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進7章 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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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一曆三零九一年八月五日,淩晨,百裏家宅。蠶繭內百裏之言正在看著已經由塗鴉翻譯成文字的信息,讀著讀著慢慢發現這不是學校裏應該會教的內容,但是百裏之言也不能回複巫雲任何信息,甚至連空白的塗鴉也沒有給巫雲反饋了。百裏之言也一時不知道該怎樣處理這些信息,光點狀態的他大腦還是停留在肉體消亡的那一刻,這可能已經不能稱之為大腦了,是一種很奇妙的狀態,一直在慢慢的不自主的旋轉。百裏之言心想:還不如繼續睡覺,但是這裏的自己有時也會自動醒過來。看著那個每天隻有一點點變化的胚胎狀‘生命’,百裏之言第一印象就是那可能就是一個可以承載現在狀態自己的容器。
不過,百裏之言還是決定認真看巫雲發來的信息。因為,那個‘胚胎’也可能隻是吸收自己的意誌罷了,到最後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醒過來。巫雲讀書的內容不想看了,看看故事倒是可能很有趣。不看不要緊,一看開頭著實讓百裏之言嚇了一跳。開頭講到:“當年辛子花指著我問你‘她是誰?緊要麽?’,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我你說‘她是我妻子,當然要緊。’”百裏之言看了一下開頭,馬上反應過來,是很久之前的百裏先生百裏之跟若若姐之間的事情,他感覺這個可能有點不厚道,但是現在的他隻能被動接收信息,其他的什麽也做不了。就這樣,在第一次聽完鍾離若若講完‘涉川’往事之後,又開始了解到那之後的故事。
那年,下界冬天裏的雪下得還是很厚很厚,迷林的樹葉落光了,有的人穿過迷林去捕獵,也有的凶獸過來覓食。陳年木給百裏之做了一個簡單的背椅,讓他背著鍾離若若,四個人要感到天黑以前返回村子。路上百裏之問道:“陳大叔,若若中的毒能解麽?”陳年木道:“不知道,興許上麵的人知道,你應該有一些那裏的朋友吧?”辛子花道:“那裏還有‘朋友’麽?可笑,小兄弟弟妹的毒估計很難解。這裏也不是你能長久待的地方,待久了也會跟我們一樣變成濁體。藍河裏的魚可不是那麽好捕捉的,現在隻是上遊沒有冰凍,有很多魚遊過來了。”陳年木道:“不用嚇他,明年開春會有大把的魚過來產卵。”
百裏之道:“那除了魚我可以吃,其他的還有什麽?”陳年木步履放緩了一下道:“還有獸肉,沒有毒的那一種,你能看出來,我看不出來。聽說他們已經有好多人進迷林去設置捕獸夾了。”說著露出欣喜的表情,辛子花怒道:“還不走快點,說過了,不讓你去,就是不能去。打到好魚不也能賣到好價錢麽?”陳年木像是得了命令一樣加快了腳步,並且給百裏之遞了一個眼色。陳年木道:“捕獸錢來的快啊!”辛子花道:“死的也快!”百裏之笑道:“打獵的話,讓陳叔叔跟著我就行了。隻要他負責扛......”辛子花大喊道:“扛扛扛,扛什麽扛,就知道抬杠!能收留你就不錯了,你還沒有若若聽話。”
鍾離若若在百裏之背上道:“額......我可能攔不住他,再說我們也不能白吃白喝不是?”辛子花道:“當然不會讓你們白吃白喝,你已經吃了紅果,好養活,以後跟我學做工和捕魚就行了。額,捕魚就算了,你腿不好。以後家裏的迷葉就由你負責晾曬,先這樣定下了。其他的以後再說,要是你的小丈夫不聽話,我就把你們倆趕出去,省的給我們惹麻煩。”三個人被一頓訓斥,也沒人敢吭聲了,臘月的雪又開始下了,這是鍾離若若第一次看到下雪,她在背椅上揮動著手臂大喊著:“哇,啊之,你看,你快看這就是書裏提到的雪。”百裏之眼神憂鬱的沒有作聲,隻是在低頭慢慢行走著。
陳年木看著百裏之和背椅道:“我做這東西的功夫很差,下界沒人用這東西,不好意思,壞了。百裏兄弟你直接背著你媳婦吧,雖然走的慢些。”辛子花附和道:“就是,但是那個背椅還能修,年木你拿著吧,拿回去找那個老頭給裝上兩個輪子。”百裏之不吭不響的背起鍾離若若臉色變得更不好看了。趴在百裏之背上的鍾離若若一臉紅暈,她看著臉色不好的百裏之小聲貼耳對百裏之說道:“你用平常的眼睛看這個世界就好了,你也能看到雪......”百裏之輕輕點點頭,他關閉真眼之言問道:“陳叔叔,回去的路上那裏可能出現危險,你提前給我說。”陳年木道:“嗯嗯,你也不要太緊張,一般人打不過你。”
