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死人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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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母王氏院裏,夏若梅正在發脾氣。
    “娘,您不是說隻要聽您的,我就能做安陽王妃?安陽王怎麽又給二妹妹送東西了?您還不讓我看!”
    “怎麽讓你看?王府的人盯著呢!”王氏揉揉額頭:“不都說了,是支簪子嗎!”
    “王爺送的簪子,一定獨一無二。”夏若梅眼中閃著嫉妒的光:“娘,王府的人已經走了,您派人去倚香園把簪子要回來!母親問她要,她不敢不給。”
    王氏快被女兒蠢哭了:“安陽王送給她東西,你要來敢戴頭上?安陽王往後問起,你怎麽說?”
    夏若梅撇撇嘴:“就說二妹妹不喜歡,又轉贈於我。”
    王氏警告:“別動這些歪心思。”
    繼女真是好手段,才見了安陽王幾麵,就幾次三番譴人送東西。
    勇兒也是一樣,被侯爺下令不讓進侯府來之後,在家中不吃不喝,譴人來看,隻說害相思!
    自己原本還打算把她嫁給勇兒,肥水不落外人田,如今卻要好好思量一番。
    這等心性,嫁了人也不安分。
    自己動作得加快了!
    王氏麵目陰沉,叮囑夏若梅:“娘自有主張,你若瞎胡鬧壞事,可別怪娘沒提醒你。”
    倚香園中則是另一番景象,裝釵的盒子被層層拆開,白蕊當即驚訝出聲:“好漂亮!”
    夏若竹伸手拿起,上好的紅玉,整塊雕琢成發簪,簪頭有三朵並蒂花,散發著溫潤的光芒,映著纖纖素手,更顯美輪美奐。
    “小姐,這花好漂亮!好像很常見,卻一時說不出來,是什麽花?”
    夏若竹眯了眯眼。
    安陽王無緣無故給她送什麽簪子?他們還沒好到這種程度。
    別的不送,偏偏是紅杏。
    再想到夏禎到她這裏來說的話,這人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簪子隨手一扔,發出清脆的響動。
    白蕊嚇一跳,仔細琢磨一番,也反應過來:“小姐,那咱明日還出門嗎?”
    “為什麽不出門?”夏若竹冷笑:“有些人思想齷齪,你做什麽他都會想偏。本小姐難道為這些人活著不成?”
    連【本小姐】都出來了,看來小姐真被氣狠了。
    白蕊唰地站直身子:“奴婢這就著人通知肖大!”
    翌日,夏若竹辰時出門,到成衣鋪子時,肖大已經來了。
    “小姐,小人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第一次以仆從的身份麵對新主人,雖然隻是個小姑娘,肖大還是顯見的有些局促,一雙黝黑的手在身前搓來搓去。
    “說得好,有獎。說錯了,也不罰你。”夏若竹語帶笑意:“肖大哥,我既然給你機會,便是信任你的能力,放心講吧。”
    “關於福伯。”
    肖大第一句話,就讓夏若竹直起身子:“福伯怎麽了?可是有何不妥?”
    肖大詫異地看了夏若竹一眼:“福伯近日,總是早出晚歸,有一日,快三更天才回家。”
    肖大有兩子一女,家中大大小小六口人,擠在一間小小的瓦房裏。
    他上工的碼頭離家又遠,夏若竹讓福伯在院子裏騰了一間房,他需要就過去住。
    “你繼續說。”
    “小人有些擔心,問福伯出了何事,福伯隻道是私事,不願和小人講。”
    “前日,大半夜有人來敲門,福伯跟著去了,小人一路跟著福伯,發現福伯去了來運賭場。”
    夏若竹沉吟片刻,沒有說話。肖大試探地問:“小姐?”
    “你做得很好。”夏若竹長籲一口氣,叫來白蕊:“賞肖大哥一兩銀子。”
    肖大眼前一亮,一兩銀子,他在碼頭做工,累死累活一個月,也拿不到一兩!
    雖然夏二小姐許諾跟著她每月能拿工錢,但時日尚短,他還未拿到過,心便一直懸著。
    直到如今,忐忑的心總算放下來。
    肖大的積極性又調動幾分:“小姐,這事怎麽說?”
    “不要聲張。”夏若竹的聲音好像從飄渺之地傳來:“先弄清楚福伯去見什麽人,是他自己賭,還是他人賭……”
    “另外,這件事很重要,要快。做得好了依然有賞。”
    和肖大聊完,夏若竹心中發悶。
    白蕊問她:“小姐,時辰還早,現在回府麽?”
    “到對麵茶樓坐坐吧。”
    兩人要了個雅間,小兒進來上茶,門外正好有客人經過,夏若竹不經意瞟了一眼,正和一雙黝黑的眼對個正著。
    她淡漠地收回視線,裝作沒看見。
    喝了幾口茶,夏若竹心還未平靜下來,想到隔壁某個雅間坐著的令人心煩的人,心中邪火更旺。
    她氣呼呼站起身:“結賬,回去!”
    正要點餐的白蕊:“……”
    夏若竹出門,走得很急,白紗飄揚,帶起一陣風。
    白蕊一路小跑才能跟得上。
    “小姐,馬車在那邊!”
