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師傅，你也是廠裏的老人了，應該知道我們是有賠償標準的，這可不是信口開河的事。”
    易中海看老馬沒有生氣，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馬主任，賈家的情況都在這呢，你也看到了，就算是接班也要等生產完，這段時間他們也要生活，你看廠裏能不能照顧點？”易中海說的很客氣，也是實際。
    老馬也隻是給廠裏跑腿的，無論結果如何都有廠裏承擔，他也不想把易中海這個八級工給得罪死了。
    經過一番激烈的商討，基本上達成了協議，由秦淮茹接替賈東旭的崗位並且賠償二百塊錢，等她生產完直接從正式工開始。
    唯一有爭議的就是老馬想著等秦淮茹開始上班那個月給她辦理城市戶口，易中海想的是現在就要辦理，要不然拿著錢也買不到糧食。
    “易師傅，這不合規矩，空著的工位可以留著，但是隻要她不接班，無緣無故的是不可能把她的農村戶口給變成城市戶口的，這是違法的。”
    現在戶口的轉變尤其嚴格，在沒有正當的理由情況下，是不可能辦理成功的，這種特殊的時候，誰都不敢越雷池一步。
    “馬主任，真不是給咱們廠裏找麻煩，賈家就賈東旭一個人是城市戶口，他這一去，每個月的定量沒了，他們好幾口子人，咱們總不能看著她們餓死吧。”
    林向東也看出來了老馬的為難，主要是沒有個合理的理由去說服領導，這些都是小事，總是退讓顯得他能力有問題。
    “老馬，他們家的情況不一樣，賈東旭他爸叫就賈貴，在解放之前就是這個廠子裏的員工，後來也是以因為事故去世的，現在賈東旭也是這樣，可以說她們一家父子兩個都是犧牲在廠子裏的，要不剛才賈嬸才會失態。”
    “對於這樣的老工人家庭咱們也應該適當的給點照顧，回頭你也可以查查，當年我們院子就有兩個受傷呢，適當的給點關懷，相信領導會明白你的苦心的。”
    對於這件事情，老馬並不是很清楚，要是真的像林向東說的那樣，這也未嚐不可。
    “唉，好吧，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什麽呢，不過我下去肯定是要核實的，要是真的像東子說的那樣，那沒說的，肯定給辦妥當，否則的話，易師傅你可要見諒。”
    說是查查其實就是給個台階，不過這件事倒是真的，也不怕他查。
    “馬主任你放心，我保證東子說的是真的，不過您去核實也是應該的，咱們都是為了工作，要是作假，我二話不說肯定扭頭就走。”
    就這樣，不管怎麽說，這也算是勉強達成了一致，和當初賈東旭交代給易中海的目標已經超額完成了，他也有個交代。
    剩下的軋鋼廠就不參與，至於賈東旭的身後事也都要易中海去操辦，現在的形勢問題，決定將賈東旭的屍體在院子裏停一天，後天的時候找地方下葬。
    等到了晚上，賈張氏神情恍惚的看著牆上的照片，想著賈東旭交代給自己的話，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場景，他們放不下的都是這一家子。
    “秦淮茹，你過來跪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賈張氏突然對秦淮茹說道。
    “媽，你怎麽了？我這肚子也不方便，有什麽話你就說吧。”
    經過這麽大的變故，秦淮茹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自己雖然沒了男人，不過馬上就要變成城市戶口，還有了工作，自己和自己的孩子也有定量，以後就能吃飽飯了。
    “跪下！”賈張氏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嚴厲，就算是秦淮茹也聽出了其中的冷淡，她也隻好乖乖照做。
    看著乖乖照做的秦淮茹，賈張氏心裏高興，臉上卻沒有表露出分毫。
    “在這個吃人的光景，我知道一個寡婦的不容易，我就是從這個時候過來的，不過不管你以後怎麽過活，有兩點你必須當著東旭的麵發誓。”
    “一是等你生下肚子裏的這個就去上環，在棒梗成年之前，你不能再有孩子，二是你這個工位是賈家的，不管什麽時候都是，以後要傳給棒梗。”
    聽了賈張氏的話，秦淮茹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外人，都這個時候了還不被信任，“媽，難道我就這麽不值得你信任嗎？”
    “現在的我相信你，但是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的準呢。”
    似乎是看出來了賈張氏的堅持，秦淮茹還是退縮了，“好，我今天發誓，等生下孩子就去上環，保證把三個孩子都養大，等棒梗長大之後，一定給他找個正式工作。”
    賈張氏作為過來人可不相信什麽海誓山盟，相比之下她更相信舉頭三尺有神明，聽到秦淮茹的話之後，她的臉色終於是變得柔和起來。
    “唉，淮茹，你也別怪我逼你，我也是從這個時候過來的，有些事比你更清楚，相信東旭生前也給你說了，現在我們能夠依靠的隻有傻柱，易中海也靠不住，隻能暫時依靠。”
    “以後家裏的惡人就讓我來做，你就做好你的賢妻良母就行，要不然咱們一定會被人吃絕戶的，不過就是苦了這幾個孩子了。”
    聽到賈張氏的說法，秦淮茹心中剛才的不快也馬上就消散了，她也清楚賈張氏在外麵的蠻橫隻是她的保護色。
    不過想到當初賈東旭對她說的話，秦淮茹就下定決心一定會把孩子養大，不僅要養大，還要讓他們吃好穿好。
    當初賈東旭在彌留之際拉著她的手說道：“淮茹呀，對不起了，我想的是廢我著一條胳膊一條腿，能讓你接替工位，咱家也不用低三下四的去求人，隻要好好養養，就像前院的趙叔那樣，咱們一家總能過下去的。”
    “誰知道這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我這身體最先遭不住，你以後能夠依靠的就隻有你自己了，你也別對我媽有什麽其他的想法，很多時候她也是被逼的，孤兒寡母的要是還沒有個強硬一點的人，讓人看見都躲得遠遠的，那是不行的。”
    “以後我媽會表現得更過分，我給她說好了，等你上班了，每個月給他三塊錢得養老錢，對外就說五塊錢，她越過分，你就越要賢惠，你們要相互扶持，相互配合。”
    “至於傻柱的問題，你自己看著辦，我看得出來他對你是有意思的，而且他那個人頭腦簡單，已經被易中海灌輸的不知好歹，你要是和他過下去一點要遠離易中海，你也不用有什麽心裏負擔，就傻柱那個人，他是不會放下孩子和媽不管的。”
    “最關鍵的還是要小心易中海，當初我爸去世的時候就說，易中海年輕的時候受傷，這輩子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養老就是他唯一的心病，他隻能作為暫時的依靠而不能信賴，為了他的麵子，一些事情他會幫忙的......”
    想著當初在病房，兩個人絮絮叨叨的說了好多，秦淮茹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留了下來。
    “東旭，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的把棒梗她們養大的，一定會的。”秦淮茹在心裏暗暗的告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