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費曜迷茫
    搞定了東順，解除董舒被轉送出去的風險，孫禮的日程單上還有兩件事，一是讓劉明把確切的消息傳送出去，二是曹爽依然看不慣在西街努力的夏侯晚。
    兩天前代號鰥夫從蜀中傳回消息，說諸葛亮已經把第二次北伐提上議程。這說明傾注在董舒身上的計劃已經基本實現，接下來蜀中會有人再次來長安確定情報的準確性。
    一個是劉明，已經被間軍司策反。但孫禮相信，在這座城市的角落裏，肯定還會有其他蜀諜存在，他要借助這次機會，重挫川蜀在長安的諜報係統。
    就在這樣忙碌的時刻，曹爽卻提出讓軍需司繼續擴大長安的生意版圖！孫禮不想摻和這樣的事，他覺得當務之急是實現大司馬的軍師目標比較重要，因此推說軍務繁忙，把生意上的事情放權給費曜。
    可費曜沒有玲瓏的手段，曹爽給他的指令是要麽去侵占民間的生意，要麽去擠夏侯家的生意。他都覺得不妥，因為朝廷有名言，要讓民間保持40％以上的市場自主權，如今的長安，夏侯家占30，軍方占20，府院占20，民間隻剩下30，已經低於朝廷標準，費曜是不會同意曹爽侵害百姓生意的。
    那就隻剩下逼迫夏侯家讓出份額。
    費曜拿不定主意，他覺得這是挑起內亂的風險，因此又來找孫禮商量，希望孫禮能算一算曹爽。
    &34；費大夫，公子要幹嘛你就隨他的性子吧，你若說得多了，他會覺得你不忠於曹家，你若格局太大了，他又會拿陛下的密令來壓製你，正反都是難受！&34；孫禮把長安百官的初始薦書都拿出來排查了，但凡有不符合實際情況的，都會擺在他的桌麵上，如今他的桌麵上已經沒有放一盞茶的空間。
    &34；孫參軍，你我做的是朝廷的官，行的是君事，若讓我做無視綱常法紀的事情，恕某難以從命！&34；費曜歪著腦袋，目光裏落在那一缸碗蓮上。
    &34；我的費大夫，你說的情況我能不明白麽！可這些話你對我說沒有什麽用，你不妨去對大司馬說吧，他或許能解決……&34；孫禮看著眼前的老同事，心裏升起一陣惆悵。
    &34；你……那有什麽不能說的，我自去找大司馬說吧！這差事誰能幹誰幹！&34；費曜卻不受孫禮調侃，當即站起身就要往門外走。
    &34；我的費大夫！費大夫！&34；孫禮趕緊站起身去拉住費曜！&34；你去了又能如何，自古子承父業，你能讓大司馬治公子的罪麽！再說了公子有陛下密令，你若這麽說了隻會讓大司馬分心難受！你來長安這麽久了，還不知道公子是什麽心思嗎！他這哪裏是做生意，分明就是替陛下削蕃來了！你就順著他的意思去做就行了……&34；孫禮把費曜拉回座位上。
    &34；這個時候去擠兌夏侯晚，有點說不過去吧，夏侯駙馬剛啟程去洛陽，而且萬一夏侯晚扛不住引起內變呢，豈不是給了蜀軍可乘之機。&34；費曜兩手攤在膝蓋上。
    &34；你擔心的非常有道理，可費大夫我跟你說句關起門的話！你當真以為公子的所作所為大司馬就不知道嗎？&34；孫禮小聲的說道。
    &34；你的意思是，大司馬也有這個心思？&34；費曜跟著壓低聲音。
    &34；大司馬的心思何須揣測，你看他做了什麽不就知道了，關隴防線做的這麽紮實，僅僅是為了做給陛下看嗎？&34；孫禮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給費曜斟出一盞茶。
    &34；大司馬迫切的想跟蜀軍打一場勝仗？&34；費曜若有所思的問了一句。
    孫禮點點頭！
    &34；冬月，是最後的機會了！如果諸葛孔明撤軍回成都，明年卷土再來的時候，我軍恐怕就沒這往的信心了……&34；費曜還沒說完，就被孫禮做了個噓的手勢，打斷了言語。
    &34；常言渾水摸魚，大司馬一麵要在戰場上打敗蜀軍，另一方麵要把夏侯楙管理鬆散的長安重新整理，以此來應對明年的戰爭！我們這位大司馬，這次是鐵了心要讓陛下看到他的實力……&34；孫禮重新坐回桌子前，目光寡柔的看著麵前的老夥計。
    &34；聽君一席話，勝過三千觴！我知道該怎麽辦了。&34；費曜站起身，麵露喜色。
    而同時在長安大街上，一隊衛兵開進了路長生的琉璃鋪子，路長生很淡定的坐在櫃台內，自從董舒逃跑的流言傳出來以後，他就知道自己早晚會被人清算，隻是他沒想到，來的竟然的是軍方的人。
    短短一個月內，從喜到悲，路長生仿佛曆經了漫長的一生，把其中酸甜苦辣結結實實的體驗了一遍。他默不作聲的走上三樓樓頂，深情的看了一眼長安，就縱身跳下去！
    在他癱在青石板上彌留之際，他看到那隊衛兵跨過他的身體，闖進隔壁的瓷器店內！他欣慰的笑了笑，原來這幫人不是挑軟柿子捏，畢竟誰不知道這瓷器是夏侯家的生意。
    冬月二十七日，路長生短暫的一生劃上句號！如果在紫光巷拆遷的時候，他沒有動那些折騰的心思，而是拿著拆遷所得繼續和那幫發小吃喝嫖賭，或許此刻他正高臥錦榻，左擁右抱。
    逢樂官在間軍司附近和賈充見了一麵，直言他們如此大麵積的散布有關司馬昭的言論，可能會適得其反加快司馬昭的消亡。
    賈充無奈的聳聳肩，表示司馬師離開長安後，司馬家再沒有任何動作，隻等大司馬審訊完蜀諜一案，就即刻帶司馬昭回宛城。
    逢樂官看著賈充的眉宇，覺得他不像是說謊的樣子，又或者賈充根本不知道司馬師還留了其他布置！再或者是司馬懿遠程操作的，也說不定呢！
    回到西街的時候，管家夏侯明均正在營帳外躊躇。
    &34；樂官你可回來了，長安東街的生意，被軍方以貨物來源牽扯間諜的名義給封了，我不敢進去對夏侯別駕說……&34；管家著急的說道。
    逢樂官籲出一口氣，&34；這行宮苑到底是要什麽呢，把事情玩得這麽大！&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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