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柔和的月光灑向太安城，讓這座趙國邊境重鎮有了一絲寧靜的韻味。
    “適才小友與三公主和我孫女講的那些事，可都是真的？”
    老城主手裏端著一杯水酒，斜靠在閣樓邊，對著那輪皎潔的明月自飲自酌。
    “嘶，這老家夥下手夠狠的。”
    楊理揉著自己屁股，小心翼翼的靠在閣樓邊上。
    那是白天老城主揍的。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更何況一位身經百戰的老城主。
    “小友？”
    老城主的聲音再次傳來。
    “白天說的那些事，怎麽說呢，有真有假，不過真的多，占七成吧。”
    楊理厚著臉皮說道，心想以後可得注點意，這些修煉之人太變態了自己說的什麽他居然在外麵聽的一清二楚。
    “比如呢？”
    “比如我說我是天才這種事，絕對是真的，百分百純的！”
    楊理恬不知恥說道。
    老城主愣了一下，盯著他看了半天，楊理挺起胸膛絲毫不心虛的與老城主對視，片刻後還是在老城主銳利的目光中敗下陣來。
    “哈哈，好酒好酒！”麵對老城主的目光楊理難得不好意思一次，一口喝盡杯中酒借此轉移話題。
    “嗬嗬，小友倒是頗為有趣。”
    老城主也沒有在追問，也將手中酒一飲而盡，而後坐在一麵古箏前，指尖輕輕撥動。
    琴音如深穀幽山之聲，清澈明鏡，動人心弦，連天上那輪明月仿佛都變得更亮了。而後突然琴音一轉變得高亢，殺氣驚天，隱隱中仿佛讓人置身於沙場之中，刀光劍影，血流成河。
    這琴聲聽的楊理渾身血液澎湃，恨不得馬上去征戰沙場。
    隨著最後一聲高亢的琴音落下，曲閉，老城主緩緩抬頭盯著那輪皎月，輕聲道：“我終究還是老了。”
    “嗯？老城主正是老當益壯之時，正所謂老而不。。”
    楊理不明白老城主為什麽突然說了這麽一句，隨口敷衍，忽然意識到可能要說錯話了，急忙閉嘴。
    “老而不什麽？”
    “老而不輸！”
    楊理斬釘截鐵的回答道。
    “哈哈哈，誰能一輩子不輸呢？小友妙讚了。”
    老城主淡淡笑了笑，又給自己斟上了一杯酒，舉杯向楊理示意。
    楊理連忙舉杯，不解道：“老城主可有心事？”
    “今天九王爺來找我談了一下午”
    老城主歎了一口氣
    “該不會真的要謀反吧？”
    楊理瞳孔微縮吃驚道。
    老城主沒有正麵回應，看著夜空下那輪明月，輕輕一歎：“九王爺對於當年之事無法釋懷，更別提什麽放下了，趙國之劫，就在不遠處了。”
    “我曾聽人說起過，當年好像是九王爺？”楊理想起當時酒樓中有人提起過這件事，此時不由得好奇問道。
    老城主頗為意外的看了楊理一眼：“這是皇室秘聞，你是怎麽知道的？”
    “額，路上隨口聽人說的”
    楊理翻了翻白眼，還秘聞呢？差不多全趙國都快知道了。
    “那事真的假的？”楊理追問道，八卦之心已經熊熊燃起。
    “根據我了解的情況，恐怕多半是真的，而且先皇駕崩的很突然，前幾日還好好的，突然就駕崩了，同時還有當時在宮中的七位皇子，連同整個後宮以及無數太監宮女，一同暴斃無一幸免。”
    “這麽狠！”
    楊理瞠目結舌，不自覺的咽了口水，然後掰著指頭算了起來。
    “這得有多少人？”
    楊理越算越心驚，愕然道。
    “差不多兩萬多人，隻有遠離後宮的一小部分人活了下來，其餘的都死了。”
    老城主表情淡漠，但眼中還是閃過一絲不忍。
    “嘶。。。”
    楊理倒抽了一口涼氣。
    兩萬多人啊！就這麽沒了？
    “後來五王爺出現，在群臣眾將的擁護下登基，也就是現在的趙帝！”
    “那當時的九王爺在哪？”楊理神情木然，兩萬多人讓他有點緩不過神。
    “九王爺據說當時在他母妃宮裏，在眾人拚死保護下逃了出去，等到再回來時五王爺已經順利登基了。”
    “最是無情帝王家啊”
    楊理歎了口氣
    照這個情況看，確實是五王爺動的手，這老小子也太狠了點，殺爹殺媽殺兄弟啊？
    “唉，後來五王爺也就是現在的陛下也是費了好一番手段才沒有讓趙國分崩離析，當年之事震動太大了。”
    老城主又倒了一杯酒，將其緩緩撒在地上。
