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鄔文化至 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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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西岐軍帳之中,鄧昆與芮吉兩位將軍正私下密議。鄧昆微微皺眉,低聲說道:“西岐如今局勢微妙,我等不若乘機向袁洪討一差遣,前往別處,而後尋機脫身,不再返回這是非之地,如此方可保得自身周全。”
芮吉輕輕點頭,目光中透著幾分決然,應道:“將軍所言極是,此乃上策。”二人議定之後,正欲尋機行事,忽有總督糧儲官匆匆上帳來,神色慌張地向袁洪稟報道:“元帥,軍中止有五日行糧,已然不足支用,特來啟稟元帥定奪。”袁洪聞聽,眉頭緊鎖,略作思索後,當即命軍政司速速修本,往朝歌催糧。
傍有魯仁傑出而言道:“末將願往。”袁洪見是魯仁傑主動請纓,心中暗喜,此人忠誠可靠,派他前去最為妥當,便點頭許之。魯仁傑領令,即刻啟程,快馬加鞭地往朝歌去催糧。
且說朝歌城來了一個奇人,此大漢身高數丈,身形魁梧壯碩,力大無窮,傳言竟能陸地行舟,飯量驚人,一頓可餐一整牛,手中慣用一根排扒木作為兵器。他姓鄔名文化,揭了朝廷的招賢榜前來投軍。
朝廷當即差官送鄔文化至孟津營聽用,一行人來到轅門,左右士卒趕忙報與袁洪,袁洪傳令讓其進來。鄔文化同差官步入中軍大帳,見禮畢,通名報姓後,昂首挺立一旁。袁洪抬眼望去,見鄔文化一表非俗,身姿仿若金剛一般,往那一站,仿佛能撐住半天裏,果真是威風凜凜,令人驚歎。
袁洪不禁讚道:“將軍此來,必懷妙策,今將何計以退周兵?”鄔文化甕聲甕氣地回道:“末將乃一勇鄙夫,奉聖旨齎送元帥帳下調用,一切聽憑指揮。”袁洪聞言大喜,拍案而起,朗聲道:“將軍此來,必定首建大功,何愁薑尚不授首也!”
鄔文化次日清晨,精神抖擻地上帳領令,出營搦戰。他倒拖排扒木,大步前行,行至周營,扯開嗓子,高聲大呼:“傳與反叛薑尚,早至轅門,洗頸受戮!”
話說子牙正在中軍帳內,與眾人商議軍情,猛聽戰鼓聲響,震得人心顫,他不由抬頭觀望,隻見帳外半空中矗立著一個大漢,驚得他霍然起身,忙問眾將:“那裏來了一個大漢子?”
眾人聽聞,紛紛聚攏過來,抬眼望去,果見是個好個威猛大漢,眾人皆驚得合不攏嘴。正欲派人前去尋問,隻見軍政官匆匆報入中軍:“啟元帥,有一大漢口出大言,請令定奪。”
再說鄔文化,他走了二十裏地後,感覺有些乏累,便坐在一山崖上歇息了一個時辰,待養足精神,才緩緩來至轅門,左右士卒忙報入中軍:“啟元帥,鄔文化在轅門等令。”袁洪吩咐道:“令他進來。”
鄔文化大步走入帳前參謁,袁洪見他初戰不利,心中有些不悅,當下責之曰:“你今初會戰便自失利,挫動鋒銳,為何不自小心?”鄔文化撓撓頭,一臉憨態,卻又語氣堅定地回道:“元帥放心,末將今夜劫營,管教他片甲不存,上報朝廷,下泄吾恨。”袁洪聽聞,轉怒為喜,心想若能成功,倒是一場大勝,便點頭應道:“你今夜劫營,吾當助爾。”
鄔文化回營後,趕忙收拾打點,決意今夜去劫周營。這正是子牙軍士有難,故有此一劫,子牙未曾料到鄔文化今夜竟會劫營。將至二更時分,成湯營裏一聲炮響,震耳欲聾,緊接著喊聲齊起,鄔文化一馬當先,當頭撞進轅門。
彼時正值黑夜,伸手不見五指,周營士卒慌亂之中,誰人能抵敵這猛漢?鄔文化如入無人之境,衝開七層鹿角,撞翻四方木柵、擋牌,手中排扒木左右橫掃,勢不可擋。
可憐周營軍士有難,被他衝殺得屍橫遍野,血流成河,六十萬人馬在中軍呼兄喚弟,覓子尋爺,慘狀令人不忍直視。又有袁洪協同作戰,黑夜中,袁洪放出妖氣,籠罩住營中,一時間,營內妖霧彌漫,驚動多少大小將官。
子牙聽得大漢劫營,心中大驚,急忙跨上四不相,手執杏黃旗,護定身子。隻聽得殺聲震天,震得人心惶惶,又見那大漢二目如兩盞紅燈,在夜色中閃爍著可怖的光芒。
眾門人此時也各不相顧,慌亂之中,隻殺得孟津血水成渠。鄔文化夤夜劫周營,後有袁洪助戰,周將們睡熟之際突遭襲擊,被鄔文化將排扒木兩邊亂掃,可憐這些為國捐軀的將士,名利何在?
