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朝陽村(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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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馬棚。
    原來就是小福寶的家。
    劉客情聽完這話,倒也不覺得驚訝,畢竟在垌字區,有的孩子連馬棚都住不了,隻是自己看到了那麽一個小屋,為什麽住不得人呢。
    小福寶說∶“神仙哥哥,來。”
    劉客情乖乖的跟在後麵。
    推開小門,裏頭鋪些幹草,然後放了幾塊石子玩意,便沒了。
    小福寶一進來正要坐下,那小屋推門開門的聲音卻又傳進耳裏,她先吃一驚,直接躺下,她一手比著噓,小聲說道∶“神仙哥哥,阿姨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她要是發現我沒睡覺的話,又得免不了一頓打,我……。”
    劉客情輕聲∶“那你睡吧,我自己到村裏走走。”
    “好。”
    言罷。
    劉客情在原地,隻剩下一道殘影。
    小福寶望向消失的劉客情,自言自語道∶“這哥哥真是神仙啊。”
    “幹嘛呢,小兔崽子,老娘沒發現你們睡著,看我抽不抽你們!”
    ……
    “呼,正好趕快找到那天上仙。”
    劉客情說完,正開始在村中到處逛逛。
    這村子雖屋子位置錯落零散,但最中心處的廣場, 是能看出來的。
    這廣場離小福寶家不遠不近,劉客情路上也沒大在意別的房屋。
    這中心廣場處有一個一丈高的鐵柱,放在一台上,鐵柱上各種怪異的花紋,還有些猩紅斑駁淺淺滲透在鐵紋縫隙裏,台周圍被用鐵柵欄圍起來,像是個祭祀聖地。
    劉客情看向周圍,全是黃土,不長一株植物,像是一張白臉龐,長了一塊黃斑,非常顯眼。
    劉客情又呆呆的凝視著那柱子,“我記得有個刑法,炮烙,這村子,難道還自己設了一套刑法?”
    這時身後走來一人,是個婦女,穿的自然也是破舊,一開始眯著眼,訓斥道∶“幹嘛呀,一直盯著婆羅台!”
    劉客情微微扭過頭,那婦女也睜開了眼,隻是一看,這劉客情一身打扮,分明不是村裏頭的人,穿的衣服,最起碼沒破洞,沒有補丁,布料也不差,還戴了對銀流蘇,是個有錢人,這婦女語氣立馬溫平下來,像是把這人當財主,客氣道∶“喲,這位公子是外頭來的吧,生的好俊俏喲,我好心跟你說,別在這兒看太久,那個……你家裏是當官的?”
    “不是。”劉客情毫不猶豫的回答。
    婦女聽後尬笑道∶“哎呀,那是啥呀?”
    “我就是一名……浪客。”劉客情的話依舊直接平淡。
    這婦女道∶“浪客,不是彼宜的?”
    劉客情搖搖頭。
    那婦女立馬大笑起來,像是看了什麽精彩的表演,拍著掌說∶“城裏的喲,我告訴你啊,咱們彼宜不少人都去了那珷珗城,去掙米錢嘍,那個……你……您,對,您,身上有沒有銅板,給我十個,不不不,五個,五個就行,我幫助您,我在這村混的可好了,您來這地方有什麽幫助,盡管提。”
    劉客情立馬遞給婦女五個銅板,道∶“你們村的天上仙在哪?”
    婦女看著那五個銅板眼睛都亮了,小心翼翼的揣好,從身上拿出一塊布,包了一層又一層,在係著衣服那兩塊破洞中間的位置,綁的很牢。她笑道∶“再給五個,再給五個,您一看不差這兒錢,可憐可憐我們這些人喲。”
    劉客情淡淡說道∶“沒了,別太貪,一開始說好是五個,你若是嫌少,我便找別人。”
    “別別別,好,在天上天呐……現在還沒來喲,五日後,村子裏搞祭祀活動,他才肯來。”
    “五日,太久了。”劉客情心中念想,是不是該換個村子。
    婦女立馬擺手道∶“不久,不久,天上仙可是天上的仙人,有一大片的仆從跟著,您如果能見一麵天上仙,日後風調雨順咯。”
    劉客情聽後一想,一個地方一個地方的奔波,這天上仙竟然有仆從,正好一鍋端了,免得到處尋,“你們村為什麽這麽信天上仙?”
    婦女說∶“那可有的說,有一年,咱們祭祀活動沒搞好,天上仙來的時候,我們是看得到的,他變了個模樣,長的跟蝙蝠一樣,他不生氣呢,長得就像個特兒俊俏的男子,仙氣飄飄,騰雲駕霧,那次生氣嘍,村子裏頭本來糧食就少,那年更是顆粒無收,餓死了不少人,之後還有一次,最重要的祭祀活動,找四個祭童嗎,當時少了一個,那天上天又變成蝙蝠,咱們村子降了瘟疫,哎呦,再也不敢惹他生氣咯。”
    劉客情問∶“這婆羅台有什麽用?”
    婦女說∶“哎呀,小公子啊,我這話,講出來也費口舌,要是被天上仙知道了,那,能不能……”
    劉客情道∶“你先講完,我再跟你銅板。”
    婦女∶“好嘞,婆羅台,是祭祀用的,咱們村每五年要獻四個孩子,十歲左右,這四個孩子,叫祭童,分為火、水、土、風,負責保佑咱們村子裏四物,這火呀,是為了讓咱們村火不燒人,不燒糧,不幹旱,這個意思,那個婆羅台,是火之祭童祭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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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客情∶“活人祭祀?”