    她不想這時候捋虎須,但小姐越走越遠了。
    “怎麽不早說?”
    遷怒,絕對是遷怒。白蕊欲哭無淚:“是,都是奴婢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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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若竹一噎,總算冷靜幾分:“我沒說你。”
    剛要上車,變故又發生了。
    一個蓬頭垢麵的人,不知從哪個角落突然衝出來,徑直朝夏若竹撞去!
    看身形是個女子。
    白蕊驚得大叫:“小姐,小姐,保護小姐!”
    夏若竹抬腳,踹向來人,一腳踹出老遠,在地下打了個滾,不動了。
    “去看看。”
    夏若竹有些後悔。這人突然衝過來,她以為要對自己不利,才瞬間出手,哪知這麽不中用?
    莫不會隻是個乞丐,想討點錢?
    “等下。”夏若竹叫住白蕊:“小心點,謹防有詐。”
    等了許久,匍在地上的人才咳嗽一陣,坐起身子。
    麵前的頭發拂到耳後,露出一張髒汙的臉,眉尾一顆黑痣。
    白蕊臉色一變:“小姐,是她。”
    這人竟然是在前幾日昌寧郡主詩會上,跳荷花池死去的人,劉雯的丫鬟,娟兒。
    白蕊還有些印象。
    “那日她跟在劉小姐身邊,劉小姐欺負您時,奴婢還暗戳戳踩了她一腳。”
    死去的人其實還活著,難怪當時打撈不到屍首。
    夏若竹皺眉,劉雯被推入水,真相到底如何,她一點都不關心。她自己麻煩事已經夠多了。
    但這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朝自己衝來做什麽?
    “給她二兩銀子去看傷。”
    夏若竹吩咐,轉身便走。
    “夏二小姐,那日在荷花池邊,您吩咐奴婢推……”
    夏若竹豁然轉身,一雙眼死死盯著娟兒,戾氣翻湧。
    娟兒的聲音迅速小下去。
    “把她帶過來。”夏若竹捏了捏拳頭,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我倒要看看,又搗什麽鬼。”
    成衣鋪子後麵,有個兩進院子,夏若竹偶爾會來此處歇腳。遇到些不好當眾處理的麻煩事,也會帶到此處。
    娟兒眼上的黑紗布被揭開時,夏若竹正坐對麵,手中轉著一把尖刀,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說吧,你想做什麽?”
    普通閨閣少女誰會玩刀?娟兒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誰指使你來的?”娟兒還沒開口,又聽到對麵毫無感情的女聲:“讓我猜一猜,你既然知道在鋪子門口堵我,你的主子是李嫣兒?”
    娟兒眼睛一縮,顯見被驚到了。
    “再讓我猜一猜。”夏若竹嘴角浮現一絲嘲諷的笑:“你主子和劉雯本為好友,卻指使你推劉雯入水,目的為何?陷害我麽?如今陷害不成,你便來現身說法?”
    她上前一步,突然出手,手指用力,狠狠捏住娟兒的下巴:“你人在我手裏,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你打算如何陷害我?”
    娟兒被這份突如其來的狠厲嚇了一大跳,原本準備的百般說辭忘得精光,身體劇烈顫抖,嘴巴被製住,隻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顯得很可憐。
    夏若竹手猛地一甩:“我給你個機會,好好說,別給我弄鬼。”
    “奴婢……奴婢……”娟兒吞吞吐吐半天,語不成調,過了好半天,頭重重磕到地上:“奴婢求夏二小姐救命。”
    夏若竹未開口,隻冷冷盯著她。
    “夏二小姐。”娟兒咬牙:“奴婢被人追殺,實在別無他法,才來找夏二小姐。”
    “你是生是死,與我有何幹係?”
    娟兒一噎。
    “奴婢若是死了,有些事就埋進土裏,永遠無人知曉。”
    夏若竹臉色絲毫未變。
    娟兒心一橫:“夏二小姐,您若救我,我可以替您指控李小姐。”
    “當日情形如何,你說給我聽聽。”
    和夏若竹所料不差,夏若竹和劉雯鬧口角,李嫣兒趁機吩咐娟兒,推劉雯入水,順便指控夏若竹。
    哪知夏若竹根本沒靠近荷花池邊,還被人瞧見了。
    娟兒自知處罰難逃,趁著來人救劉雯時,趁機跳了水。
    “你是劉雯的丫鬟,怎和李嫣兒一起害人?還帶著自己的主子?”
    這等吃裏扒外的人,夏若竹很看不上眼:“李嫣兒許你什麽好處?”
    “小姐沒許我好處。”
    夏若竹訝異:“什麽意思?”
    “我本來就是小姐送到劉小姐身邊的。”
    娟兒又被堵住嘴,關到隔壁柴房。
    白蕊上前,低聲問:“小姐?這事怎麽說?娟兒能相信嗎?”
    “她應該沒說謊。”
    夏若竹伸手,敲了敲桌子:“去對麵茶館,請安陽王的人,把她帶走。”
    “安陽王在茶館?”
    白蕊驚訝,看著夏若竹的神色,理智地沒再繼續發問。
    難怪主子情緒不好。
    夏若竹起身:“算了,我和你一起去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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