袁洪騎馬仗妖術,在營中衝殺進營,不分賢愚,見人便砍,一時間,營內盡是些少肩無臂之人,都做了破腹無頭之鬼。武王有四賢保駕,奮力奔逃,子牙落荒而走,五七門徒借五遁逃去。隻是那些披堅執銳之士,怎免一場大厄?該絕者難逃天數,有生者躲脫災殃。
鄔文化直衝殺至後營,來到糧草堆根前,此處乃楊戩守護之所。忽聽得大漢劫營,薑元帥失利,楊戩急上馬看時,見鄔文化來得勢頭凶,欲要迎敵,又顧念著糧草安危,心中急中生智,忙下馬念念有詞,將一草豎立在手,吹口氣,叫聲“變化”,隻見那草瞬間變成了一個大漢,頭撐天,腳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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鄔文化正盡力衝殺,燈光影裏見一大漢比他更覺長大,還高聲大呼:“那匹夫慢來,吾來也!”鄔文化抬頭看見,嚇得魂不附體,心中暗叫:“我的爺來了!”當下倒拖排扒木,回頭就走,也不管好歹,隻是飛跑。楊戩化身隨後趕來一程,正遇袁洪,楊戩大呼:“好妖怪,怎敢如此!”使開三尖刀,飛奔殺來,袁洪使棍抵住,二人大戰一回,楊戩祭出金丸,袁洪看見,化作一道白光,脫身回營。
且說孟津眾諸侯聞袁洪劫薑元帥的大營,驚起南北二鎮諸侯,齊來救應,兩下混戰,隻殺到天明。子牙會集諸門人,尋見武王,收集敗殘人馬,點算損折軍兵有二十餘萬,帳下折了將官三十四員,子牙傷悼不已。
眾諸侯上帳問武王安,楊戩來見子牙,備言鄔文化衝殺之事,又道:“是弟子如此治之,方救得行糧無虞。”子牙長歎一聲,說道:“一時誤於檢點,故遭此厄,無非是天數耳。”言罷,心中鬱鬱不樂,在中軍帳內獨自納悶。
且說袁洪得勝回營,即刻修本往朝歌報捷,稱鄔文化大勝周兵,屍塞孟津,其水為之不流。群臣聽聞,紛紛具賀,紂王自征伐西岐以來,從未聽聞有此大勝,心中大喜,日日縱樂,全不以周兵為事。
且說楊戩來見子牙,進言道:“如今先將大漢鄔文化治了,然後可破袁洪。”子牙微微點頭,應道:“須得如此,方可絕得此人。”楊戩領令,去到孟津哨探路徑,走有六十裏,至一所在地名蟠龍嶺,此山彎環如蟠龍之勢,山中別有洞天,有一條空闊之路,兩頭可以出入。
楊戩看罷,心下大喜,自語道:“此處正好行此計也。”忙回見子牙,備言蟠龍嶺地方可以行計,子牙聽說大喜,在楊戩耳邊低語,如此這般,可以成功。楊戩遂自去了。
且說湯營之中,袁洪對鄔文化讚道:“荷蒙天子恩寵獎諭,鄔將軍,我等當得盡忠竭力,以報國恩,不負吾輩名揚於天下也。”鄔文化一臉憨笑,拍著胸脯道:“末將明日使薑尚無備,再殺他個片甲無存,早早奏凱。”
袁洪大喜,設宴慶賞。正談笑間,探事馬報入中軍:“啟元帥,今有薑子牙與武王在轅門閑看吾營,不知有何原故,請令定奪。”袁洪聽報,心中一動,當即令鄔文化暗出大營,抄出子牙之後,擒之如探囊取物耳。鄔文化領令,忙出右營門,撒開大步,拖排扒木,如飛雲掣電而來,大呼:“薑尚休走,今番吾定擒你成功也!速速下騎受死,免吾費力。”
子牙與武王見鄔文化追來,撥轉坐騎,望西南而逃。鄔文化見子牙武王落荒而走,心中得意,放心追來。子牙回顧,佯裝驚恐,誘鄔文化道:“鄔將軍,你放我君臣回營,得歸故國,再不敢有犯邊疆,吾群臣感將軍洪恩不淺矣。”鄔文化哪裏肯信,大聲回道:“今番錯過,千載難逢,拚命趕來,那裏肯舍!”
望前趕了一個時辰,薑子牙與武王所騎皆是神駒,腳力非凡,而鄔文化步行,雖體力過人,卻也漸漸不敵,又當得他是急急追趕,一氣趕了五六十裏,鄔文化氣力已乏,立住腳不趕了。
子牙回頭看時,見鄔文化不趕,心中暗喜,卻又勒轉坐騎,大呼:“鄔文化,你敢來與吾戰三合麽?”鄔文化本就脾氣暴躁,聞言大怒,吼道:“有何不敢!”回身又望前趕來,子牙勒轉四不相,又走,看看趕至蟠龍嶺了,子牙君臣進山口去了。鄔文化見此,大喜過望,心中暗道:“薑尚進山,似魚遊釜中,肉在幾上。”隨後追進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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