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治國身形一頓，回頭看了完好無缺的茶杯一眼，輕輕地吐了一口氣，幸好，幸好。
    老何可小氣了，他說讓賠肯定要賠的，現在杯子沒壞，他也就不用破財了。
    預算不高，二十塊錢的石頭，三兄妹直接放棄了。
    他們就在五塊和十塊的石頭堆裏挑選。
    “你們當挑西瓜呢？”張治國走近幾人，就看到馮國良抱著一塊原石放在耳邊曲著手指在上麵敲了敲。
    而馮國富和馮青青更是在商量哪個石頭好看，大有哪個好看就準備選哪個。
    這怎麽行？可不能讓這幾個孩子被老何坑了，他要救救祖國的花朵，所以張治國挑選了一會兒，又湊到了三兄妹旁邊，拿著手電筒照在一塊石頭上，和幾人細細講解。
    陌生的詞太多，三人聽得雲裏霧裏。
    “算了算了，你們趕緊跟著你們爹娘去逛街吧。”張治國教的不耐煩了，擺了擺手，“你們這麽大的小娃娃，就適合吃吃喝喝。”
    而原石！不是什麽人都能碰的。
    他站起來，準備在二十塊錢的那個原石堆裏挑選，回頭就看到馮青青抱起他剛才用來墊屁股的那塊原石。
    “那塊是廢料。”他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但是它最大。”馮青青回複。
    “十塊錢可夠你買很多糖了。”張治國繼續勸。
    “嗯，我的牙壞了，要少吃糖。”馮青青張開嘴，露出嘴裏的豁牙，笑著說，“這個摸的涼涼的，我非常喜歡。”
    哪塊石頭不涼。
    不識好人心。
    張治國瞪了這不懂事的孩子一眼，抬頭看向走過來的馮父，“這是原石不是石頭，你就慣著你家孩子亂花錢麽？”
    被張治國的氣勢震懾了一下，馮父的腳步頓了頓，認真地回答道，“孩子前幾天幫了家裏一個大忙，我答應他們要給他們獎勵的。”
    大忙？這麽大的孩子能幫啥忙，不搗亂就不錯了。
    不過人家上趕子找坑，他在攔著，估計何蕭就要跟他翻臉了。
    “要解石麽？”何蕭接過錢問馮國富。
    馮國富不懂，回頭看馮父。
    “要。”馮青青立刻回答。
    拿塊石頭回去又沒有什麽用，解開了才知道石頭裏有沒有東西。
    石頭是橢圓形了，何蕭把石頭固定好，問馮國富三人怎麽切，三人齊齊搖頭，這麽專業的東西他們怎麽懂呀。
    馮國富，“叔叔看著切就行了。”
    何蕭也沒有猶豫，按照以往的經驗，選了一個位置，一刀切了下去。
    “咋樣？”機器一開，張治國和邱李就湊了過來。
    “出綠了。”何蕭在切口的位置撒了一些水，一個濃鬱的綠色透了出來。
    “咦。”邱李湊近了看了看，激動地說道，“玻璃種？沒錯，就是玻璃種。切漲了，大漲。”
    “啥玩意？”張治國急忙走近看，咋就玻璃種呢？
    看完之後，他又開始懊悔，“這塊石頭就在我的眼皮底下，我怎麽就沒看到呢？”
    “你們拿著那破電筒瞅了半天，還不如人家小孩子隨口拿的呢。”何蕭嘲笑了一句，“天天說我這裏沒好東西，有好東西你們也得有那個運氣呀。”
    外麵的包層被剝開，那股綠更加濃鬱了，而且越到中心的位置綠的越恣意。
    “嗯，可以掏幾個玻璃種的鐲子。”何蕭小心地把手裏的橢圓形翡翠遞給馮父。
    “這塊翡翠賣不賣？”邱李希冀地看著馮父，他自己開不到好的，就想買成品。
    “這麽大一塊，你能拿下？”張治國當麵吐槽。
    “拿不下，我想著要是賣，我就買個吊墜。”這麽大塊翡翠能賣個大幾萬，他把家底收羅光也拿不出來，他就想買個吊墜送給自家老婆子。
    張治國，“切，我就說你這老小子什麽時候背著我存了這麽厚的家底了，原來是糊弄人的。”
    “咋就糊弄人，一個吊墜的錢我還是付的起的。”邱李跳腳。
    “對，對，我沒說你付不起呀，你急什麽？”張治國斜了他一眼，“不就是多藏點私房錢麽，看把能的。”
    “你，你....”邱李快被氣死了，這老家夥藏不住私房錢就看不得他過的好。
    “你什麽你。”張治國抓住他的手指一扭，邱李就叫了起來。
    何蕭看著兩人一來一往的鬥嘴，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他看著馮父說道，“要是不想賣，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位玉石雕刻的老師傅，這塊翡翠做成掛件完全可以傳家。”
    聽到何蕭的話，正吵得厲害的兩人立刻閉上了嘴，還不確定人家賣不賣呢，他們兩個吵個什麽勁，白白讓外人看笑話。
    馮父聽了眼睛一亮，他正有些躊躇要不要賣掉？這個東西完全處在他的知識盲區，而且他不知道翡翠的價格，也怕賣虧了，聽了何蕭的話，他立刻改變了主意，能傳家的東西能是便宜貨？反正自家也不急用錢，不如把這些東西留下來。
    看到馮父的表情，張治國和邱李就知道沒戲了，兩人也不浪費時間，爭先朝十塊錢的那堆石頭所在的地方跑。
    要知道五塊和十塊錢的原石，以前根本入不了他們的眼，此刻他們的想法完全顛覆了認知。
    何蕭遞過來一張紙條，上麵寫著老師傅的聯係方式，“你就說是我介紹過去的，他就知道該怎麽做了。”
    馮父連連稱是，拿著那塊翡翠一時又不知道該放到哪裏。
    他正想著要不要把外套脫下來包著的時候，何蕭遞過來幾張報紙。
    寒風吹過，樹葉打著旋地飄落下來，馮父摸了摸自己懷裏硬邦邦地東西，才感覺到一絲真實。
    他走了幾步，回頭看著馮青青問，“青青，還要買麽？”假如青青還要買，他就給她出錢。
    馮青青搖頭，能找到一塊就不錯了，她不敢太貪心。
    和馮母匯合，幾人很快消失了。
    “倒是個有分寸的。”邱李看著走遠的幾人喃喃自語。
    “能見好就收，品性也不錯。”張治國附和。
    賭石帶了一個賭字，就有很多的不確定性，行業內有一種說法，一刀窮一刀富一刀穿麻布，就怕有些人控製不住自己，最後輸得連褲衩子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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