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4章 死不死的,捎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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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行了。”
張楚把城陽放了下來,瞧著站在那裏跟是柱子樣的四個人:“怎麽現在走路都沒聲了?”
“別站著了,坐吧。”
張楚一屁股摔進了躺椅裏,然後拿了個抱枕放在肚子前抱著。
城陽則是拿著放大鏡,坐在一旁也不知道看什麽去了。
“侯爺,是不是奴婢來的不是時候?”吳娘趕忙提起了茶壺,給眾人斟茶。
“侯爺,你大可不必停下來,就當沒看見我們就成,放心,我們也定不會亂說一個字。”蕭婉儀朝張楚眨眨眼,含笑道。
楊明月和公孫幽離兩人則是捧著茶杯,笑而不語。
張楚翻了個白眼:“興致懂不懂?”
“你們這·······突然站在後麵,侯爺我差點嚇一跳。”
“還能有什麽心思?”
“再說了,我帶著城陽回書房,也不過就是想著聊聊製作玻璃的法子,你們一個個在想什麽?”
“城陽,製造玻璃,不是一時半會的事,趁上元節前麵這幾天,你跟你師父,還有何太醫,做好交接,估摸著真的開始了,你就得北山縣和長安兩頭跑了,得好好分配時間。”
“這事,也急不來。”
張楚吩咐。
城陽是有一個大心髒的,畢竟做手術這麽長時間,自然對任何突發事件調整的都很快,就這麽說話的空,她已是平靜了下來,盡管臉頰飛霞仍在,可聲音已是如常:“好。”
她點頭。
張楚呷了口茶,感覺體內氣血也緩緩散去,這才把抱枕放到了一側,瞧向了楊明月。
“昨個,聽說你要走了?”
“不留在長安,去哪?”
“真的想當一個遊俠兒?看一看這大好天下?”
說著,張楚也不忘補充一句:“這可不是我偷聽的,昨個你們喝酒跟發瘋了樣,說的那些話,我就算是不想聽,也擋不住自己飛到我耳朵裏來。”
楊明月自是不在意這些,她望著杯中略有起伏的些許茶葉殘片,輕聲道:“就是想換個活法。”
“總也不能一直在長安待著不是?”
“平康坊,我真的是住夠了。”
楊明月抬起了頭,注視著張楚,嘴角輕翹起,捋了下眼前青絲:“再說了,公主殿下在醫術上日益精進,我這個平康坊行首再不改一改,今後怎能競爭呐?”
張楚搖搖頭:“不喜歡在平康坊,可以換個地方,就算是神仙裏,北山縣也都不錯。”
“沒必要離開長安,你和春雨丫頭兩個人,終歸是不放心的。”
“是啊楊姐姐,這世道,雖說太平了些日子,可外麵,不是長安,誰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事。”蕭婉儀說道。
“楊姐姐,公子說得對,實在不行,你來神仙裏,咱們一起把劍閣發揚光大!”公孫幽離附和邀請。
楊明月笑笑,握住了公孫幽離的手:“好妹子,等哪天,萬一我真的灰頭土臉的再回來了,可不要不收留姐姐。”
“哪能!”公孫幽離直言道。
“這是真的決定了?”張楚眯了下眼眸。
楊明月頷首:“決定了,等過了上元節就動身,到時候,奴家邀請侯爺到樓閣喝一場離別酒,侯爺可不要拒絕啊。”
“大家,能去的,也一定要去!”
“我做東,感謝大家這段時光的陪伴!”
