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武鬥競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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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問天唇邊漾開一抹淺淡的笑意,拱手時袖角隨動作輕揚,露出一截清瘦的手腕:“那小子便多謝前輩厚愛了。”
他微微躬身行禮,姿態從容有度:“如今東西既已交到前輩手中,晚輩也不便多擾。時辰不早,這便先行告辭。”
“去吧去吧。”孫乾揮了揮手,眼底的笑意仍未散去,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儲物戒,顯然心思已大半落在那裏麵的事物上。
葉問天再行一禮,轉身推門而出。
竹門“吱呀”輕響著合上的瞬間,他腳步未停,身影很快便融入了屋外的晨光裏。
而竹屋內,方才還立在原地的孫乾,身形竟如被晨霧吞沒般,悄無聲息地淡去、消散,隻餘下滿室清寂的竹香。
葉問天剛走出竹屋範圍,腳邊的青苔還帶著晨露的濕意,身側忽然卷起一陣輕盈的風。
風曦月一襲紅衣如燃,不知何時已立在旁邊,發間別著的銀飾隨著動作輕響,眼神裏滿是探詢。
“登徒子,你大清早往我父親竹屋裏鑽,到底做什麽?”
她微微挑眉,語氣裏帶著點不易察覺的警惕,像是護著自家領地的小獸。
葉問天腳步未停,目光平視著前方蜿蜒的山路,聲音平靜無波:“找孫前輩商量些事。”
風曦月顯然不買賬,快步跟上他的步伐,紅衣裙擺掃過路邊的蕨類植物,帶起細碎的水珠。
“商量事?我隔著老遠都聽見我爹那笑聲了,你到底給了他什麽好東西?”
葉問天側頭看了她一眼,晨光恰好落在她微蹙的眉峰上,將那點疑惑照得分明。
他隻淡淡收回目光:“不過是些秘境裏的收獲,前輩或許用得上。”
“就這樣嗎?”
風曦月顯然不信,卻見他神色坦然,不似說謊,隻好跺了跺腳,跟在他身後嘟囔,“肯定沒這麽簡單……”
“對了,”風曦月忽然腳步一頓,轉過身時眼尾微微上挑,像藏著什麽有趣的秘密。
“聽說北丹聖城最近新起了個武鬥競技場,規矩怪得很——隻要能在擂台上連贏一百場,就能拿到場主親賜的神秘獎勵。”
“你猜那獎勵是什麽?連我爹都隻說‘價值連城’呢。”
她故意拖長了語調,見葉問天果然抬眸看來,眼底掠過一絲興味,便索性往前湊了半步,指尖卷著鬢邊的碎發繼續道。
“那地方可不單是打打殺殺。最妙的是能實打實測出斤兩——上台前會先測修為境界,然後按層級匹配對手。”
“你想想,若是自身修為在武聖境三重,卻能打贏四重的,便是越一階;打贏五重,便是越兩階。”
說到這裏,她忽然拍手笑起來,發間的銀鈴跟著叮當作響。
“聽說上個月有個黑臉漢子,明明隻是破空境七重,硬是憑著一套蠻橫的體術,接連挑翻了三位超凡境一重天,那叫一個驚天動地!”
“最後連競技場的鎮場長老都親自下場給他斟酒呢。”
陽光透過她泛紅的耳尖,映得那雙杏眼亮晶晶的:“你從四象秘境裏出來,修為精進不少吧?”
“就不想去試試,看看自己現在到底能越幾階?是隻能欺負欺負同輩,還是能像那些傳說裏的怪才一樣,一拳砸翻比自己高兩個大境界的老怪物?”
她歪著頭打量著葉問天,忽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再說了,那神秘獎勵要是件能增幅戰力的寶貝,對你往後闖秘境、尋機緣,可不是一般的有用。”
“去不去?嗯?”
葉問天頷首應下,風曦月當即興衝衝地在前頭引路,紅衣身影在人流中格外惹眼。
兩人穿過北丹聖城熙攘的街巷,不多時便到了武鬥競技場前。
那是一座由玄鐵與青石築成的巨大圓台,高約十丈,四周環繞著層層看台,此刻已是人聲鼎沸,叫好聲與兵器交擊聲不絕於耳。
剛踏入入口,便有身著統一服飾的執事上前,見葉問天氣度不凡,恭敬問道:“兩位道友是來參賽的?”
