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哥？”
    “張大哥，你來了！”
    “張大哥，快進來。”
    “虎子哥，虎子哥，張大哥來了，張大哥來看咱啦。”
    “········”
    妞妞就像是雀兒一樣，嘰嘰喳喳的聲音，打破了院子裏的寧靜，歡呼雀躍的奔向了堂屋。
    虎子聞訊，迅速衝了出來。
    當他看見張楚時候，也是忍不住歡呼一聲，撲向了張楚。
    不過，他突然又覺得這樣有些不好，畢竟自己已不是小孩子了，便停下了腳步，卻也是重重朝張楚躬身行了個禮：“張大哥！”
    他喚道。
    張楚笑嗬嗬的點點頭，坐到院中，用竹子編成的桌前。
    凳子也是用竹子編就而成，坐在上麵，吱呀吱呀的，雖有些聲音，但卻很舒服。
    一看就知道是秦川木匠作坊出品的東西。
    瞧了眼桌上放著的一本書，張楚拿起來，是秦川印刷作坊出品的，帶著民學拚音般的蒙學讀物。
    “認識字了嗎？”
    張楚示意他們都坐下。
    妞妞提來了一壺溫水，給張楚和公孫幽離斟滿。
    虎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張大哥，認識些，但不全。”
    “在村子裏，爺爺也讓我和妞妞上過一段時間的蒙學，隻是後麵，那位先生不知道為什麽離開了，然後就沒有再學過了。”
    虎子說道。
    張楚把書放下，點點頭：“現在也不晚，十歲的年紀，正是長學問的時候。”
    “等到了山裏，那裏的人大些的學問，懂得不多，可認字，還有句子一類的文化，還是有的。”
    “有什麽不懂，直接問他們就好。”
    “等你學會了字和句子，差不多我也回來了，到時候，教你算數。”
    “懂得了算數，就是一些基本的化學知識。”
    “等學會了這些化學知識，差不多就能自己尋找鑽研的方向了。”
    張楚閑聊道。
    虎子聞言，精神一震，臉上帶著興奮：“張大哥，我能離開這個院子了？”
    他搓著手，極為期待。
    張楚抿了口溫水，笑了笑：“怎麽？嫌棄這裏的日子不快活？這麽急著想要去幹活？”
    虎子嘿嘿一笑，仍是搓著手，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道：“張大哥，就是因為這裏的生活太快活了，如果日子久了，我擔心我會直接沉溺於這種日子裏，再也沒有進取的心了。”
    “是啊張大哥，你看，這幾天我都吃胖了好多。”妞妞捏著自己的臉頰，肥嘟嘟的，讓人喜歡的厲害。
    張楚揉了揉她的腦袋，望著虎子，輕輕一歎：“既然想去，那就去吧。”
    “這幾天，你和妞妞準備下，今後或許很長一段時間，就見不到了。”
    張楚的目光掃過兩個孩子的麵龐，想起來親密無間的兄妹倆，今後就要分離，天在一方，心裏也有些不舒服。
    原本聞言，虎子臉上猛然驚喜的情緒，再聽到這話後，微微凝固。
    不過，這個凝固也不過半息的時間，便再重重點了下頭，他輕輕攥住了妞妞的手：“張大哥，我知道了。”
    妞妞咽了口唾沫，眼底的慌亂，一閃而逝。
    畢竟，他們兩人相依為命，從小一起長大，一朝突然要分別，心底總是都有些慌張和不舍。
    但，兩人卻也明白，這是長大的必經之路。
    “張大哥，拜托張大哥，照顧好妞妞。”虎子沉聲再向張楚行了一禮。
    張楚歎了口氣，點點頭：“自然會的。”
    “妞妞·······”
    張楚望向了妞妞，手指，輕輕在桌子上扣了扣：“妞妞，你喜不喜歡佛法？”
    妞妞沒想到張大哥會突然這麽問，她懵懵懂懂的點了點頭：“張大哥，在村子裏時，村頭的那個小廟，我時常去。”
    “那········有沒有興趣當佛女？”張楚再問道。
    “啊？”妞妞懵了。
    別說是她，就算是虎子，也一時不理解。
    “佛女，就像是咱們長安的佛子一樣，聽說過佛子的名字嗎？”張楚再問道。
    “知道，知道，張大哥，這個自然知道。”
    兩人同時點頭。
    佛子的名頭太大了，在村子裏的時候，他們就聽到了長安出了一位佛子，自然也聽說了那神奇的，土地裏長佛的事跡。
    妞妞還一直想要去大慈恩寺拜一拜呐，但一直到現在，還都沒有機會。
    “過幾天，我會把妞妞送到他門下，盡可能的學一些佛家典故。”張楚舒了口氣：“到時候，妞妞會跟著我一同西行。”
    妞妞，佛女。
    這是張楚想來想去，能夠控製西域的最好手段，也是能聯合慈恩寺形成金融機構的最佳計劃。
    西域的佛學，可比大唐的佛更多，更廣，輻射更大。
    畢竟，佛學從天竺出來，最先所經過的便是西域，然後通過西域，才傳入了中原。
    仔細算算，西域的佛學流傳，要比中原早上將近二三百年的時間。
    再加上西域不如中原那般，百家爭鳴，不僅有道學這個本地信仰正統，更有儒學這個巨大的基本盤。
    可西域，幾乎什麽都沒有，除了一些本地口口相傳的古老神話外，便就如同一個巨大的文化荒漠，佛學的出現，正如同貧瘠而又幹旱的大地上，汩汩而流出了幹洌的泉水。
    如此，輕而易舉的，佛門霸占了整個西域的文化傳承。
    西域諸多國家，比如於闐， 龜茲，高昌和焉耆四國，就是西域佛教中心，更是被他們奉為國教。
    滅國，簡單，破城，也簡單，但，如何籠絡人心，慢慢操控這些國度，才是一個大問題。
    以佛學為先，先讓西域諸國徹底接受臣服，而後，用儒學以潤物細無聲的方式，再慢慢改變西域這塊美麗的地方。
    西域這塊地方，曆朝曆代，不少帝王都曾征服過。
    從秦始皇設下張掖郡開始，西域便被中原鐵騎不斷征伐。
    可，他們所留下的痕跡，也僅僅隻是征服罷了。
    征服上百年，然後就會脫離，動蕩，張楚所做的，就是要把這塊地方，狠狠的打上中原的烙印，然後再徹底的把這塊地方，納入大唐的版圖之中。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
    隻有如此，方能長久，方能自古以來便是漢人之地。
    如此，妞妞便是一個無比關鍵的鉚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