楊明月也望向了眾人。
“放心吧,一定去!”城陽歎了口氣,說起來離別,終是心裏多有失落,更別說昨夜她們剛剛飲了一場,關係更是進了一步,今日便要說起來離別的話來,心裏不是滋味。
“哎,這麽說的話,平康坊就剩我自己了,平日裏也沒地方串門了。”蕭婉儀比其他人更是失落些,眼圈微紅。
畢竟她和楊明月同住在平康坊,一些經曆,多有共鳴,沒事的時候,兩人也喜歡淺飲幾杯,聊聊天,解解悶。
現在楊明月就要走了,免不了多有感慨。
“又不是死了。”
“日子還長,終有再見的時候。”
張楚斜了眼楊明月。
城陽,蕭婉儀和公孫幽離眉角都挑了下,她們不知道怎麽公子突然這麽說話,死不死的,大過年的,多不吉利。
不過,楊明月倒是絲毫沒有任何不悅,情緒更無波動,她舉起茶杯,點點頭:“公子說得對,又不是去死。”
“今後肯定還有再見的時候。”
吳娘則是趕緊端過來點心,放到桌上:“來來來,大家嚐嚐剛出鍋的點心,好吃著呐。”
她把突然變得有些怪異的氣氛遮了過去。
城陽,蕭婉儀和公孫幽離也都是配合的紛紛伸手去拿。
“楊姐姐,你嚐嚐,真香。”蕭婉儀把一塊點心塞給了楊明月。
楊明月咬了一口,便也不住誇讚,和她們聊起了其他。
隻是她用餘光瞄了眼張楚,見後者不知什麽時候閉上了眼睛,更是和眾人笑的更大聲了些,隻是悄摸間用手背沾了沾眼角。
“時間不早了,我得回長安了。”
用過午食,城陽便告辭了。
她要趕緊回去,把一些事早早做好安排,以來迎接張楚所說的‘玻璃’。
臨走時,張楚把那塊放大鏡送給了她,自然還不忘提醒一句:“不要直看太陽!”
聽到這話,城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趕忙把高陽的趣事分享給了眾人。
楊明月她們聽著,也都是忍俊不已。
“這虎丫頭,算她運氣好,不然萬一眼睛真的瞎了可就麻煩了。”張楚搖搖頭:“對了,也不要把它放到屋外或者屋內太陽能直射到的地方,不然萬一引起火災就不好了。”
“這玩意可以聚光,溫度到了,便可引燃一些幹葉棉絮衣服一類的東西。”
“你回去再交代聲高陽。”
張楚忍不住再囑咐道。
城陽連連頷首,這才朝眾人再抱了抱拳,翻身上馬,帶著隨從返回長安去了。
等到背影離遠,張楚伸了個懶腰:“你們也都回去再睡個午覺,好好休息休息,瞧瞧一個一個的黑眼圈。”
“還真是有些困乏。”
蕭婉儀打了個哈欠,嬌憨道:“侯爺,那我去睡一覺了,嘻嘻嘻,我的門·······不反插的。”
說完就嘿嘿笑著溜走了。
公孫幽離去練劍了,早晨沒有起來,對於自律的她,自然要補上。
吳娘則是去安排其他雜事。
“我去布莊,購些布。”楊明月要為遠行做準備了。
張楚要去鋼廠,便和楊明月一同朝外走去。
隻是並肩無言。
當到了路口的時候,張楚突然道:“在長安,沒有人能怎麽著你。”
楊明月頓了下,低下頭,望著自己的腳尖:“侯爺,我知道。”
“可,侯爺,有些事,總得有個落腳。”
“狗屁毛病!”張楚忍不住罵了一句:“因為一些見都沒見過的人,更不是自己責任的責任,瞎胡攬!”
“都是你們這些所謂落魄貴族子弟的毛病!”
“在我看來,就是煞筆!”
楊明月笑了,笑的璀璨,比天邊的彩霞都要好看,她深深望了眼張楚,緩緩轉過了身。
“有啥事,往長安捎個信。”
“來不來得及的,總不能讓你拋屍荒外!”
“長得不孬,腦子也算好用,可幹的都是些蠢事!”
“哼!”
張楚一甩袖子,也離開了路口。
楊明月的步伐沒停。
隻是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的厲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