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白丹沉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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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說咱們家為什麽要學醫呀?”
“傻瓜,學醫可以幫助很多人呀。”
“那我學武呢?”
“學武要上戰場,咱們家可就你一個獨苗,爹娘怎麽可能舍得你呢,再說了,天下學武的人很多,但能真正學好醫的卻很少。”
“那我……就學醫啦。”
是啊,那我就學醫了。
“什麽,一色靈力,塑性靈力,百年難見的習武天才,你若肯習武,將來必定是兵家高人。”
“啊,這位伯伯,我可不學武,戰場上還有很多人要我去救呢。”
“我去跟大劍仙說,切莫浪費這天賦。”
“不用——”
……
“快跑!跑!小丹子,快跑。”
“所有人,全力護送小丹子,咱們就這一個能治大家的好醫師,絕對不能栽在這兒!!!李宗,蒼鷹,二十人送他跑!”
“隊長!”
“滾回去,送他回去!!!”
一陣哭泣聲響在我的耳畔。
我叫白丹沉,家屬藥王穀殘部,藥王穀當年已經被妖族圍剿,穀中人幾乎死絕,所以隻剩下殘部。
我家是醫療世家,爹娘是……救人,醫人,或是治人療人愈人的,這些稱呼那時我都傻傻分不清,認為這幾個字大有不同,醫治和治愈確實不是一回事,但我見過很多醫生就把他當一回事,小時候我認為是他們技術不佳,沒有到達爐火純青的地步不說,最基本的兩回事,還沒分個清楚。
長大後我才知道,他們可能醫術真的爐火純青,可以扶死救傷,杏林春滿,卻沒有,少了個詞,叫醫者仁心。
天下總以瑞都和帝都的繁華來讚美人族,可這徹徹底底的是個笑話,連妖族那些奇形怪狀半人半鬼的東西,都能笑爛了牙。帝都和瑞都確實是很繁華,富麗堂皇的建築,金碧輝煌的標示,但也僅此而已,既入不了我的眼,更成不了讚美人族的標杆。
我親眼見到了,離殤、北緬、西餘這些地方,幾乎都是垌字區一般的模樣,但有個極為可笑的事,他們乃皇部直屬,是個有官轄管製的地帶,那他做什麽官呢?不讓我來,我雖然讀的書不多,最起碼一人幾碗米還是搞得出來的,我當他們是真蠢,結果後來才知道,這壓根就不是什麽人族地屬,是皇部為了緩和與妖族的戰爭,設立的緩戰協議,這三個地方的人,每十年為息,繁衍一次,屆時供妖族隨意殺戮,且禁止人族有誌氣,有善心的仗義修士參與反抗,半點不能,你若殺了半個妖,便是大忌,要在皇部那兒坐幾年牢,你說……可不可笑。
我與我爹娘隱居在南逢山,是座很偏僻的山頭,不過有位名震天下的大劍仙,來我父母這兒買藥,換取的錢財,再跑個幾十裏山路,到鎮上換一些生活用具之類,且不準我亂跑,連一同去鎮上都不行,所以從小便沒有過什麽朋友,至於讀書方麵,爹娘學過,雖不是什麽大思想者,但教寫字還是綽綽有餘。
直到我說的九歲時,父母失蹤,我感到好迷茫,就連想死的心都有,好生的爹娘怎麽就沒了,起初我還不相信,但連著幾個月不回來,讓我一個人在家裏待著,這絕對不是我爹娘的人道行為。但生活還是繼續,我無所顧忌跑到小鎮上,卻沒有半分錢,跑到店前討要個饅頭,便要被打上一頓,再指著鼻子一頓臭罵,方才罷休,路邊的商販們也無二之別,於是一天下來,半口飯沒吃上,一頓打,一頓罵。我瘋了般翻找著爹娘的錢,哪怕是站散在角落的一個銅板,我都要仔仔細細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好,再跑個幾十裏路,去換個饅頭,可我覺得這樣好好笑,當時為什麽那麽傻,跑了幾十裏的路,需要吃的飯,當然不止一個饅頭。況且這樣坐吃山空,以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不過那位大劍仙又來了,我非常高興,希望他看在爹娘的麵子上,給我些銅板,但我當時有些貪心,竟然不知哪來的勇氣,懇求他收留我。
老天不負有心人,大劍仙帶我去了北域戰場,在那我瘋狂研讀各類醫書,將醫術與我的本源靈力結合在一起,不知不覺,也就成了個大醫師,因為經常治傷,且我盡心盡力,所以那些戰士們都很喜歡我,我也很樂與他們聊聊家常,分享趣事。可戰爭馬上就來了,他們要投身戰爭,我卻又躲在後麵等著他們死的死,傷的傷,在賭他們是凱旋還是落敗而逃,我想去幫幫他們,像小璟和楊哥一樣,可以上戰場殺妖,但我隻能空想,並不斷鑽研醫術。
劍爹給每年都會讓我們三人出去遊曆幾日,用他本人的說法來說,叫做感悟世道,有助於磨礪心境,我隻是單家修士,本身未來就不會很強,加上戰事緊急,必然次數少了些。
不過我極為幸運地遇到了菁菁,她爹娘是商戶,按理來說他是個衣食不愁的大小姐,可她也會醫術,雖然不很高深,我一開始以為,她會同我見過的許多皇部的大小姐一般,自以為是,高人一等,可她並沒有,她能彎下腰,親自就一些與他毫不相幹的生人,且知人拮據,便不收一個銅板,我也正值青春,愛意朦朧,見她清澄,那時恰巧與她同行,便盡心盡力又有些笨拙的表達我的愛意。
她說她想去繁花城,但爹娘為商戶,按繁花城的規矩是不能入城的,我支持她,知曉她好自由,愛闖蕩,教了她些醫術和使用黃符之法,便租了一間為期一年的藥鋪,叫她等等我,日後去歲椿和莫寒這類美景聖地,去買個居所。
此次將劉客情送到北域去,劍爹說他見我有些道心不穩,想讓我走走垌字區這些地方,想明白自己的道,到底是如何的。
天峰山巒的瀕死之時,我方才確定,我或許真的該回心轉意,學一學兵家之法,兵戎之下,雖一番死傷之景,但坰字區的慘狀,仍舊曆曆在目,我想推翻統治和壓迫,同小璟和楊哥,還有,小劉子這位不凡之人。當然,我還有很多我自己要做的事,必須我自己解決。
至於修第二家來磨礪心境,我想學著劍爹。
他有他的劍心,那我便有醫者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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