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3章 繞不開的就是太嶽!北山縣新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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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承天門,晚冬早春的陽光,已是顯得有些刺眼了。
    白花花的,盡管還感覺不到太大的溫度變化,但曬在身上,卻有一股說不上來的舒坦。
    “藥師,你給老夫透個底。”
    “陛下,真的是這麽說的?”
    房玄齡心情很沉重,從太極殿走出來,越想越是感覺擔子太重。
    李靖眯了下眼眸,點點頭。
    “陛下確實是這麽說的。”
    “哎········”再次得到李靖的答複,房玄齡用力的歎了口氣:“五年,太短了,便是漢武帝北征匈奴,也不僅僅隻是有五年的時間啊。”
    “更何況,和高句麗的數次交鋒,他們占盡了優勢,又是以逸待勞,還沒有出征,我大唐便已經落於下風了。”
    房玄齡搖搖頭,雙眸凝重。
    李靖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玄齡,你呐,倒也不必如此。”
    “陛下雖說了五年,可這五年,是有原因的。”
    “陛下除了說五年期限外,還有些事,沒給你們說呐。”
    “陛下向來英明,怎麽可能會打沒有把握的仗呐?”
    李靖緩緩道。
    房玄齡一驚,猛地望向了李靖,急忙追問:“藥師,此話怎講?”
    “這事,說來話長,太嶽······”
    “這裏麵怎麽還有太嶽的事?”
    “繞不開的,便是太嶽啊,若是沒有太嶽,陛下也不可能定下這五年之期啊。”
    “嘶·······藥師,走,前麵就是衙門了,咱們便飲便談!”
    處理好長安的事,張楚便帶著城陽,一同來了北山縣。
    萬物複蘇。
    大地融化。
    年前所定下的各種章程,都已按部就班的開始推行了。
    北山煤礦仍舊工人眾多,熱火朝天,不過,過了冬,這裏生產的煤炭將是主要供應於焦廠,而不是煤球廠了。
    焦廠的大煙筒重新冒出了滾滾白霧。
    鋼廠已是此地完工,那一排排的豎爐,是北山縣怎麽看也看不夠的風景線。
    水泥廠更是連夜開工。
    這幾日,從戴胄第一次拜訪過後,差不多每日都要到秦川府上轉一轉,開口閉口便是催促鋼筋,水泥······
    大唐醫院的工地上,工地已是密密麻麻了。
    工部這一次下了巨大的代價,按理說,春忙之後,大批量的勞工才會上來,但,戴胄已等不及了。索性直接用高價,半強硬半誘惑的直接把勞工帶到了工地上。
    對於戴胄的心思,張楚可以理解,大唐醫院,確實拖得有些久了,不論如何,隨著春天一起來的,還要有大唐醫院的第一期建築投入使用。
    就連霍浩霍然這兩兄弟,也開始東奔西走,滿世界尋找合格的豬崽。
    衙門正式下了文,豬場要擴建,北山縣要正式大規模出產肉豬。
    老沈頭也回來了,不知道從哪裏帶來了一個大胖小子,說這就是自己的親孫子。張楚自然為他感到高興,聽褚忠講,這孩子好像是老沈頭爺爺那一輩分出去的遠房侄孫。
    衙門裏很熱鬧。
    張楚一來,不管是多忙,大家都停下了手頭的活,齊聚縣衙。
    區區幾日沒見,房遺愛瘦了不少,雙眸也有些發紅,不過看得出來,他的幹頭很足,溫破賊倒是瀟灑,穿著一身皮甲,吆五喝六的帶著一群人在北山縣巡視,褚忠笑嗬嗬的坐在一旁,手裏還拿著一個賬本,和房遺愛時不時計算什麽。
    隻是張玄素,一言不發的坐在距張楚最遠的位置,低著腦袋,神情不太自在。
    不過,如果自在,就不是他張玄素了。
    張楚坐於公堂之上,目光直接是落在了張玄素身上:“不知張大夫,在北山縣可還習慣?”
    房遺愛和褚忠收回了在賬本上的目光,手指把玩著腰刀的溫破賊,也笑著瞅向了張玄素。
    張玄素苦笑一聲,衝張楚抱了抱拳:“多謝縣尊大人掛念,北山縣很適合下差。北山縣民風淳樸,沒有積壓的卷宗和冤案,多是些鄰裏矛盾,下差處理起來,倒也得心應手。”
    張楚頷首:“那就好!”
    “不過,想想也是,以張大夫之才,擔任我北山縣小小典史,豈不是手到擒來?”
    “回縣尊,張大夫之名,莫要再羞辱下差了,縣尊直接稱呼下差為張典史便好,或者直接喊下差的名字。”張玄素抱拳時,還把自己的臉撇到了另一處。
    羞煞的厲害!
    張楚揮了揮手,嗬嗬一笑,輕鬆道:“張公,你雖不再擔任東宮少詹事,但,銀青光祿大夫,陛下可沒有給你剝走。”
    “你也不必如此覺得羞愧什麽,看來,陛下比誰心裏都清楚,張公的責任如何。”
    “這,何嚐不是陛下對張公的信任?”
    “張公可莫要因為小小挫折,便對朝廷,對陛下,失了信心啊。”
    張玄素一愣,默默抬起頭望著張楚。
    瞧著好似一下子衰老了十多歲的張玄素,張楚心裏是有些心疼的。
    都是對大唐,對百姓有心的官員啊,卻因太過於耿直,而落於這般下場。
    “不過也好,雖說北山縣典史是個不入流的小官,但,張公,本官能打包票,當熟悉了北山縣的一切,對張公今後的官路,大有裨益!”
    “甚至,說不準張公來此,也是陛下深思熟慮的結果,長安那個旋渦,就不是人呆的地方,來北山縣沉澱沉澱,養一養,靜一靜,以待一飛衝天!”
    “雖說,北山縣民風淳樸,但隨著高速發展,定也是會有各種亂七八糟的事出現,這一塊,就要拜托張公費費心了。”
    “破賊不是能耐得住性子看案宗的人,所以,北山縣的司法,就交給張公,至於巡邏,緝拿,逮捕這些閑不住的事,便全權讓破賊負責,張公,你看如何?”
    “當然,若是無事,也可多走走,多轉轉,北山縣的建設,當少不了張公的獻言獻策啊。”
    張楚很是真誠。
    張玄素咽了口唾沫。
    他定定望著張楚,萬萬沒有想到,張楚竟如此對待自己。
    原以為,自己先前於東宮,沒少給北山縣用絆子,現在自己成了北山縣的典史,張楚少不了要挖苦坑害自己一把,再把自己排擠於衙門之外,卻沒想到······
    “縣尊大人放心,卑職定全力以赴。”
    短短一個冬天,受盡了冷暖,受盡了白眼,受盡了心寒,原以為從太醫署出來,整個朝廷,再沒有能容下自己的地方了。
    卻萬萬沒有想到,北山縣的溫暖,張楚的真誠·······
    再想想這段時間,北山百姓對自己的尊重,房遺愛,褚忠和溫破賊對自己更是如一家人,每次喝酒,都少不了自己的那一碗········
    那一夜跪在曲江坊而有些被冰封的心,漸漸地,隨著春天的到來,隨著張楚的到來,重新有了發熱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