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人眼光不錯，幫我挑幾個，看哪個有潛力可以培養的。”
    薑姒指著一堆畫像道。
    “這是要幹什麽？”
    紅纓看著畫像上一個個長相俊逸的男人，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哦，我差點忘了，我好像沒跟你說過。”
    說完，薑姒抽出自己做的商業計劃。
    “你先看看這個，你就知道我要幹什麽了。”
    薑姒正在下一盤大棋，一盤能讓她積累資本的大棋。
    她不敢貪多，現在她隻做兩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積累資本，第二件事就是收集信息。
    信息這種東西跟人脈一樣，能降低人的錯誤率。
    紅纓翻開薑姒商業計劃書，剛開始隻是有些好奇，越看臉色也深沉，內心還挺驚訝，不是驚訝這個計劃做得有多完美，而是有很多細微的錯漏，至少表明做這個計劃的人話沒有真正了解盛京存活的規則。
    他驚訝的是薑姒竟然有如此大的野心。
    薑姒若是真的做了這個生意，隻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還沒開始就夭折了，第二種可能就是動了別人的利益，被人暗殺。
    “你們南風館背後的人是誰？”
    薑姒突然問這個問題。
    紅纓抬起頭，與薑姒四目相對。
    可能是薑姒的問題有點突然，紅纓愣了一下子才吐露出一個名字。
    “永平侯府世子徐承意。”
    聽到這個名字，薑姒還真有點意外。
    永平侯就是當今太後的母族。
    如今的永平侯是當今太後的嫡長兄。
    這個徐承意據說也是個能文能武的。
    沒想到私下竟然還跟南風館有聯係。
    果然人不可貌相。
    “我們給他錢，他給予我們一些便利，平日裏還偶爾會幫他打聽消息。”
    “世子會缺錢？”
    薑姒不太相信。
    “缺，永平侯府世子母親早亡，如今繼母當家，後頭有弟弟，繼母視他為眼中釘，父親也不喜，之前世子之位還是靠宮裏的太後幫忙才當上的，他在永平侯府空有世子之位，府中的錢財都被繼母牢牢把控著。”
    “我靠，竟然還有這等秘辛，果然這大家族就容易藏汙納垢。”
    紅纓隻是笑笑，並不搭話。
    薑姒說的是事實。
    他們這些淪落風塵的人，大部分人是身髒，在私底下，他們再怎麽鬧，搶客人，相互對罵，但卻不會想到要人命。
    而那些世家大族，一個看不爽，就能要人一條命。
    他小時候曾經見過，一個小乞丐不小心路過，踩到路中的泥水，不小心濺到貴人養的小白狗。
    那個女人長得很漂亮，穿著一身華麗的衣裙，高高在上地坐在馬車裏。
    小乞丐不顧地上的髒汙，跪在泥水裏磕頭賠罪。
    那女人皺著眉頭，睥睨一眼地上的小乞丐，又心疼地看著自己的狗，纖纖玉手一揮，兩個護衛心領神會，上前一拳又一拳地毆打那個小乞丐。
    “拉去別的地方，別在這裏汙了我的眼。”
    於是，小乞丐被拖到一個小角落，被拳打腳踢，直到奄奄一息。
    那時候的他想要救那個小乞丐，他背著館主偷偷跑過去，想要將小乞丐背去醫館。
    他剛伸手，小乞丐就醒了，睜開眼，眼裏滿是歉意，剛動一下，嘴裏鮮血直吐。
    臨死之前還一直呢喃著對不起。
    這就是底層人，一個連狗都不如的底層人。
    薑姒抬眸看著紅纓的俊臉，眼中透出的哀傷情緒。
    立馬轉移話題道：“你覺得我的商業計劃怎麽樣？還可以嗎？”
    “要聽實話嗎？”
    紅纓並不是很認同薑姒的商業計劃。
    他承認薑姒的點子很好，但是，她犯了一個重大的錯誤，就是把客人定位在世家貴女，富家小姐身上。
    那群人私底下如何囂張跋扈，草菅人命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們要麵子，要名聲，很多人的一生幸福都綁在婚姻上，不可能出來瘋玩。
    現在她們多看男人一眼，都被人視為不潔，怎麽可能光明正大的出來看男人唱歌跳舞。
    薑姒點了點頭。
    “名聲，是世家貴女的命。”
    紅纓一語中的，薑姒想了想，確實是這樣。
    未成婚的貴女大多數是沒有自由的，出門都需要經過嫡母允許，確實不合適。
    薑姒想了想，抓過計劃書，刷刷兩下，就給改了。
    紅纓再看的時候，上邊的目標客戶已經變成了已婚貴婦。
    不過他還是覺得不太可能做得起來。
    但看著薑姒喜滋滋的，他也就沒再說些什麽。
    倆人熬了大半夜。
    早上，倆人頂著黑眼圈出門。
    茉白的臉有些臭。
    紅纓是他親兄弟，看一眼都知道他又瞎想。
    坐到他身邊道：“嫉妒啊！那下次熬夜看賬本的時候也帶上你。”
    剛剛還在反思自己技術的人，立馬陰轉晴。
    還很賢惠地給紅纓和薑姒倆人盛粥。
    “我一會兒要出去一趟，找個人，你們要跟我出去還是自己在家裏待著？”
    “出去”
    “出去”
    倆人異口同聲。
    好不容易能有跟薑姒相處的時間，他們肯定是要抓住的。
    薑姒這次要找的是一個名叫劉有才的男人，三十歲左右，是個落魄秀才。
    盛京主城分為四個區域，最中間便是皇宮，往外一層權貴的宅院，再往外一層就是現代說的商圈，也就是最為繁華的街道，最外麵一層就是貧苦百姓住的區域。
    平日裏，薑姒隻在最繁華的街道遊玩，從未踏入過平民住的地方。
    今日是第一次來。
    薑姒坐在馬車上，撩開車窗簾子，路過一座橋，看著隔著一條小河的兩邊，一邊高樓瓦舍、雕梁畫棟呈現繁華之像。
    而河的另一邊，土屋、木房、草棚。
    貧富對比十分明顯。
    薑姒對周遭的事物十分好奇，一路上都在張望。
    過了橋，一路上都是坑坑窪窪的土路，馬車的車廂搖晃得厲害，薑姒都快要被搖吐了馬車才停下。
    “是到了嗎？”
    薑姒問。
    阿烈恭敬地回答道：“姑娘，沒到，隻是這外城區隻有主路通馬車，您要去的地方馬車進不去。”
    薑姒掀開車簾，被紅纓和茉白一左一右地扶下馬車。
    路邊路過的人都躲得遠遠的，但好奇的目光不斷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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