    婦女∶“對,到時候那婆羅台下頭會燒火,把那鐵柱燒的發亮喲,再把祭童放上去,哎喲,這位公子,反正到時候您要看的,五日後,你來這兒便是,這錢……”
    劉客情又給了三個銅板給那位婦女,便走了,這天上仙,應當是擅長使用幻術,五日,體內那柄青衫濕,威能還並未善用,不如尋一處地方修練。
    劉客情望向遠處,有一個長杆,約麽這十丈高,格外顯眼,劉客情恰巧沒有去處,便打算往這裏走。
    “這難道也是祭祀?剛才那人說到活人祭祀時,風輕雲淡,這裏的人,就這麽默認接受,歎……想來也沒什麽反抗手段。”
    劉客情因為穿著確實與本村之人大相徑庭,路上引得不少人討論關注,剛離開廣場,有幾位撒潑打滾的老頭老奶,竟當麵碰瓷,劉客情講理,這幾人卻裝耳聾,若是幾個銅板,應付過去算了,可這幾人張口就是一兩銀子,相當於五百個銅板。
    “哎呦,你看看,我的腿喲,還講不講理了。”一位老婆婆抱著的是腿掛在地上,幹枯無淚,覺得不夠生動,腿還要抽動兩下。
    劉客情講了很多話,可她壓根不聽,還暗自罵道∶“媽了個小憋崽子,死了算了,媽了個……”
    劉客情聽得清清楚楚,他的表情旋即冷漠起來,“走開。”
    結果一旁一位大爺抱住了他的腿,說道∶“哎喲,就是這小子,逃不了,我的胳膊喲,”
    周圍的人很冷漠。
    “我說走開。”劉客情分明有些憤怒,語氣與之前截然不同。
    隻是這換來的是變本加厲,四個為老不尊之人,硬生生要賠償。
    劉客情本就不欲去理會,隻是這幾人抱著自己的腳,又邁不開步子,周圍不少看到了前因經過之人,卻裝作眼瞎,指鹿為馬,又眾口鑠金。
    劉客情不好出手,隻是周圍區聚集的人越來越多,討論聲也越來越大。
    劉客情想起了在春華村的遭遇,突然,隻覺身後一鬆,又是砰的一聲。
    劉客情摸了摸後背,兩把刀被搬走,可那二人怎麽可能搬得動,徑直摔倒在地。
    又哭喪起來。
    劉客情聽著這聒噪之聲,如一條條毒蛇咬向自己,一時間有苦說不出,他扭頭看向那二人,被那兩把刀壓在身上的喘不過氣。
    那一刻,周圍汙蔑之聲如洶湧潮水將他狠狠吞沒。
    劉客情覺得胸口似被巨石死死壓住,腦袋裏嗡嗡作響,憤怒在心底熊熊燃燒,血液都好似被點燃,而那些惡意的指責又像冰冷的箭鏃,直直刺向心窩,仿佛置身冰窖,滿心寒涼。
    “夠了!”
    劉客情怒喊一聲。
    熊熊烈火再不燃起,自己就要被這寒冰凍結了。
    周圍人反倒罵的更起勁了,指責他,這是默認了這罪。
    砰!!!
    “看來廢話說多了沒用。”
    劉客情壓縮經絡血脈,砰的一聲,運用氣術,地麵塵土撲撲,周圍人都被那強大的力量和容易飛進眼睛裏的土沙震退。
    劉客情又拿起兩把備用布包裹好的刀,背在身上,再不做一句辯解自己的話,隻是腳底的氣術壓縮著周圍的空氣,一瞬間爆開,眾人再無法靠近一步,像是被一疊疊海浪推走。
    這時,原本嘈雜的世界忽然安靜了,眾人的眼裏隻剩下震驚。
    劉客情給眾人一個下馬威,心中暗罵∶“我去,這……都是些什麽人啊?懶得廢話這麽多了,換個村子吧。”
    正要走,一位白須老者來了,他當是這村的村長,兩條胳膊擋著呢震起的氣風,整個身子像是要被那風震碎,白頭與白須掀起亂飛,但他仍是彎著腰鞠躬道∶“這位公子,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他們。”
    劉客情並未收了氣術,平靜的說∶“放?我不過是在走自己的路,他們走他們的路,有什麽事情要放過?”
    村長長歎了口氣,頂著那風,轉過身去,大喊道∶“這位公子是皇部大人,都讓開!”
    眾人聽了皇部二字,像是聽到了什麽惡鬼,一時驚恐紛紛,那倒在地上的幾位老頭老奶,腿也不疼了,胳膊也不痛了,爬起身來,比年輕小夥跑的都快。
    劉客情見那村長願為大家求情,也不願過多計較,收了氣術,道∶“您是這村子裏的村長嗎?”
    老頭簡單整理了淩亂的頭發,隨即畢恭畢敬道∶“是,大人。”
    劉客情眼中的凶光還未散去。
    白須老頭見劉客情,額頭上浮現幾滴冷汗,忽然意識到什麽,單膝跪到地上,又覺不妥,眉毛垂成一個八字,雙膝跪倒在地,磕起頭來。
    劉客情倒也慌了,立馬走上去攙扶起來,語氣平和許多,“村長老先生,您快起來。”
    那老者卻會有些難以置信,看向劉客情攙扶的那隻手,羞愧難當道∶“大人,您……”
    “您先起來,我對你們村沒什麽惡意,我隻是來到這塊地方有些事兒。”
    “您說,您說,我等一定幫您。”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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