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斷魂山脈前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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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飛揚捂著血肉模糊的臉,手持鐵鏈長鞭怒目瞪著老者。
他本就對先前之事懷恨在心,正準備將氣撒在二人身上,卻又見這老東西扒著江瀾的褲腿哭訴,這讓他更是惱火不已。
若是今日帶不回阿離,他在這太橫宗中還有何顏麵立足?
江瀾看著雲飛揚並未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他臉上血肉模糊的掌印。
“我告訴你,剛才的事兒老子不跟你計較,但今天是我太橫宗辦事兒,希望你少管閑事兒。”
雲飛揚這次學聰明了,特意隔開了江瀾一米遠,隻是用手指著江瀾,並未再有上前想要動手的架勢。
而不遠處的孔維見狀也是慢步迎了上來,看著對峙的江瀾和雲飛揚不知所措。
江瀾轉頭望向地麵那眼含淚珠的老者和麵色慘白的阿離,心頭湧上一股難以描述的感覺。
他動了惻隱之心。
可他知道,以現在自己這能力,隻是能自保,但今日若想要在四名淬體期和一名凝氣期的強者手中安全帶走眼下這二人,恐怕也不是件容易事。
他本就不是什麽善人,更不是什麽愛管閑事之人。
這世道,多管閑事逞一時之人往往死得最快。更何況如今他筋脈盡斷,更是沒有修為傍身,若是真與眼下幾人動起手來,怕是凶多吉少。
想到這裏,他轉身走開,並沒有再去理會他人之事。
可就在他行走出數米後,他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悶響。
那青衫老者再次被雲飛揚踹在胸口,枯瘦的身軀如同斷線的風箏一般飛出,重重砸在岩壁上,又滾落在地,咳出一口鮮血。
“高老爺!”阿離見狀淒聲喊道,撲過去想要扶起老人,卻又被另一名太橫宗弟子一把扯住頭發,硬生生拽了回去。
“賤婢!你不過一個歌姬,林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還想跑?跑一個我看看?有本事往斷魂山脈裏跑啊!”那名弟子獰笑著,抬手就是一記耳光,抽得阿離嘴角溢血,半邊臉頰迅速紅腫起來。
見此情形,他行走的腳步頓住了。
他本不該回頭。
可阿離那雙絕望的眼睛,卻像是一把鋒利的利刃,狠狠刺進他的記憶力——那時的他在江家演武場上,被栽贓陷害,被長老貫穿丹田,被廢掉修為,而整個看台上的族人皆是冷眼旁觀,無有一人為他說話。
是的。
那時的他,也曾這樣絕望過。
“是啊,我以為咱們江家又要出個驚世之才呢,不過就這種雜碎,也不知道師尊是怎麽看上他的。”
“扔入斷魂淵,任其自生自滅吧。”
記憶中的質疑聲和長老的冷漠聲重疊,江瀾的手指無意識的攥緊,攥的雙拳顫抖。
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轉身。
“喂。”他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整個峽穀驟然寂靜。
太橫宗幾人聞言為之一愣,雲飛揚更是扭頭看向他,冷聲罵道,“怎麽?你他媽這還真是以為找上軟柿子了是吧?”
江瀾麵對雲飛揚飆出的髒話充耳不聞,隻是邁步朝著他們走去。
一步。
兩步。
他的步伐很穩,靴底踩過的碎石,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他的目光在五人身上掃過,心中暗自盤算著——
若想救人,必先立威!
看幾人的站位,隻有雲飛揚站在最前方,而其餘四人,雖然沒有雲飛揚那凝氣期的實力,但都氣息虛浮,對於他這種當年十歲便能引動天地靈氣,十五歲踏入凝氣八品,更是十九歲進階築基修士來說,這種淬體期的雜魚根本都不夠看。
但唯一提防的,隻有雲飛揚!
江瀾行走的途中,右手緩緩搭在了腰間長劍上。
以他曾經築基期的實力,對劍法的了解自是不淺,若是想要在以自身無修為的能力下一擊斬殺凝氣期的修士,那便隻有一個點。
那便是快!以借力傳力之勢將劍的威力發揮至最大。
“怎麽?你還想動手?!”雲飛揚見他逼近,大罵了一句帶著祖宗的髒話,隨即掌心已凝聚起一縷淡青色的靈力,“方才不過是老子大意,你真以為......”
話音未落,江瀾動了!
他的身形驟然前衝,速度之快,竟在空中拉出一道殘影。
“找死!”與雲飛揚怒吼一聲,手中鐵鏈長鞭猛然甩出,直取江瀾咽喉。
然而——
“錚!”
一道寒光乍現!
沒人看清江瀾是如何拔劍的。
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那道寒芒便快連殘影都沒留下!
“噗嗤——”
鮮血噴濺!
雲飛揚的表情凝固在臉上,他的脖頸間緩緩浮現出一道細如發絲的血線。
“我是....太橫,你敢殺......”
雲飛揚張了張嘴,卻隻吐出幾個破碎的音節。
“哐當!”
鐵鏈伴隨著他的身軀砸落在地。
靜!
死一般的寂靜!
剩餘幾名太橫宗弟子如遭雷擊,待在原地。
他們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凝氣期四品的雲師兄.....就這樣被一劍封喉了?!
江瀾緩緩收劍,劍刃上的血珠順著鋒刃滾落。
他抬眼,目光如刀,掃過剩餘幾人。
“刀劍無眼,今日我要帶走這二人,還有誰想死?”
簡單幾個字,卻讓幾人如墜冰窟!
頭回見得如此血腥的場麵,阿離更是不可置信,捂著嘴強行止住想要嘔吐的欲望。
這雲飛揚至少是凝氣期,就被這樣一個連氣息都察覺不到的普通人封喉了?!
“跑,快跑....”
不知是誰先喊了一聲,三人頓時猶如驚弓之鳥,轉身就逃!
江瀾沒有追。
隻剩那名叫孔維的俊俏男子還站在原地強裝鎮定,但江瀾自他的眼中依舊看到了恐懼之色。
“這位道友好身手。看這實力至少也是築基期修士吧?不知尊姓大名?”孔維深吸了口氣,率先開口。
“江浩。”看著孔維,江瀾沉思良久,報上了名字。
在這種亂世之下,殺了太橫宗的人,是個傻子都能想到他們想要幹什麽。
“原來是江家之人,難怪難怪,恕在下冒犯,今日之事,那邊看在閣下的麵子上放過二人。”說罷,不待江瀾回應,孔維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