大步上前,寬厚的手掌重重落在兒子肩頭,卻因用力過猛而微微發顫:“好樣的天兒!”
爽朗的笑聲震得廊下銅鈴叮咚作響,眼角笑出的紋路裏都盛滿驕傲。
季清婉聽著葉問天篤定的回答,她緊繃的脊背瞬間鬆弛下來,緊繃了整日的眉梢如舒展的春柳,眼底盈盈的水光倒映著天邊晚霞。
素白指尖輕輕按在胸口,似要撫平劇烈跳動的心跳,唇角終於漾開一抹釋然的淺笑,梨渦若隱若現。
“你若是再不回來,”她聲音帶著幾分嗔怪,眼尾微微泛紅,“大家真要衝出去了。”
說著抬手理了理葉問天肩頭的落塵,指尖停在他染血的衣襟處,目光裏又泛起擔憂。
葉問天嘴角揚起一抹溫和的笑意,眸光裏流淌著堅定與柔情。
“怎麽會不回來?\"
他環顧眼前至親,眼底盡是眷戀,“這裏有我最珍視的人,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定會回來。放心吧,一切都結束了。”
晚風拂過,吹動他染血的衣襟,卻吹不散眉眼間的從容。
葉問天轉身看向葉輕狂,目光鄭重:“父親,如今蒼梧聖地已不複存在,禁足也該解除了。”
葉輕狂仰天長笑,他大步上前,雙臂緊緊擁住兒子,聲音因激動而微微發顫:“好!好!天兒,你放心!我這就去吩咐。”
次日,問天聖殿主殿內,鎏金燭台將龍紋地磚映得泛著粼粼暖光。
葉問天斜倚在首座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扶手上盤踞的螭龍浮雕。
寧道遠垂眸端坐在側,兩人壓低的交談聲被殿外呼嘯的山風揉碎。
忽然,穹頂垂落的琉璃燈無風自動,叮叮當當的脆響中,大殿中央的空氣詭異地扭曲起來。
青紫色電光如蛛網般蔓延,空間像被無形巨手生生撕開,
來人周身繚繞的空間裂隙尚未完全愈合,隻見他上前三步,單膝跪地,抱拳行禮,聲音鏗鏘有力:“殿主,蒼梧聖地所有靈脈礦場已盡數查封。以及所有資源已經放入儲物戒中。”
他頓了頓,額間青筋微微跳動:“至於那些弟子,除首惡已就地正法外,其餘人已按殿主吩咐遣散。”
葉問天微微頷首,漆黑如墨的眼眸閃過一道精光,隨著他心念微動,懸浮在空中的青銅儲物戒驟然化作流光,穩穩落入掌心。
指腹摩挲過戒麵冰涼的饕餮紋路,他輕閉雙眸,神識如潮水般湧入其中。
刹那間,一片浩瀚無垠的空間在他識海中展開。
百年朱果泛著瑩潤紅光,千年血參纏繞著氤氳紫氣。
堆積如山的源石散發著柔和光暈,折射出七彩光芒。
葉問天睫毛輕顫,眼底泛起難以抑製的震撼,薄唇輕啟:“沒想到蒼梧聖地底蘊如此深厚,這些東西...能讓我問天聖殿有很大提升。”
他緩緩睜開眼,將儲物戒拋向方言,沉聲道:“方老辦事,我一向放心,這入庫之事便交給方老了。”
方言穩穩接住儲物戒,鄭重抱拳行禮:“謹遵殿主令!”
話音未落,他周身空間泛起漣漪,身影如青煙般消散在大殿之中,隻留下空氣中淡淡的源氣波動。
當蒼梧聖地覆滅的消息如驚蟄春雷般炸響,整個蒼梧山脈都陷入了震顫。
田家大宅內,紅木雕花窗欞被陽光穿透,細碎的灑在田金陽案頭的青瓷茶盞上。
田金陽半倚在虎皮軟墊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摩挲著紫砂壺蓋,聽著暗衛壓低聲音的匯報,喉間突然溢出一聲輕笑。
“當真後生可畏。”他指尖叩擊扶手,檀木桌案發出悶悶的聲響,眼角細紋裏都藏著興味。
“原以為是羽翼未豐的雛鷹,沒想到竟是藏著利爪的猛虎。”
茶盞被重重擱下,濺出的茶湯在宣紙上暈開墨色的花,“寧道遠突破武皇...嗬嗬,我當日替他解圍,倒成了畫蛇添足的笑話。”
與此同時,距離問天聖殿不遠的五行宗內,青玉殿內檀香嫋嫋。
一人斜倚在刻滿陰陽魚紋的玄鐵寶座上,月白色道袍垂落如瀑,腰間玉佩隨著他指尖輕點扶手的節奏,在燭火下投出細碎光影。
此人正是五行宗宗主王恬。
暗衛單膝跪地,話音剛落,殿內突然陷入死寂——唯有簷角銅鈴被山風掀起,發出空靈的回響。
“蒼梧聖地...竟就這麽覆滅了。”
王恬修長的手指捏起案上一枚青銅算籌,在掌心輕輕轉動,金屬碰撞聲清脆如冰裂。
他垂眸凝視算籌上斑駁的鏽跡,金絲繡就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間纏繞的赤紅絲線,“葉問天...寧道遠...”
念出這兩個名字時,尾音被拖得極長,像是毒蛇吞吐信子,“短短數月從武聖躍至武皇,還能越階殺敵...”算籌突然被重重拍在案上,震得茶盞裏的茶水泛起漣漪。
他揮了揮衣袖,聲音平淡如古井無波:“行,我知道了,下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