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原本有隻鹿……”
    莫寒接過呱呱遞過來的碎岩，將碎岩小心的嵌回裂痕處，剛好補上那塊空白。奇妙的是，當碎岩歸位的瞬間，整個壁畫突然亮了起來，光元素順著紋路流轉，精靈的動作仿佛活了過來。
    它們圍著光湖起舞，力量順著藤蔓注入樹根，光湖泛起漣漪，幼鹿抬起頭，鹿角上竟然長出了新葉。
    “不是儀式，是共生。”
    莫寒看著畫麵，心中有所猜測。
    “那些精靈用自身的力量滋養這棵樹，而這隻鹿，或許是這棵樹的守護者，又或許是它們選擇的精靈。它靠光湖的能量生存，進化，重生。”
    聖嬌玥的魔力還在持續注入，壁畫的光越來越亮，甚至在地麵投射出流動的光影，像是光湖的漣漪在腳下擴散。
    “你看這裏。”
    聖嬌玥指著光湖與樹根的連接處，說道。
    “光湖的能量不是單向流入樹中，樹的根係也在向光湖輸送著什麽……綠色的，也是草元素？”
    這一點倒是與洛林特嚴謹的魔法理論不同，洛林特總說元素是“操控與被操控”的關係，哪怕是與元素共存，在使用時，也是操控他們。對莫寒用少量魔力催動大量元素力的做法，解釋為是莫寒用少量的魔力催生元素力，然後用這少量的元素力去操控更多的元素力。
    當時莫寒覺得有些不對，但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而現在，這幅壁畫卻在訴說著另一種可能，共生。
    古精靈與植物，光元素與草元素，都在以“給予與回饋”的方式共存，沒有強製，沒有壓製，隻有自然的流轉。
    莫寒此時才突然想起，自己很早以前就曾領悟過與自然共生的理念。那時在塵封之地下麵獲取傳承時，莫寒就從中得知，不能控製元素，而是要感受它們，隻有這樣，才能更自如的使用它們。
    但使用並不意味著是控製，而是像幫忙一樣。朋友之間的幫忙，能算操控嗎？
    莫寒笑了出來，如果此時再讓他和老師辯論，他知道該怎麽反駁了。
    洛林特遵循的傳統，是人魔大戰結束後的魔法曆史。而不是戰爭之前的，因為那段曆史都在戰爭中毀滅了。
    “這塊碎岩是被人故意敲掉的。”
    莫寒撿起剛才的碎岩，岩麵有被鑿過的痕跡。
    “不過剛才的那隻鹿……怎麽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是那兩位嗎？”
    呱呱趴在莫寒的肩膀上說道。
    聖嬌玥的光元素漸漸收回，壁畫的光芒也隨之暗了下來，變回冰冷的石刻。正當她準備詢問那兩位是誰時，兩道聲音出現在了身後。
    “或許是因為，你們來到不該來的地方。”
    “雖然我很不想這麽說，但你們應該離開。”
    聖嬌玥被嚇了一跳，轉頭用光球照亮，發現是兩個鹿形精靈，而且實力深不見底。
    莫寒則是毫不意外的笑了，說道。
    “我就說怎麽這麽熟悉，看來是你們兩位啊。好久不見了，聖藤草王，靈蔓草王。”
    “哼！”
    “嗯，不久前我們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力量降臨在空中那塊漂浮的土地，那股力量……像是神明。不知是不是與你有關？”
    聖藤草王一如既往的不待見莫寒，又或許是不待見莫寒體內的力量。而靈蔓草王則是溫和一些，還詢問起之前莫寒的考核。漂浮的土地，就是浮空島了。而強大的力量，毫無疑問，就是光之神。
    莫寒點了點頭，隨後將自己接受考核的事情說了出來，當然，自己死過一次，以及前世靈魂的事情也說了出來。他覺得兩位精靈王對自己還挺好的，應該是友軍。
    聖嬌玥驚訝的看著莫寒和兩位精靈王侃侃而談，呱呱則是毫不意外的想要上去湊熱鬧。卻被聖嬌玥拉到一邊詢問情況。
    “莫寒怎麽會和兩位精靈王這麽熟悉？看上去就像是朋友一般。呱呱你知道嗎？”
    呱呱見狀就大致說了些和精靈王見麵的場景。
    而莫寒和兩位精靈王都沒有理會聖嬌玥和呱呱的閑聊。兩位精靈王在聽聞莫寒的事情後，都是沉默了。
    “你小子是瘋了麽，知道他會殺你，還去上趕著送死。”
    “雖然聖藤的話有些難聽，但我也是這個意思。你既然在考核之前就明白，光之神與你見麵有很大可能是殺死你，那你為什麽還要去送死呢？”
    莫寒尷尬的笑了笑，然後冷靜的說道。
    “當時我好像是被滿腔的怒火衝昏了頭，感覺不管怎樣，都必須要去見他一麵，哪怕隻是罵他一句……”
    “是因為前世記憶？”
    “或許吧，畢竟他對光之神的恨意可是很恐怖的。或許在無形之間影響了我的情緒，讓我的判斷產生了偏差。”
    莫寒似乎並不在乎，畢竟一切都過去了。兩位精靈王見莫寒都放下了，自然也就不會再去糾結這個問題。畢竟莫寒本人現在還活生生地站在眼前，去糾結他為什麽要送死幹嘛？
    而聖嬌玥被莫寒的說辭嚇到了，難怪那時候的莫寒看上去很奇怪。明明知道光之神要殺他，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參加考核，原來是前世的影響嗎？
    兩位精靈王隨後繼續詢問了一下與光之神見麵的場景，畢竟它們對神明的力量還是有些向往的。當得知光之神將時間定格時，兩位的表情都是有些不屑。當得知光之神甚至在莫寒年幼時，就將莫寒的家人殺死時，不屑的表情更明顯了。
    莫寒見狀心中有所猜測，問道。
    “難道你們兩位，見過光之神？”
    聖嬌玥和呱呱都被嚇了一跳，精靈王和神明雖然都是遙不可及的強者，但一個是凡間的精靈，一個則是神。
    兩位精靈王沒有說話，就那樣靜靜的審視著莫寒。隨後看著一旁的壁畫，向莫寒問道。
    “你未來真的要向光之神發起挑戰嗎？哪怕祂現在不會發現你，但總有一天，祂會發現你還活著，然後再次殺死你的。”
    莫寒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說道。
    “那時候，我肯定會變得更強。也會掌控更強的虛空力量。我相信，與光之神對立的虛空神，祂的力量不可能完全對付不了光之神的束縛吧？”
    “那如果……全大陸都會是你的敵人呢？”
    靈縵草王說道。
    “那也不影響我殺死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