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 章 煞氣衝霄,血脈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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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蚼的嘶吼並非簡單的憤怒咆哮,而是蘊含著“暴力”神通的恐怖威能!
狂暴的音波如同實質的巨錘,狠狠砸在鬥獸場中央!
轟!!!
那頭正準備享用獵物的血刺狂鯊,首當其衝!
它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赤紅的雙眼中瞬間被無邊的恐懼填滿!
覆蓋全身的尖銳骨刺在這恐怖的音波衝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細密的裂紋蔓延開來!
它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哀鳴,七竅之中便猛地噴濺出混雜著內髒碎塊的黑血,龐大的身軀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般軟軟癱倒在地,氣息全無!
僅僅是一聲怒吼!
一頭結嬰巔峰的凶悍海妖,竟被當場震斃!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整個喧囂的鬥獸場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看台上那些原本興奮叫囂的妖族權貴們,如同被扼住了喉嚨,臉上的獰笑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驚駭和恐懼!
他們驚恐地望向入口處,那煞氣的源頭。
那頭覆蓋著幽暗魔甲、如同從地獄爬出的猙獰巨蟻!
玄蚼的身軀微微低伏,後肢緊扣地麵,堅硬的岩石在它足下碎裂。
覆蓋全身的魔甲上,那些原本隻是緩緩流轉的暗金力量符文,此刻如同被點燃的熔岩般瘋狂閃耀、奔騰!
一股肉眼可見的暗紅色煞氣如同火焰般在它體表升騰、扭曲,將它襯托得如同滅世的魔神!
它的複眼死死盯著鬥獸場中央,那倒在血泊中的三個獸人奴隸。
狼人半邊身子稀爛,已無聲息;
虎人隻剩下半截殘軀;
熊人重傷垂死,口中不斷湧出血沫,眼神渙散地望著天空,充滿了絕望和解脫。
玄蚼的智慧雖然單純,但它能清晰地感知到那些獸人身上散發出的氣息。
一種與它之前在山穀礦場看到的奴隸同源的、被徹底剝奪了力量的死寂!
一種深入骨髓的絕望!一種被肆意踐踏的屈辱!
而更讓它體內血脈躁動、幾近失控的,是那三個獸人麵對死亡時,眼中殘留的最後一絲不屈!
那絲不屈,如同微弱的火星,卻點燃了玄蚼源自誇娥氏血脈深處,那屬於洪荒神蟻的驕傲與暴戾!
它跟隨父神龜太郎,在萬妖窟角鬥場經曆過無數血腥搏殺。
但那些戰鬥,是至少在規則上,公平的較量,是強者為尊的磨礪。
對手倒下,是技不如人,是榮耀的終結。
而眼前這一幕,算什麽?
是赤裸裸的虐殺!是強者對失去爪牙的弱者最卑劣的淩辱!
它不懂什麽詛咒,不懂什麽獸人曆史,它隻知道,眼前的情景,讓它本能地感到無邊的憤怒!
讓它體內那奔湧的“暴力”神通,第一次不是為了戰鬥,而是為了…毀滅!
毀滅這肮髒的地方!毀滅那些看台上醜陋的嘴臉!
“玄蚼!”龜太郎低沉的聲音如同驚雷,直接在玄蚼識海中炸響!
蘊含著天罡大神通“遊神禦氣”的渾厚力量和一絲元神震懾!
嗡!
玄蚼體表沸騰的煞氣猛地一滯,瘋狂閃耀的符文也稍稍平複。
它巨大的頭顱轉向龜太郎,複眼中狂暴的血色稍稍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混雜著憤怒、不解和委屈的複雜情緒,通過神識傳遞過來:
“父神…他們…為什麽?”
龜太郎心中暗歎。
玄蚼的反應超出了他的預料。
龜太郎沒想到玄蚼對獸人奴隸的遭遇反應如此激烈,更沒想到那詛咒帶來的絕望氣息,竟能引動玄蚼誇娥血脈如此強烈的共鳴和排斥!
這或許是因為誇娥氏本身也是力量至上的種族,對剝奪力量、踐踏尊嚴的行為有著本能的憎惡?
