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林衝成了最大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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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兩個晚上的豪飲,喝的固然十分痛快,也十分過癮,這是大龍到梁山以來過得最痛快的兩個晚上,也是最自在的兩個晚上;可喝了這兩個晚上。到了第三天上班的時候,渾身無力,嗓子又幹又辣,頭嗡嗡作響。他對謝小強說:“你好好站崗,一有特殊情況馬上叫我啊,我實在太難受了,我睡一會兒。”
直想睡,恨不得躺下就睡,可看一看辦公室裏,除了這張桌子和椅子,沒有地方能夠供他舒舒服服睡大覺的地方,他又不敢躺到桌子上去,無奈隻好把椅子往後一推,兩隻腳翹起來,放在桌麵上,仰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他原本想閉眼眯一會兒,緩一緩勁兒就行了,可是他沒想到,這一閉眼,竟然睡過去了。他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突然聽到有人叫他“將軍將軍”,他打了一個激靈,睜眼一看是謝小強,就把腳縮了回來。可縮腳的時候才發現兩條腿都麻了,就“哎呀哎呀”直叫喚。
謝小強忙問:“將軍您怎麽了?怎麽了?”
“麻腿啦!”他咬著牙,咧著嘴,兩眼網著血絲,眼角上掛著眼屎,嘴角還有涎水,含混不清地說道。
謝小強急忙抱住他兩條腿,唯恐一動椅子不穩會歪倒,慢慢地把大龍兩腳放到地上,輕聲問:“好點嗎?”
大龍依然咬著牙,噝噝啦啦地從牙縫裏擠出五個字:“哦,好、好點了。”接著又問:“怎麽啦?你叫啥?”
謝小強說:“哦,要吃午飯啦。”
大龍這才睜大了眼,再問:“吃午飯?我睡了這麽長時間?不會吧。”
謝小強說:“那可不,差不多一整個上午呢,咱們去吃午飯吧?腿能走了嗎?”
大龍這才站起來,雙腳在地上跺了幾下,說:“好了,能走了。是該吃頓飯啦。昨晚隻顧喝酒,喝飽了,好像沒吃飯,今早上嘴裏難受,肚子裏也難受,實在不想吃。走,去吃飯。”
走出辦公室,兩人一邊走,大龍對小強說:“睡得好舒服啊,但願我爹他們就在京城別回來了,這樣多好啊。”
謝小強聽大龍如此說話直想笑,但是他不敢,也不敢接大龍這話茬,兩人就往食堂走。走了不多會兒,看到盧俊義帶著孔明孔亮,後邊是吳用和公孫勝。大龍說:“慢點,等他們過去,咱們再走。”大龍就轉回身背著眾人,等盧俊義等人進了食堂,二人才像做賊一樣溜了進去。隻所以這樣,隻因為大龍不想讓盧俊義等人看到他。
畢竟是總寨的大食堂,總寨的大人物們都在這裏吃飯。躲過了盧俊義等人,抬腳剛走了幾步,卻聽到有人叫他:“宋副指揮?”
大龍側轉臉一看,從左後方走過來一個瘦高個,是林衝。大龍便行禮,林衝說:“花指揮不在家,跟我一起吃吧?”
大龍搖了搖頭,並沒說話。大龍對林衝一向印象特別好。他聽說過林衝的許多傳說,他也知道林衝所遭受劫難,在梁山將領當中,隻有盧俊義和武鬆曾有過的遭遇能跟他有一比,而林衝的為人和他原來的身份又令大龍覺得他身上有一種神秘的色彩。他本來覺得林衝是一個朝廷的將領,八十萬禁軍的教頭,挺嚇人的,因此對他有點戒備的心理。可是聽了師傅史進的分析,再加上前期史進帶他拜見林衝的時候,林衝的謙恭平和給了他特別深刻的印象,因此覺得自己跟林衝的距離挺近。按師傅的說法,林衝是不會讚成招安的。自從宋江提出了招安這事之後,宋大龍不知不覺的已經把讚成招安與反對招安,當成了他認可和不認可梁山將領的最重要標準。此時看到林衝,他腦子裏立即生出這樣一個想法:林衝既然不讚成招安,那麽林衝就是跟自己一條戰線,是自己的同道好友,所以此刻他就靠近林衝,兩人肩並肩往食堂走。
梁山大排名之後,在食堂吃飯的安排有了新的變化。正常情況下,宋江盧俊義吳用和公孫勝,還有宋江盧俊義的四個貼身警衛,共八個人在宋江專門招待客人、也是梁山上最好的餐廳裏吃飯;然後三個大的單間餐廳,分別是關勝、林衝等五虎將,花龍等八驃騎,還有十大步軍將領,各自占一個房間。當然,這隻是在有集體活動卻又不舉行大型聚餐時的安排,平時則隻有在總寨上班的將領們按級別在各自的餐廳就餐,而在總寨上班的其他將領們,都在大餐廳前半部分的四張專用桌上就餐。大龍本來就是在大廳裏禦林軍專用桌上吃飯的,可是一進餐廳大門,林衝就招呼說,“在我們這個餐廳吃吧,來。”
