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公司突然找一個中年婦女當實習生，到底是什麽意思？”
    “誰知道呢？先不說她年紀這麽大能幹好工作嗎？如果我是她就應該留在家裏相夫教子，還出來當什麽實習生啊。”
    聽她這麽一說，其中一個人想到了什麽，恍然大悟道：
    “你說她該不會是被男人拋棄了，所以才被迫出來找工作吧？”
    “還真有這個可能，聽那邊的人說在看見她的第一眼的時候還以為她是新來的保潔，沒想到會是實習生，都被嚇了一跳。”
    “也是，她這個年紀當個保潔還行，但當實習生懂得都懂。”
    兩人邊說邊往外走去，後麵的話賀蘭雪聽得並不真切。
    但前麵那幾句話，她一個字都不會聽錯，腦中不斷回想她們說的那些話，賀蘭雪走出來，看著鏡子裏自己有些鬆弛的皮膚，伸手撫摸眼周那一道道細紋。
    自己看起來有這麽老嗎？
    不等賀蘭雪細想下去，手機上的通知響起，是張晶找她，她立刻走出衛生間回到工位上。
    “發生什麽事了？”
    “我有點急事要出去一趟，你把這個東西交給鍾姐，順便再替我打下掩護，我很快回來。”
    張晶目光難掩焦急的心情。把手裏的文件遞給賀蘭雪。
    “好。”
    她接過文件，來到鍾芝辦公室門口，輕叩房門。
    “進來。”
    賀蘭雪開門走進去。
    “鍾姐，這是張晶讓我交給你的文件。”
    她把文件遞給鍾芝，鍾芝接過文件翻看起來，剛看一頁就張嘴叫住了要走的賀蘭雪。
    “等等，你去把張晶叫過來。”
    賀蘭雪心頭一緊，停下腳步。
    “張晶……”
    她一時間並沒想好對策。
    聽出她的支支吾吾，鍾芝臉色當即又沉了幾分。
    “怎麽？”
    賀蘭雪抿唇，辯解道：
    “沒什麽，她去上廁所了，我現在就去叫她過來。”
    鍾芝點頭，不再多言。
    離開辦公室的第一時間，賀蘭雪給張晶打去電話，打了好幾遍並沒有人接聽，她發去消息：「鍾姐找你，你快回來。」
    眼看已經過去半個小時，還是沒有見張晶回來的身影，賀蘭雪心頭越發焦急。
    恰好此刻，鍾芝過來詢問，她並沒有看見張晶的身影。
    “張晶人呢？難不成她還在衛生間裏沒出來？”
    賀蘭雪麵色一陣青白，不好的預感被一點點放大。
    “對啊，她有些鬧肚子，時間是久了一點……”
    聽罷，鍾芝眉毛上挑，顯然是已經有了幾分猜想。
    “鬧肚子？既然如此我們一起去衛生間看看，如果事情真的這麽嚴重，還是趕緊去醫院吧。”
    她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賀蘭雪跟在她身後，一路上腦海閃過很多畫麵，明白一切都已經來不及，在鍾芝要進入衛生間的那一刻叫住了她。
    “鍾姐。”
    鍾芝扭頭看向她。
    無奈之下，賀蘭雪隻好把事情的經過和盤托出。
    聽完事情的前因後果，鍾芝緊繃著臉越來越黑，之後在公司群裏發出張晶工作早退的事情作出懲戒，不僅全勤獎沒了，連這次項目的獎金也扣了一半。
    得知自己的事情不但暴露還麵臨處罰，張晶黑沉著一張臉，給賀蘭雪打去電話。
    “我不是跟你說了，讓你幫我打一下掩護？怎麽還是會被鍾姐發現？這麽點小事你都做不好你還能做什麽？”
    賀蘭雪急忙開口道：
    “你聽我解釋，我真的有在給你打掩護，但是鍾姐不相信，非要找你，我也沒辦法。”
    “既然是鍾姐找我，你為什麽不把這件事情告訴我？”
    張晶心裏的火氣蹭蹭往頭頂上竄，語氣充滿了不滿。
    “我給你打了很多電話，消息也發了，可是你一直沒回。”
    “我一時沒注意手機而已，你就不知道多打幾遍電話？你害得我全勤獎沒了，甚至連獎金也沒了，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她話裏話外都是對賀蘭雪的譴責，仿佛她這一切真的全是賀蘭雪的錯，與自己沒有關係。
    張晶這話一出，賀蘭雪心中原本的那一點歉意蕩然無存。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都是我害的？”
    她哼了一聲，沒再多說。
    “早知道我就不該找你。”
    從此張晶不再跟賀蘭雪多說什麽廢話，賀蘭雪工作量一下增加兩倍，每天忙得暈頭轉向。
    也自從這件事之後，公司內關於賀蘭雪的一些流言蜚語漸漸地蔓延開來，大家看向賀蘭的眼神帶著鄙夷，每天頂著這樣的目光工作，賀蘭雪壓力山大。
    盡管有許多的壓力，賀蘭雪為了能給孩子更好的生活，她還是咬牙堅持下來。
    這天她忙碌半天，好不容易有時間去茶水間喝杯水，剛想要踏入，卻聽到了裏麵的談話。
    同事A對同事B說道：
    “你聽說了嗎？新來的那個中年婦女是靠著走後門才進的公司。”
    “這還用聽說嗎？我以為你們都知道，她那樣一看就是走後門，你猜她靠的是什麽關係？”
    同事B將話說一半吊足了同事A的胃口，連賀蘭雪也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靠的什麽關係？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還能是什麽意思？這你都不懂？萬一有人餓極什麽都吃呢？”
    明白同事B的弦外之音，同事A說出了不一樣的看法。
    “不至於吧……我倒是覺得應該是賀蘭雪上趕著還差不多，畢竟她那容貌，雖然能看出年輕時候的底子，但現如今人老珠黃，怎麽可能真的有人看上她？”
    “也是。”
    “我猜該她不會是勾搭上了李總吧？所以得到了這份工作。”
    “李總？他在過幾年都快六十了吧？而且還是個禿頭油膩男。”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她能得逞啊，攀上李總這根高枝，人家往後的日子平步青雲，我們也隻有眼巴巴羨慕的份。”
    她話音一落，賀蘭雪再也忍不住，手中的拳頭捏緊，大步走了進去，掃視兩人。
    “你們要是真的這麽羨慕不如自己親自去試試，看能不能成功勾搭上李總，從此平步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