“冷靜!”龜太郎再次傳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此地不宜生事!”
同時,龜太郎巨大的龜軀微微側移,隱隱將玄蚼擋在身後,冰冷的目光掃向臉色劇變的螺玉璣:
“城主,這是何意?讓本座看這虐殺取樂的戲碼?”
螺玉璣此刻的臉色也是極為難看。
玄蚼那一聲怒吼展現出的恐怖實力,遠超他的預估!
瞬間震斃元嬰巔峰海妖,這等力量,絕對達到了入道境的門檻!
而且看其暴怒的狀態,顯然是被刺激到了。
他本想借鬥獸場展示海螺島的“特色娛樂”,順便試探一下玄蚼的實戰能力。
甚至存了挑動其凶性、看看能否激發出更多血脈秘密的陰暗心思,卻萬萬沒想到弄巧成拙,差點引火燒身!
“誤會!龜道友,天大的誤會!”
螺玉璣連忙擠出笑容,心中卻把負責鬥獸場的管事罵了個狗血淋頭,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安排這種血腥虐殺的戲碼!
“下麵人不懂事,安排了些不入流的節目,汙了道友和蟻王閣下的法眼,實在該死!本城主立刻叫人清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對旁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
侍衛會意,立刻有妖兵衝入鬥獸場,快速拖走狂鯊和獸人的屍體,清理血跡。
看台上的權貴們也被侍衛們低聲勸離,一個個驚魂未定,臨走時還畏懼地瞥向煞氣未消的玄蚼。
“讓龜道友見笑了。”
螺玉璣臉上堆著略顯僵硬的幹笑,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袍角上精致的螺鈿紋飾,顯然還沒從方才,玄蚼那聲震天地的咆哮中,完全回過神來。
他刻意拔高了些聲調,急切地想把話題從方才的失態上挪開:
“蟻王閣下當真是神威驚天!不過一聲怒喝,竟能讓整座鬥獸場的結界都泛起漣漪,連石質看台都簌簌落灰,這般威勢,果然不負負嶽神蟻的血脈威名!不知蟻王接下來打算……”
話未說完,便被龜太郎冷硬的聲音截斷:
“傳送陣既已備好,本座便不久留了。”
龜太郎的語氣裏聽不出半分客套,反倒帶著一種近乎刻意的疏離,仿佛多待一刻都是負擔。
那雙藏在龜甲陰影下的眼睛淡淡掃過螺玉璣,既沒有接受恭維的熱絡,也沒有拒絕的尖銳,卻自有一股不容置喙的威嚴。
“城主的好意,本座心領了。玄蚼,我們走。”
話音落地的瞬間,龜太郎已轉身朝向通往傳送陣的甬道,顯然一秒鍾都不想再在這充斥著血腥味的鬥獸場多待。
玄蚼喉嚨裏發出一聲沉悶的低吼,像是在表達某種不甘。
或許是沒盡興,或許是對方才的對手仍有執念。
但它終究還是順從地垂下了觸須,邁動著覆蓋著黝黑甲殼的步足跟上龜太郎的腳步。
體表因戰意而暴漲的煞氣如同退潮般緩緩收斂,隻是甲殼邊緣殘留的暗紅爪痕,還在無聲訴說著方才的激烈。
經過鬥獸場中央時,它那對由無數複眼組成的眸子不經意間掃過地麵。
那裏剛被清水衝洗過,石板縫裏還殘留著未褪盡的暗紅,混雜著泥土的腥氣在空氣中若有若無地飄散。
就在那一眼掃過的瞬間,複眼深處有極寒的光芒如同淬了毒的冰棱般一閃而逝,快得讓人以為是錯覺,隨即又被順從的低斂姿態所掩蓋。
螺玉璣看著龜太郎和玄蚼離去的背影,臉上那虛偽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鷙。
他眼中閃爍著算計、貪婪和一絲忌憚的光芒。
“龜太郎…玄蚼…負嶽神蟻…好,很好!如此異種,豈能輕易放過?黑岩島…哼!”
他轉身對心腹侍衛低語了幾句,侍衛領命,迅速消失在陰影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