大龍有點難為情地說:“不好吧?這可是你們五虎大將吃飯的地方,我不能去。”
林衝揚了揚眉,說:“誰說你不能去?我說你能去就能去,你是禦林軍副指揮,哪點比五虎將差了?你就跟著我,就在這個餐廳吃,以後你再來啊,就在這裏,就靠著我。”
大龍聽師傅和劉唐議論過,說梁山大排名,本來林衝應該是五虎將之首,因為不論武功,還是在梁山的資曆,林衝都在關勝之上,可不知怎麽搞的,最後卻是關勝排在了林衝前麵,林衝隻排第二位。按師傅的說法是,因為關勝是關老爺的嫡重孫兒,又是朝廷專門派往梁山征剿梁山的大將軍,在朝廷的地位特別高,也就是人家根紅苗正底子好,所以就排在了林衝之前。盡管林衝排在第二位,可林衝在梁山上,不論是將領還是士兵,對林衝的評價大都比對關勝要強,就從眼下林衝拉著大龍到五虎將這個餐廳吃飯這事兒,就能看出來,林衝跟關勝確實不一樣。大龍打上飯,跟著林衝進了餐廳之後,看到隻有關勝和和呼延灼在吃飯。大龍知道,董平和秦明肯定是在自己軍營裏。大龍此時腦子裏立即閃現出一個大大的問號:為什麽老爹去京城這麽重大的事,一個五虎將也沒帶,隻帶了兩個八驃騎和十大步軍將領中的四個?他不明白自己的老爹這是耍的什麽把戲?當然他也不能問任何人,他進門後,先放下盛著飯菜的碗盤和筷子,先給關勝和呼延灼行禮。呼延灼欠了欠屁股,笑著跟他打招呼,並說:“坐,坐下吃,坐下吃,不要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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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勝隻抬了抬眼皮,什麽話都沒說,臉色也沒有任何變化,繼續吃他的飯。大龍一看這情形,明顯人家是無視他的存在呀。這時見林衝又說:“坐啊,坐下吃。”這才坐下來開始吃飯。
本來他想,這頓飯定要大吃一頓,肚子確實餓了。感到餓,他覺得是好事。可沒想到被林衝拉到這個地方來,弄得他渾身不自在,竟然吃著什麽都不香了,好賴塞進了一些,看著林衝吃完了,就跟著林衝走了出來。林衝看看他的飯碗,說:“呀,你怎麽回事啊?吃了還不到一半啊,是不是沒吃飽啊?在這個地方吃飯不自在呀?啊?”
見大龍點頭,林衝又說:“啊,那以後你還是回你的桌上去吧,不要跟著我了,會把你餓壞的。”
林衝一向是對官場和人際交往這些事上不是太將就的,也或者說不大擅長,所以此時他對大龍這情況有點不大明白,就問:“你怎麽回事啊?為什麽吃這麽少呢啊?”
大龍回道:“哦,這兩天不大舒服,肚子裏老是難受,嗓子也幹,不想吃。”
林衝眼裏閃過一絲暖意,又問道:“你是不是擔心都頭領啊?你不用擔心,你看都頭領帶的那些人,個個都厲害的很,都頭領不會出任何事的。”
大龍心想我才不擔心他呢,他出不出事與我也沒有多大關係,哼,最好他永遠不要回來。但是他不能說出來,隻說:“沒事沒事,我知道,我知道,他給我說過。”
兩人離開餐廳,眼看著有幾十步遠了,林衝突然站住,對大龍說:“宋副指揮,我跟你說件事,按說這事不該跟你說。”
大龍一聽這話,肅然而立,瞪著兩眼看著林衝說:“啊,林教頭,您可別這麽客氣,您請說請說。”
林衝反倒很輕鬆的樣子,說道:“也沒有什麽天大的事,就是你呀,啥時候跟都頭領單獨在一起的時候,給都頭領說一下,招安的事啊,很多人不同意,都有意見,有的意見還真挺大。讓都頭領多考慮考慮。這麽多人不同意,別弄得不痛快,搞的將領們不團結了也不太好。我這話也許不該對你說,今天碰巧了,你就算替我們這些人給都頭領捎個話吧。”
大龍心想,嘿,果然林衝跟自己是一條戰線的,是自己的同路人,便高興地說:“啊,好好,我記住了,記住了,我一定把您這話捎給我爹。其實吧,我也聽說不少將領對這事不滿意。”
林衝拍了拍大龍的肩膀,說:“好,就憑這一點,我就喜歡你。將來定能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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