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東軒鎮書並稱外務屬五虎，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他們接到東蓸掾蔣宛的密令：未時倉山見。
    但位居五虎之首的和，鄭孝和，已經絕緣此次行動了。
    韓東陽和李軒轅隨著蔣宛一塊踏上倉山，鍾鎮和穆青書先後到達倉山。
    "好久沒開這樣的密會了，看來是有大事要發生。"幾人圍坐在倉山林間的野亭子內，穆青書率先開口。
    "若沒有大事，怕是快要召喚不回二位了！"韓東陽端起茶碗，調侃起穆青書。
    "若放在以前，東陽敢說這樣的話，免不了被我們抬起來扔雞蛋……哈哈，今非昔比了，如今的東陽能撐起外務屬半邊天！"鍾鎮看了一眼蔣宛，以同樣的調侃回應韓東陽。
    ……
    "不討論別的了，之所以召喚你倆回來，是因為大戰在即，丞相通常要清除一批外諜，這一次也不例外。"蔣宛放下茶碗，眼神灰蒙蒙的展開了議題。
    一年前，丞相讓蔣宛著手建立漢中丞相府外務屬，要求抽調各州府以及成都的精英，組建一支高能力的小分隊，以應對漢中邊境複雜的情報工作。蔣宛就選中了鄭孝和，韓東陽，李軒轅，鍾鎮和穆青書，但是外務屬五虎的名聲傳播出去以後，丞相卻隻留下了鄭孝和，韓東陽和李軒轅，要求遣散其他兩人。
    蔣宛在月光下躊躇了六個時辰，才明白丞相要的是草木蛇灰明暗結合！於是在倉山的秘密小會上，把鍾鎮和穆青書一個放到行政屬直接接觸百官，一個放在市坊屬直接監測民間……
    此後這個小分隊一明一暗互相協作，當他們精準定位某個人時，不出三天，這個人所有的痕跡都會被匯聚在一起，直接確定身份。
    最經典的戰役就是春天第一次北伐前，成都來的天子督察使在路上被魏諜脅迫買通，要求他把蜀漢的戰備情況送出去。督察使到漢中的當晚，鄭孝和召開五虎會議布置戰前工作，幾人閑聊說起督察使的爪牙到處去搜集消息，敏感的孝和當即讓他們把督察使的行動痕跡拚湊成地圖，這一湊不打緊，督察使的爪牙打著天子的旗號去了每一個跟戰備相關的地點……
    第二天天還沒亮，外務屬就拿著天子免批逮捕令闖進行宮抓了督察使，並且換了一份假消息傳出去……這一戰讓鄭孝和晉升最年輕的領事，也讓丞相更加重視外務屬的存在。
    "孝和大哥怎麽沒過來？"眾人沉默的間隙，穆青書問了一句。
    韓東陽朝他使了個眼色，然後說道："孝和有別的事，我們這次不帶他了。"
    ……
    "目前有三個部門存在嫌疑，一個是市坊屬船舶司，一個是行政直隸百官屬，還有就是器械所。讓東陽把情況給你們說一說，各自下去布置吧，這次行動不要圖快，一切聽指揮，讓那些讓牽連進來的人都牽連進來，打贏了這一場仗，我們也算是得勝回朝！"蔣宛這麽說了一句，就站起身往山澗邊走去了，他小時候家裏曾躲避禍亂進山生活過一段時間，當時也是在一片山澗旁邊，他隻覺得流水真煩人，日夜聒噪的人不能休息。
    韓東陽給鍾鎮和穆青書各自分發了一個消息，又給李軒轅交代了器械所的事情，就催促著眾人去執行任務。
    "孝和不會出事了吧。"穆青書小聲的問。
    "別烏鴉嘴，孝和能出什麽事！"鍾鎮白了穆青書一眼。
    "看孝和自己的造化吧，他去長安出了一趟外勤……"李軒轅還是沒忍住說出了鄭孝和的近況。
    "長安，外勤……"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的重複了一遍，眼神裏各是惶恐。
    ……
    蔣宛領著韓東陽下山的時候，一名管家早已等在山腳下。
    "老爺，征西將軍到家裏了，一直等您呢。"管家說話。
    "魏將軍，他去府上做什麽？"蔣宛反問。
    "沒有說，隻說等你，我看表情挺嚴肅的。"管家回答。
    "八成是為了魏午許的事。那畢竟是誅三族的罪過。"韓東陽接過話茬。
    "誅三族，也不會誅到征西將軍身上，況且他還是先帝的重臣。"蔣宛隨口回應了一句，讓管家先一步回去把魏延約到漢中府去。
    "蓸掾，您是想……"韓東陽跨上馬，臉上帶出笑容。
    "到了互相扯皮的時候，總不能讓我在中間當傳話筒吧，我們畢竟身份卑微，不得罪左邊就要得罪右邊，不妨讓他們自己吵，看看都有什麽招數，也讓你們外務屬開開眼界。"蔣宛慢聲細語的說完，就鑽進馬車去了。
    韓東陽笑了笑，心裏感慨能跟在丞相身邊的人，沒一個省油的。
    他接著想起穆青書悄悄問的那一句話。"蓸掾的意思是這一仗我們打不贏嗎？"
    "你怎麽聽出來的？"韓東陽問。
    "蓸掾不是說了麽，打贏情報戰也算是得勝回朝，我聽著是這麽個意思……"
    "有時候真得佩服你們這麽搞行政工作的，沒事就研究人的言行舉止了……"
    幾隻蝙蝠從洞穴內飛出來，身形慵懶的落在幾棵柿子樹上，像是山魅一樣靜靜的看著車隊駛離。
    ……
    劉深感覺眼前突然一陣昏暗，走出書房才發現大片烏雲已經把太陽遮蓋住。他長籲出一口氣，心裏盤算按照鉤子的能力，漢水之約是死局的消息應該已經傳到長安去了。
    那口氣還沒落在地上，小院內突然傳來一陣涼風，涼風卷起地上的枯敗木葉，繞著他的周身捧起小院的肅殺之氣。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天上下來一段連綿的雨絲，像是針像是霧像是山林間五月清晨匯聚的一團水汽。
    "劉功曹，征西將軍到前院了。"一個文記走進來報告。
    "魏延……他怎麽來了？"劉深問了一句。
    文記一邊搖頭說不知道，一邊進屋裏取出來一件鬥篷要給劉深披上。
    "劉功曹，丞相府東蓸掾帶著外務屬的人也到前院了。"又一名文記走進來，臉上笑盈盈的。
    "他們來幹什麽？"劉深皺起眉頭。
    "不知道，可能是漢水之約的事情吧，劉功曹您把事情辦的這麽漂亮，他們來慶功的吧！"……
    劉深沒聽清後邊兩人又說了些什麽，頭暈目眩的轉身進了書房，剩下兩人望著地上黑色的鬥篷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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