葉問天點頭:“正是。”
執事引著他到登記處,核驗過修為境界後,才解釋規則:“道友修為在武聖八重天,按規矩,初始對手將匹配同境界武者。”
“每連勝二十場,對手修為便會遞增一重天,直至無人能敵或主動認輸為止。”
“連勝越多,獎勵越豐厚,”執事補充道,眼中帶著幾分期待,“尤其是那百勝的神秘獎勵,至今還沒人能拿到呢。”
風曦月在一旁聽得咋舌,扯了扯葉問天的衣袖。
“聽起來難度不小啊,二十場升一重天,到後麵可都是遠超你境界的對手了。”
葉問天目光落在擂台上正激戰的兩人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淡笑:“正好試試身手。”
說罷,他轉身對執事道:“登記吧,我參賽。”
執事麻利地在玉牌上刻下葉問天的名字與修為,遞給他時不忘叮囑:“道友稍候,下一場便輪到你。”
葉問天接過玉牌,指尖觸到冰涼的玉質,抬眼望向中央擂台。
此時台上兩人正鬥到酣處,兵器碰撞的火星濺在青石上,映得周圍觀眾的臉忽明忽暗。
不多時,隨著一聲痛呼,敗者被掀飛下台,執事高聲唱喏:“下一場,武聖八重天葉問天,對陣同階武者‘裂山斧’鄭奎!”
鄭奎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黃牙,巨斧在他手中轉了個圈,帶起的勁風竟將周圍的空氣攪得獵獵作響。
看著葉問天嬌嫩的皮膚笑了笑。
“小白臉,聽說你第一次來?小小年紀便敢來武鬥競技場,今兒個讓你知道這裏不是誰都能來的!”
話音未落,他猛地踏前一步,右腳跺在擂台中央的凹槽處,“哢嚓”一聲,整塊青石竟被生生踏碎!
巨斧帶著萬鈞之勢橫掃而出,斧刃劈開空氣的刹那,竟撕裂出一道細微的黑色裂痕——那是源氣凝聚到極致,將空間都逼出的縫隙!
葉問天瞳孔微縮。
他體內源氣瞬間流轉,黑袍無風自動,身形如離弦之箭般向後疾退。
但那斧風卻如影隨形,擦著他的肩頭掠過,將身後丈許外的木柱攔腰斬斷,斷裂處焦黑一片,竟是被斧上裹挾的熾熱源氣灼燒過。
“躲?你躲得掉嗎!”
鄭奎狂吼著追擊,巨斧翻飛如輪,每一擊都帶著崩山裂石的威勢。
斧刃劃過之處,空氣被撕裂的銳鳴聲不絕於耳,擂台四周的防護光幕都泛起漣漪,仿佛隨時會被這股蠻橫的力量撞碎。
葉問天不再一味閃避,他腳尖在碎裂的青石上一點,身形陡然拔高丈許,避開鄭奎勢大力沉的豎劈。
那斧刃砸在擂台上,轟然巨響中,竟劈出一道深近尺許的溝壑,裂痕向四周蔓延,連帶著看台都震得搖晃。
“就是現在!”
葉問天眸色一凝,趁鄭奎舊力已盡的刹那,右手並指如劍,凝聚起凝練的源氣,對著鄭奎握斧的手腕斬去。
指尖未至,空氣已被這道銳芒撕裂,留下一道轉瞬即逝的黑痕。
鄭奎察覺不對,怒吼著想要回斧格擋,卻終究慢了半分。
“嗤”的一聲,葉問天指尖擦過他的腕骨,一股陰柔卻無堅不摧的力道瞬間侵入。
鄭奎隻覺腕脈劇痛,握著斧柄的五指猛地鬆開,那柄開山巨斧脫手飛出,帶著撕裂空間的餘威砸向防護光幕。
“鐺”的一聲巨響中,光幕劇烈震顫,斧身被彈飛出去,深深嵌進遠處的石壁裏。
勝負已分。
鄭奎捂著發麻的手腕,難以置信地看著葉問天,還想說什麽,卻見對方身形一閃,已欺至近前,一掌印在他胸口。
這一掌看似輕飄飄,落在身上卻如遭重錘,鄭奎噴出一口濁氣,整個人如遭巨力撞擊,橫飛出去,重重砸在擂台邊緣的石柱上,震得石柱簌簌掉灰。
葉問天立在擂台中央,黑袍上沾了些青石碎屑,他抬頭望向天空,剛才被巨斧撕裂的空間裂痕已悄然彌合,隻餘下空氣中尚未散盡的源氣波動。
“承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