百裏之整理了一下之後重新攏了攏扣在鍾離若若腿上的雙手,他第一次看到大雪,和偶爾能看到的行人,跟鍾離若若不一樣的是,他沒有那麽驚訝。鍾離若若問道:“難道不好看麽?”百裏之道:“天快黑了,看清楚。”鍾離若若雙手勒的緊一些道:“再說一次!”百裏之道:“額,很好看。”鍾離若若又低聲問道:“那我呢?”此時百裏之停下了腳步扭頭看了一眼鍾離若若,那是一個十三歲少年第一次心動。百裏之口吃道:“好看。”鍾離若若高興在百裏之言背上使勁的摟抱然,後道:“快走啊,陳叔叔和辛姐姐已經走遠了。”一時心慌不定的百裏之也被鍾離若若的暖意拴住了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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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兩前兩後,在雪中穿行,路上的雪慢慢變得堅硬,行人走過的痕跡住家變多,遠遠的已經可以看到到稀疏的燈光了。就這樣鍾離若若一會兒把下巴放在百裏之的右肩膀上,一會兒放在左肩膀上,還時不時的對他的眼睛哈氣,有時候還迅速親上一下,讓一開始無所適從的百裏之慢慢的也麵帶微紅。鍾離若若貼著百裏之的耳朵道:“這裏的聲音我聽到了,哈哈。好吵......嘿嘿......”說著笑嘻嘻的指著百裏之的心髒的位置。百裏之努力平複心情,加快了腳步跟上了陳年木和辛子花,此時鍾離若若已經在他背上睡著了。百裏之言扭頭看了一眼熟睡的鍾離若若心裏滿是歡喜。
辛子花打趣道:“怎麽了,膩歪夠了,累了?”陳年木咳嗽了一兩聲道:“那是人家的事情。”百裏之靦腆的笑了沒有說話,隻是緊跟他倆的步伐。辛子花在陳年木胳膊上打了一拳道:“你也是一塊兒木頭,沒讓你背著我就不錯了。”陳年木舉舉手中的東西道:“我這不是背著很多東西麽?要是你不能走我也背著你......”辛子花怒目圓睜道:“去去去,烏鴉嘴!那一天,我走不動,估計早被你丟到山溝裏喂狼了。”陳年木忙道:“他們會,我可不會。”辛子花扭頭道:“鬼知道?有的人用人換獸,有的獸用獸換人,咱們這裏那些執法的人又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算了,到家了,不當著小兄的麵說這些了。”
迷林邊緣地帶靠近藍河平原的地方,有一個小村,這裏稀稀落落住著幾十戶人家,彼此都隔了一段距離。一個小院子裏,中間一個主房兩間,兩邊各有一個房間,都很是簡陋,剛好能遮風擋雨。四人在中間一個稍大的房間裏圍著一個剛點燃的碳爐坐下,爐子上做著熱水。辛子花道:“本來呢,是能住下的。隻是要收拾一下,你們選擇住左邊還是右邊的。”陳年木道:“左邊是倉庫,右邊是器具雜物間,我的打獵的東西都在那裏。”說著又給百裏之遞了個眼色。百裏之道:“我選右邊......選右邊吧?”他看著鍾離入歐若若,鍾離若若道:“你說那裏就是那裏。要是漏雨又潮濕,你負責處理。”
陳年木和領著百裏之去整理房間了。百裏之問道:“漏雨又潮濕麽?”陳年木搓著手道:“不滿小兄弟,卻是年久失修,這裏本來的住的也不是我們。你知道的,有能力建房子的都在平原腹地住著......”白裏之跟著陳年木進了房間,打開了光源,裏麵被照的透亮,百裏之微笑道:“陳叔叔是想讓我做苦力麽?”陳年木小道:“不是,不是,我是想讓你幫我看看這裏的那些兵器還能用,明天我好帶你去打獵,準確的說是偷獵。”百裏之一揮手將房間裏清掃一空,而且把那些老舊兵器分類擺放後道:“這些我都用不到,這些,這些都已經廢了,你看著能不能賣掉,我先丟到院子去了。隻有那兩三樣你能用。”
陳年木道:“果然不錯,你們上界的人都有非凡的本領......”百裏之正在用真眼搜羅著漏雨的地方和房子的裂縫道:“並不是,我和若若來自火元界。”說完,百裏之體外瞬間泛著紅光,手中又出現了陳年木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此時陳年木忙道:“小兄弟,我知道你有很特殊的能力,但是不建議你把房間修的太新。你明白麽?”百裏之言思考了一下道:“也是,陳叔叔提醒的是,我翻新一下裏麵就可以了,外牆還會保持老樣子。”一會兒後,陳年木瞪大了眼睛道:“恐怕還是不妥,外人來看會說這裏明顯不是我們這種人能住的地方,你還是收起來吧。而且這些窗和妝台桌子都要做舊。”百裏之微笑道:“這個簡單,我重新定一下時間。”
房間弄好以後,四人在主房間簡單的喝茶和吃了一點東西。陳年木道:“百裏兄弟,昨晚上打到一條大魚,還給你吃了。我們這裏暫時沒有你能吃的東西,你餓麽?”百裏之摸了摸腰間皺起眉頭看著鍾離若若,鍾離若若伸開手道:“不準你吃這個,還有不準你吃所有會中毒的東西。雖然他們都很好吃......”辛子花看著鍾離若若手中的紅果開口道:“這個紅果交給我吧,也夠倆命大,紅果林那邊都是凶猛的野獸。”陳年木道:“那是人家的東西......”辛子花道:“明說了吧,這個東西我可以換不少食物,快過年了。留著這倆紅果隻能看不能吃,要它幹啥?”鍾離若若笑道道:“那就交給辛姐姐了。”辛子花道:“你們也算落地了,要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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