    “所以您答應九王爺了？”
    楊理神色一動，盯著老城主。
    “我說過，我老了”
    老城主搖了搖頭，有些傷感道：“小寧兒父母意外離世，身邊隻有我一個親人了，我不能那麽做，哪怕先皇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如今也無法報答了。”
    老城主略帶痛苦的閉上眼睛，眼角泛起了淚光，背似乎也不是那麽挺直了。
    看著老城主痛苦的樣子，楊理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總不能勸老人家扔下孫女去造反吧？那皇帝老五一聽就不是個善茬，老九再厲害估計也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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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這事您給我說幹嘛？總不能讓我去陪九王爺造反吧？”
    楊理不解，不明白老城主幹嘛給自己說這些。
    “不，不管是當今陛下還是九王爺，我都不會去幫，我最後能做的，隻有為先皇鎮守邊疆，努力不讓趙國分崩離析。”老城主努力挺直了背，決然道，隨後看向楊理：“我有一事需要你幫忙”
    “我？”
    楊理一臉不可置信的用手指著自己。
    “沒錯！”
    老城主回答的很幹脆，繼續說道：“三公主的母親與小寧兒的母親乃是親姐妹，而且三公主的母親也就是當今皇後對小寧兒也待猶如親子一般。”
    “再過不久就是先皇祭日，如果九王爺要出手我料定他會選擇在那一天，我要你陪三公主去帝都，倘若真的有變你就護送三公主與皇後到我這裏來，我有辦法保護她們。”
    “啊？我？就憑我？”
    楊理身子一僵，冷汗直冒，尷尬道：“老城主不是我不想幫您，您是不是還不知道，其實我雖然是個天才，但也才煉氣五層，就我這修為外麵多少人一根指頭就能滅了我。”
    雖然老城主幫了自己不止一次，自己也想還這個人情，但也得靠譜點啊，自己這倆下子連城防軍都打不過，要自己去對付九王爺那群人？恐怕瞬間就變成渣了！
    “鳥癲子那兩道印記分身，全部都是你召的。”
    老城主嘴角流出一絲詭異的微笑，直勾勾盯著楊理的眼睛。
    “啊？什麽？什麽尿墊子，我不認識！”楊理幹咳一聲，嘴角抽搐，不與老城主對視，四處亂瞟。
    “小友”
    老城主輕輕喊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懇求。
    聽不見，聽不見，啊今天月亮好圓啊，嘖嘖嘖好圓好圓。
    楊理閉耳不聞，盯著天上月亮瞅個不停。
    “楊小友”
    咦地上有螞蟻哎，一隻兩隻三隻四隻。
    楊理不看天了，改蹲在地上數螞蟻。
    “九王爺現在就在府中，要不讓九王爺也一同看看你是如何召喚出鳥癲子的印記分身的？”
    靠！
    楊理立馬不數螞蟻了。
    “不是老夫逼你，隻是老夫手下高手不多，且個個身居要職，為了應付之後可能會出現的變故，實在是走不開。”麵對楊理的可憐巴巴的眼神老城主微微歎息道。
    啥好人？到頭來還不是要挾自己，這世界就沒好人！
    楊理十分悲憤，他現在感覺老城主跟尿墊子比，這倆人都差不多。
    可當他看著老城主懇求的目光時又有點於心不忍，他是個心軟的人，更何況麵對自己的救命恩人。
    場麵一下子安靜了，老城主靜靜看著楊理，等待著他的回答。
    楊理深思片刻，猛地抓起桌子上的酒壺，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大口，而後“啪”的一聲將酒壺狠狠摔在地上。
    接著迎麵對上老城主詫異的目光，咬牙說道：
    “行吧行吧，您老幫了我不止一次，這次我也就舍命陪君子了，別管上刀山還是下火海，老子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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