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病危
    一個包子的功能立竿見影。
    不過才走不到十分鍾累什麽累，馮青青知道他是吃人嘴短，她擺了擺手，“我還能走。”
    走走停停，原本三個小時的路程，他們走了四個多小時，背簍裏的吃食也在慢慢減少，背簍直接輕了一大半。
    梁實水庫是一個非常大的湖，有多大呢，放眼望去隻看到湖麵上氤氳的水汽，湖的形狀不規則，水深不見底，平時應該沒有人敢下水，這個湖連著幾條支流，這些支流滋潤著四裏八鄉的徒弟，有些支流走到半道又一分為二。
    馮家村處於梁實水庫的下遊，那條除了饑荒年代沒有斷流過的北河的河水一開始就是來自於這裏。
    整個梁實大隊都種煙葉，遠處的土地上錯落地豎著幾座烤煙房，不停地有灰色的煙霧從煙筒裏冒出來。
    馮城認識的那人在前梁莊，所以幾人一邊問路，一邊順著湖邊朝前梁莊走。
    先找到了那家人，買了碎煙葉。
    幾人就穿村返回。
    一聲哭嚎聲驟然響起。
    然後，他們就看到有一個瘦瘦小小的小女孩從旁邊的院子裏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看到坐在路邊的一個老頭喊道，“二爺，我大哥不知道怎麽了，又吐又拉，現在躺在地上不動了。”
    馮青青看著那女孩的眉眼，總感覺有些熟悉。
    心髒砰砰砰地跳了起來。
    她記得人家說過，前世她和她娘長的很像，看到她娘就知道她老年的模樣了，長大後的一個樣，那麽幼年時候是不是也很像。
    所以這是梁大妮？
    那麽，她哥哥，就是她那個早夭的大舅？
    馮青青心裏一驚，忍不住跟了上去。
    “青青，這是人家村裏的事，咱們不要管。”馮國立想喊住幾人，可是回頭一看，原地隻剩下自己了。
    他跺了跺腳，急忙跟了上去。
    一個十二三歲的小男孩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旁邊是一大片嘔吐物，男孩的身上也粘了一些，小男孩太難受了，不停地蠕動著。
    雖然和老大爺前後進院子，馮青青並沒有靠近，而是貼著院門站著。
    她也是成年後聽媽媽提過一次那個大舅，可能媽媽年齡小記憶不深刻，也可能傷疤太痛，不願揭開，所以也沒人提到那個大舅怎麽死的。
    “寶華，你哪裏疼？”老大爺伸手撫在梁寶華的額頭上，抹了一把汗。
    “肚，肚子疼，全身都不舒服。”梁寶華閉著眼睛，嘴裏不停地咕噥著，他感覺快疼死了。
    “寶華，寶華。”就在這時，馮青青看到一個老婦人從堂屋裏爬出來，老婦人腿腳不靈便，全身裹滿了泥土，頭發淩亂，眼裏擠滿了擔心，應該是太著急，從床上翻下來了。
    “哎喲，弟妹，你不好好在屋裏待著，出來幹啥？”老大爺正在猶豫要不要去攙扶老婦人，但是他的身份又不太合適。
    老婦人擺了擺手，“別管我，二哥，你幫我看看寶華怎麽樣了？”
    老大爺剛邁出的步子立刻收回了，他蹲下身子想把梁寶華抱起來，但是他剛動一下，就聽到梁寶華的嘴裏喊痛，老大爺一時也不敢有其他動作。
    馮國富和馮國立對視一眼，跑進屋裏攙扶著老婦人，把她扶到靠門的位置坐著，兩人才放手。
    見到幾個陌生人熱心，老大爺眼睛都亮了，“小哥，能去後梁莊幫我們喊大夫麽？順著門口的路直走，走到底就到診所了。”
    馮國立答應一聲，就朝著後梁莊跑，馮國富在馮青青的指揮下，跑到廚房裏燒熱水，馮國學拉著馮國良貼在牆邊站著，兩人都被梁寶華的反應嚇壞了。
    過了一會兒，一個婦人哭著跑了進來，後麵還跟著其他人，看到那人馮青青又是一愣，竟然也是熟人，她的腦子中隻有前世姥姥七十歲之後的樣模樣，完全沒有和眼前的人聯係到一起，她前世的姥姥姓曲，她姥爺姓梁，現在看來可不就是在他們村挖水渠，被外甥偷了窩窩頭的那兩口子麽？
    怪不得那會兒她心裏那麽難受？
    曲香撲到梁寶華身邊，喊道，“寶華，娘來了，你怎麽樣？你爹去喊大夫了，馬上就回來了，你在等等。”
    她一邊半抱著梁寶華，一邊語無倫次地安慰。
    可能因為被他娘抱著，梁寶華有了安全感，呻吟聲輕了很多，馮青青籲了一口氣，也許不是這次出事的，剛想到這裏，梁寶華又開始吐了起來。
    “寶華，寶華，大夫，大夫咋還不來。”曲香抱住梁寶華的顫抖的身子，緊張地朝院門外張望。
    “來了，來了。”梁懷的聲音從院子外傳來，眾人回頭看去，一個背著藥箱的青年人正被他拉扯著。
    “別拉，別拉，我自己走。”大夫不耐煩地掙開他的手，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大步朝院子裏走。
    掰開梁寶華的嘴檢查了一下，又檢查了眼睛，說道，“這孩子有點像中毒？”
    中毒？怎麽可能中毒？
    “孩子吃了什麽？”大夫繼續問。
    曲香看向來梁大妞，梁大妞抹著眼淚說，“就吃了早飯。”早飯他們都吃了，怎麽就大哥一個人難受。
    一早上她在屋裏照顧奶奶，大哥在院子裏玩，她看到大哥朝茅房跑了幾趟，也沒有在意，誰知道越來越厲害，後來直接躺地上了。
    “還是趕緊送醫院吧，說不定還能有救？”他就是個新手大夫，平時就是跟著他爹跑跑腿，拿拿藥，這麽湊巧今天他爹不在，他就被拉過來頂數了，他平時也就會治療一些感冒之類的常見病，像解毒之類的，他真的沒有這方麵經驗。
    而且，他也不敢用藥。
    但是去醫院，梁寶華這種情況肯定撐不到醫院了。
    “大夫，你先給我們拿點藥，讓寶華緩解緩解。”梁懷彎腰乞求道，他也知道現在情況很危險，醫院太燒錢了，能不去就不去。
    “不是我不想開藥，我不知道他中的什麽毒，萬一下錯藥了怎麽辦？”大夫把聽診器放進自己的藥箱裏，提著藥箱就準備離開，梁懷卻不願意鬆手。
    “我的寶華呀，這可怎麽辦？孩子爹，你快想想辦法呀。”曲香的哭聲一下子爆發了出來，大夫這樣的表現，分明是在告訴他們兒子沒救了，這讓她怎麽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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