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我夏侯家承襲護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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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水興還在醞釀進一步深情表演的情緒,卻猛不防聽到夏侯楙那般說話,當即好像被人當頭喝了一棒,心裏的熱情瞬間跌到穀底。
他抬頭對上夏侯楙冰冷的目光,一時間惶恐焦躁,不知道眼前這個出了名的情緒穩定的人,今天是怎麽回事。
“詹水興,你我也不必裝了,你去找我是什麽意思我都知道,但我這一趟能來,是什麽意思你未必知道。做人啊,不自知很可怕,不外知更可怕,所謂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哪些該做哪些不該做,心裏都要有個定數,你心裏有定數嗎?”夏侯楙緩緩開口,語氣沉靜。
“大哥……”
“不要叫我大哥,我從來都沒有你這個小弟,以前我幫你,是因為水神教不管怎麽做,至少能為鄉鄰帶來福利,能穩定溱河兩岸。可你拿自己當什麽了,你以為你是關外那些遊牧部黨麽,你以為你萬人之眾就可以興風作浪了麽,你還不把知縣放在眼裏,一個知縣掌管幾萬民眾,不比你有實力麽!我是你什麽大哥,我跟你有什麽情分可言!再換句話說,你真拿我當大哥了麽!詹水興,你的聰明勁用錯地方了,你以為你和公主那些賤事是皇家秘聞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詹水興聽到這,整個人身上幾乎沒有任何能支撐他跪著的力量。他也不敢抬頭看,那段脖子長在身上就像是一段朽木,似乎輕微一動就會支離破碎,遺落圓滾滾的腦袋。
“你竟然還能厚著臉皮來找我,無非是說蟬鳴計劃我也有份,嗬嗬嗬……詹水興,一個通奸皇室,一個通叛蜀諜,你知道朝廷有一個機構叫繡衣使的麽,他們對威脅到皇權和給皇家抹黑的人是怎麽處理的你知道嗎?”夏侯楙幾乎是跟詹水興攤牌了,他收到河運總管給他遞來詹水興的手書時,他就想好了這一套說辭對付詹水興,他忍了很久,也等了很久,終於等到今天這個機會。
詹水興癱坐在地上,他昂起頭顱看著眼前巍然不動的州府刺史,:“大人,蟬鳴計劃中,通叛屬敵你們夏侯兄弟全都有份……”話說的似乎是逼到絕境,但語氣上已然氣勢全無。
“老夫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你以為老夫不知道麽,你這個破計劃早就在士大夫之間流傳開了,你背後投了多少家,你自己心裏清楚,老夫想要去解釋這個事,易如反掌,夏侯家以護國公的身份統領百官,還需要老夫去解釋什麽?”夏侯楙站起身,已經不想再同猶如爛泥的詹水興有任何交流。
“夏侯~刺史……我,我……”
“君以此興必以此亡,人生在於進退二字,想明白了天高海闊萬物自然。”夏侯楙說著整理了腰束衣衫,抬腿朝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又停下來說道:“詹水興,往後的路還有得選,但要怎麽走,可切記提前想清楚了。”
十一月的午後,太陽慵懶的像是偷夜的漢子一般,隻有冷白的光芒照亮大地,卻並不摻雜任何溫暖的情愫。
夏侯楙從後院走出來,夏侯晚和逢樂官正在一棵柏樹下喝茶,夏侯晚抬頭看到大哥麵若冰霜,當即心裏惶惶不安,不敢與大哥對視。
“走吧,這頓飯吃的潦草,香壇寺的花茶和點心卻還在等著我們呢。”夏侯楙幾乎沒有停留腳步,他一邊說一邊接過仆人手中的大氅,朝轎子走去。
夏侯晚站起身整理衣衫,猛不防對逢樂官問道:“老爺情緒是不是有點低?”
逢樂官一時間被問住了,“看起來還行吧,我記得但凡老爺提到吃的東西,就說明他情緒還不錯。”
“是這樣嗎?”夏侯晚問了一句。
“應該,大概是!”逢樂官遞上大氅,言辭閃爍。
小鬆驛背靠的有一座土丘山,形似一個粗胖的土壇,高不過三百米,整座山都被針葉林覆蓋,一年四季鬱鬱蔥蔥仿佛有不老的氣勢,因此香火不斷,養著一大幫誦經和尚。黃初三年,曹叡從民間召集禪師到洛陽進行祭祖活動,夏侯楙就把香壇寺的壇一大師送到了洛陽。
壇一大師從洛陽回來後,名聲大噪,香火更加旺盛,因此招攬了兩位敬佛俗家在山門內開展接待工作,衍生出一些素齋和靜修的活動,這份產業就算在夏侯楙名下,一年進項過數萬兩。
夏侯楙幾次表示要把這筆錢捐給香壇寺,但都被壇一大師拒絕。
一行人走到山腳下,轎夫正要咬牙往上走,夏侯楙卻叫停了眾人,說自己要徒步上山。夏侯晚隻能帶著逢樂官緊隨其後。
好在眾香客已經在鬆林間踏出來一條一米寬的山石道,走起來並不費事,午後的時間當地人成為鬼時,也沒什麽人到處走動,這一條小路就顯得曲徑幽深。
“逢樂官,你先去前邊打點吧,我有些話同你家主人聊一聊。”夏侯楙坐在半山腰的一塊石頭上,看著山下平坦的農野,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情感。
幾隻鷓鴣鳥從遠處飛過來落進林間,嘰嘰喳喳沒一會兒就又結伴飛出去了,因為針葉林中沒有它們能安歇的枝丫。
“幾天前,有密使從洛陽來,讓我趕在冬月前回京,到中書省去履新。”夏侯楙接過夏侯晚遞過來的厝金煙鬥,語氣平緩而平靜。
“這個昭令終究是下來了……”夏侯晚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心虛的搪塞了這一句,坐在石階上手裏握著青玉瑪瑙煙鬥。
“早就定過的事情,隻是我一直推脫著罷了,大司馬一天不到,我不能貿然回去,長安州雖然不大,卻裝著夏侯家這些年的心血,總不能因為我走了就毀於一旦。”夏侯楙點燃了自己的煙鬥。
“大哥……”
“你什麽都不要說,我什麽都知道,大哥不怪你,大哥也知道你沒有害我的心思,如此一來更好,公主能舉薦你,你也就能順順當當的出來競爭一把手了。但是你不該同那個女人做交易,你應該第一時間把那個女人做的賤事告訴我。”夏侯楙的語氣平靜的可怕,就像是大風從遠處跑過來跌跌撞撞的進了鬆柏林,再吹到兩人臉上時,就像是慈悲佛柔軟的手摸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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